第101章 不会的
作者:悬空梦坠   穿书:炮灰修补剧情中最新章节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别无选择?所杀之人又是何人?孙浅仪,你自己不说清楚,谁也没办法帮你。”
    孙繁抚了抚眉心,甚是疲惫。
    他怎么也没想到,孙浅仪会做出这种事情。
    “当时那种情形下,我若是不做出选择,我便会同柳烟与她的侍女一样命丧当场。哥哥,我能怎么办啊?”
    孙浅仪紧紧的抓着手边的荒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她又接着道:“语霞她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她对柳烟下了死手。”
    她抬眸望向孙繁,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她对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如此残忍,我又算得了什么,目睹全程的我,她必然不会就这样放过。
    我只能跟她站在同一战线上,成为她的帮凶。”
    后悔吗?
    她想是后悔的,当时若是做出了另一个选择,她也不会一直活在恐慌与愧疚之中。
    孙繁听完后握紧了双拳,砰的一声打到了身旁的树身上。
    他一脸冷色,“好一个容语霞,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竟然连我孙家也算计上了。”
    孙繁将孙浅仪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们先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光凭容语霞一人之力,不可能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她的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
    能光明正大出入南山且不受怀疑,便只有皇室中人了。
    太子之位,择妃一事,一桩桩一件件,容语霞背后之人究竟会是哪位皇子?
    包厢内只有许矜眠的声音,她娓娓道来,而后才问道:“容柳烟已死,接下来你要如何做?”
    苏雀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茶杯上,一动不动的,似是在出神。
    “不过依我来看,雀儿,你未必要去淌这趟浑水。容语霞能轻易避开巡逻的侍卫,这一点本就不寻常,可她一个闺中小姐又从哪里获得眼线?
    这些你不得不去深想。”
    许矜眠喝了一口茶水之后,苏雀仍旧未言,她只当她听进去了。
    可没想到下一秒,苏雀便坚定道:“不会的,容柳烟不会死的。”
    她现在依然能活着坐在这里,便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触及到许矜眠愕然的视线,她缓了缓语气。
    “许姨,雀儿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可容柳烟毕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管。我无法说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我坚信她还活着。”
    杏蕊交握于膝上的手一紧,小姐都说了容柳烟还活着,那容柳烟便一定在某处活得好好的。
    许矜眠并未再言其他,“既然你如此确信,那许姨便尊重的你的决定,先吃吧,饭菜要凉了。”
    包厢内瞬间便只剩下了碗筷的交叠声。
    等三人出了酒楼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苏雀便让车夫将许矜眠送回去了。
    意外的,她在门口见到了不知道从何处归来的叶潇然。
    他一身风尘仆仆的,看着像是出了一趟远门。
    叶潇然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了小厮,这才注意到苏雀的身影。
    “表妹,怎么在外面站着,不进去吗?”
    苏雀见他状态不好也没多问,只道:“刚好看到你了,便想着等你一同进去,走吧。”
    叶潇然少见的变得愈发的沉默,苏雀猜想他应该去了南山。
    算算时辰,慕渊应该已经被捉拿了。
    而叶潇然在担心他,或者说是担心那个与他交好的孟险。
    苏雀先一步到了星凝园,便准备与叶潇然分别,还未开口时便被他先一步打断了。
    “表妹,孟兄”
    似是觉得说错了话,他停顿了一下。
    “慕渊若是被抓,会立即处死吗?你不是与王爷相熟吗?可否拜托他让我与慕渊见一面?”
    苏雀一脸难色,且不说她与慕闲引产生了摩擦,便是没有摩擦,这件事情也很难办啊。
    “表哥,慕渊他是残党余孽,即便是王爷,也很难说见一面就见一面。他是你眼中的孟兄,可在别人眼里那是罪人,这样于礼不合。”
    她仰着脑袋望向叶潇然,“而且,在这个时候私自面见慕渊,恐会遭遇皇上无端的猜忌。”
    叶潇然眼里的落寞清晰可见,苏雀虽于心不忍,但仍然态度强硬。
    “表哥,你一向思虑周全,万不可因此走错路。”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叶潇然的背影逐渐变成了小黑点,苏雀轻叹一声收回了视线。
    杏蕊喃喃道:“与表少爷交好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孟险算是独一个了,突然失去挚友,表少爷一定很难过。”
    “那我便想想办法,尽量让他们见一面。”
    苏雀觉得这件事,万不可通过慕闲引,若是因此牵连到他,遭受了皇上的猜忌,那就糟了。
    相见一事最好越快越好。
    房间内,雅渔刚将萝卜羊肉羹放在桌子上,便见到叶潇然走了进来。
    叶潇然刚从南山回来时,因着孟险一事,情绪本就不佳,雅渔自觉少在他面前出现。
    没想到,还是撞上了。
    她起身经过叶潇然身边时只道:“羹汤还热着,少爷趁热喝,暖暖身子。”
    叶潇然本能的想找人说说话,他叫住了走至门口的雅渔。
    “先别走,陪我说说话吧。”
    雅渔无奈只好转身向着他走近,两人面对面坐着,起先谁也没说一句话。
    后来还是雅渔没忍住,打破了这样的静默。
    “少爷因何心情不好?”
    叶潇然视线落在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上,“突然发现我以为的挚友,其实只是我以为。雅渔,如果一开始,你最好的朋友隐瞒了自己原有的身份接近你,你会生气吗?”
    他似乎只是想找人倾诉一下自己的内心,并未真的想问出答案。
    可雅渔却回答的很认真,她一脸庄重道:“不管对方是有意或是无意隐瞒,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并不想让别人知晓自己真实的身份。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少爷都说了是挚友了,不是应该相信自己的朋友吗?”
    “既然能成为挚友,那就表明对方已经获得了你的认可,隐瞒与否,还重要吗?”
    叶潇然显然被问住了,他怔了怔。
    他与孟险的初遇是在一家小酒馆里,因为误会两人不打不相识。
    夏夜的雨有着自降火气的魔力,两人打着打着默契的停了手,在雨夜中握手言和。
    后来在生意场合上总是会遇到,孟险这人虽然平时待人接物冷淡了些,但有事他是真上。
    因为年长他,他总能从孟险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现在想来,过往的种种早已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在他眼里,孟险只是孟险,并不是残党余孽慕渊。
    雅渔见紧缩的眉心骤然一松,知晓他已经想明白了,便没准备再待下去。
    “少爷,羹汤再不喝就要凉了。”
    经雅渔一提醒,叶潇然拿起碗中的瓷勺,入口的一瞬间,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
    每年一到天气寒凉之际,雅渔便会准备一碗热羹,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而在不知不觉间,他似乎也多了一个习惯。
    因为雅渔。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府?”
    “再过几天吧。”
    雅渔点了点头,非常知趣的道:“待回了府,雅渔会回到一开始待着的地方,少爷身边还是尽早找好更替的侍女。”
    既然她想要的永不可能实现,再这样继续相处下去,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半晌,叶潇然的错愕平息,似是找回了他自己的声音,他道:“好。”
    谁也不知晓,他的内心刚刚仿佛经历了一场虫蚁的撕咬,又麻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