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仁义和暴戾!
作者:西红柿大战番茄   开局暴打贵妃,被封西凉王最新章节     
    大玄历,乾元元年,五月二十!
    大玄天子赵弘颁布新政,只有短短十五个字,刻百丈石碑立于洛京城北,警醒世人!
    地不得兼并,官不得兼任,律法大于天!
    玄都皇城!
    朱红的殿柱已经褪色,文武百官都立在破旧的殿陛间,换上了崭新的朝服,这些都是赵普早就准备好的!
    赵弘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百官,细细听着审配的汇报。
    “陛下,新政已经颁布下去,许多世家豪族都不愿意放弃经营多年的土地,仗着他们在各个地方深耕多年,现在都抱成团跟官府对峙,想要进行谈判,短短的十几天,各地已经发生了官民冲突七百多起,这个数字还在增加,陛下,这些纠结在一起的人,粗略估计足有二十余万,如何行事,还请陛下决定!”
    审配的心已经坚硬如铁了,但说完这段话还是感到心有余悸,二十多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不慎,便要引发地方的动乱,如果擅自杀戮,还会破坏赵弘的仁义之名,这对刚刚建立的大玄国,无疑是相当不利的!
    这么大的事情,六部商议了许久,都拿不定主意,这才放在朝堂上来说!
    曹参,赵普等人,都站在朝堂上,他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想要弹压这股反抗的力量,必须依靠军队,但没有赵弘的首肯,他们是没有调兵的权力的!
    赵弘静静的听完,只觉得这些世家豪族实在是愚蠢至极,他们难道就不明白,三十万辽军,他可以坑杀,难道这二十余万乌合之众,以为抱成团同仇敌忾,赵弘就动不得他们?
    实在是愚蠢!
    “赵普,你身为兵部尚书,调兵的事情,你尽快拟个章程上来,你上奏折,朕给兵符,朕刀上的血腥味儿都还在呢,这些人就敢如此抗命,那就不要活在世上了!”
    赵弘只是淡淡的说道,任何阻挡在大玄前方的绊脚石,都会遭受雷霆一击,辽国如此,吴国如此,南方诸国如此,现在这些世家豪族,也是如此!
    食古不化,顽固抗命,看来,当初在凉州,赵弘还是杀得少了,才让这些人生出了侥幸心理!
    对付这种不思进取的世家豪族,只能抹杀。
    面容坚毅的赵普当即出列道:“陛下,臣遵旨!”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赵弘处理完了一件事,又问道。
    “陛下!”于谦越众而出,恭敬一礼后,才缓缓出言道:“启奏陛下,陛下让微臣处理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金陵城及各地涉及贪腐严重和草菅人命的官员,共有三千四百二十三人,名单我已经交给了李尚书!”
    “恩,做得好,李尚书,现在情况如何?”赵弘点点头问道。
    站在朝臣最前方的李斯,上前一步,才开口禀报:“启奏陛下,自臣上任起,就接到了于尚书的名单,现如今已经捉拿三千二百人,皆以下狱,还有二百二十三人,尚且不知去向,这些人,沈指挥使已经尽数知晓,想必不久就会捉拿归案!”
    “沈炼,朕只问你,这二百个漏网之鱼,需要多久的时间!”赵弘目光如炬,盯住了沈炼。
    身穿黑色锦衣的沈炼,腰间配着一把纹路繁复的长刀,闻言当即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微臣已经派出了最为强力的锦衣卫,三日必能全功!”
    “如此便好,三日后,把这些人一并交给李斯,听候发落!”赵弘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陛下!”
    “是,陛下,不过。。”李斯欲言又止,脸上显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李尚书,何事为难,与朕说来!”赵弘微笑以对,不知道什么事情,还能难住这个神通广大的李斯。
    “陛下,这三千余人实在太多,太占地方了,刑部大牢实在容不下这么多人,还请陛下早做决断!”李斯坚定的说道,他也是十分头疼,这三千多人的吃喝拉撒,实在是个天文数字,每日耗费的粮草实在太多!李斯又是个节俭的性子,自然是老大不愿意,希望赵弘能够赶紧处理。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李尚书如此节俭,朕是没想到的,不过,这些人现在还能活着,实乃万民之痛,朕意,五月二十六日,洛京北街菜市口,把这些国家的蛀虫和败类,尽数斩首,李尚书意下如何?”赵弘用商量的口气调侃道。
    但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却是夺去了三千人的性命,怎么也不算和善。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这句话可不是空话,赵弘现在就掌握着这个一言可定无数人生死的权力!
    “陛下圣明,微臣回去便去培训刽子手!”李斯松了口气,才缓缓退下,三千多人的行刑,刽子手可少不了,说不定还得加班砍呢!
    就在此时,文武百官中,有一个御史脸色苍白,整个人抖若筛糠,他的心里正在想,这位新晋天子,难不成是一个暴君?短短的一刻钟,就定下了这么多人的生死,可以料想,未来一个月的大玄国,将会迎来多么血腥的风雨!
    不行,陛下仁义之君,决不能让陛下刚刚建国,就落上一个暴君之名!
    想到这里,这名御史的脸色变得坚定,身子也不抖了,而是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监察御史陈回,有事启奏!”陈回站在朝堂上,此刻的他赫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赵弘见到此人出列,不禁也来了兴趣,此人他是知道的,曾经于谦送来的名单上,有详细的描述,此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曾是京城的一名翰林,专修史料,因为不会逢迎上官,屈膝献媚,这个翰林,一当就是十余年!
    曾经身为两榜进士的陈回,满腹的才学,就这么被生生的埋没在了翰林院。
    对于刚正不阿的人,赵弘历来是欣赏有加的,微笑问道:“不知陈爱卿有何事启奏,朕洗耳恭听!”
    陈回没有想到,赵弘能对他一个小官如此礼遇,心里有些感动,同时也坚定了要把赵弘从不归路上拉回来的信心,如此仁君,绝不能背上暴君的名号!
    平静了心绪后,陈回才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赵弘,张口说道:“陛下,今日我大玄初立,百废待兴,在这种时候,不应妄造杀孽,况且是杀这么多的人,实在是有伤天和,也会让百姓们视陛下为猛虎,从而惴惴不安,群情丧乱,届时我大玄境内,不知又会有多少骚动!”
    这话一出,在场的朝臣都猛然回头,看向这个年轻的御史,目光中不乏审视与怀疑,这种为世家豪族开脱的理由,让人有理由怀疑,此人是他们的同党!
    不过,赵弘并没有生气,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迂腐,太过于梦想化,官也好,世家豪族也好,本来就跟百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死,百姓不但不会不安,反而会拍手称快!
    此人只是读书读傻了!
    “陈御史,说说你的想法!”赵弘淡淡问道,并没有怪罪于他,埋头修史多年,他早已脱离了民生的疾苦!
    “陛下,臣以为,现在玄国初立,不应过多杀戮,反而应该大赦天下,以示陛下包容四海,吞吐宇宙之胸怀,更能让百姓称颂,万民俯首,彰显德行,安抚人心,无愧仁君之名!”
    陈回说出了他的见解,毕竟他在翰林院多年,对于史料这些事情很熟悉,从古至今,就没有皇帝上任后,大行杀戮之事的,都是大赦天下,这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现在赵弘要进行杀戮,他当然有些抵触和不安。
    “陈御史,你说的也算是有些道理,不过,你埋头修史多年,可曾知道民间疾苦?你不知道,朕可是知道的!”赵弘起身,平静的看向陈回。
    “黎国百姓遭受荼毒多年,食不果腹,无有片瓦立锥之地,这些,都是因为世家豪族把握了大部分土地,收取租子,百姓所得,本就稀少,更有多种苛捐杂税需要应付,所能留下的粮食,能够勉强温饱,已经很不容易了!”
    “每逢大灾之年,百姓无有积蓄,抗风险能力差到了极点,只能卖地,卖儿卖女,借高利贷,用来填饱肚子,这样下去,世家豪族的土地越来越多,钱财越来越多,就连丫鬟仆人也越来越多,这是为何?”
    “无外乎是因为百姓要活命,就要舍弃身外之物,往往一个地方,几个世家,就能把持一个地方大部分的土地,百姓只能卖身于大族,艰难苟活于世!”
    “仰人鼻息艰难生存,这种生活,比狗还不如,世道如此,百姓何辜?”
    “这些,都是贪官污吏,世家豪族所造成的祸患,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陈御史,你可曾知晓朕的心痛之处?”
    赵弘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眼神紧盯着陈回的目光,一直走到了陈回的身前,才张口缓缓问道:“不知陈御史,可曾见过易子而食的惨剧,可曾见过那山野沟壑之中,满满当当的灾民尸体,又可曾见过路边倒伏的无数饿殍?”
    “不知这些,可能让陈御史,睁开眼睛,看看这该死的世道!”
    “现在,朕,要杀人,不是因为朕喜欢杀戮,而是这些人该死,些许仁义,于朕又有何用?”
    “为了天下万民的安居,朕纵使背负万世之骂名,又有何可惧?”
    每说一句,陈回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直到没有了一丝血色。
    赵弘就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陈回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陈御史,这些世家大族,贪官污吏,跟泱泱百姓,只有一处相同之处,你可知晓?”
    脸色苍白的陈回,早已被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实在是无法忍受赵弘的威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才茫然的回答:“启奏陛下,微臣不知!”
    言罢,陈回口中的那一口气彻底泄了,汗流浃背的他,只觉得他是如此的愚蠢和幼稚!
    陈回认命般的跪了下去,匍匐的趴在地上,等待着赵弘的审判,他知道,这次他是在劫难逃了,触怒龙颜,无论如何是别想活命了!
    “陈御史,你不知道,朕就告诉你!”赵弘站在那里,怜悯的看了一眼陈回,然后目光扫视一周,所有人都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赵弘的目光!
    百官知道,赵弘说这一番话,是在敲打他们,告诉他们,如果谁要是贪腐,赵弘绝不会手下留情!
    看到百官都低下了头,赵弘才缓缓开口!
    “贪官污吏和世家豪族,包括朕,跟百姓一样的东西就是,命都只有一条!”
    “无论后世怎么看朕,是仁义也好,是暴戾也好,朕都不在乎!”
    “朕在乎的,只有天下万民!”
    “若不举起屠刀,贪官污吏世家豪族或许会收敛一些,但终究会卷土重来!”
    “天空已经昏暗太久太久了!”
    “若不杀得人头滚滚,又怎么会有朗朗晴天?”
    “陈御史,你可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赵弘的气势弥漫在宫殿之中,在场的文武百官面色俱是苍白,纷纷跪了下去!
    赵弘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等着陈回的答复!
    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陈回,现在心里充满了悔恨,他现在觉得他是如此的渺小,跟眼前这位皇帝比起来,他是如何的笨拙幼稚。
    “陛下,臣不知道陛下的用心良苦,臣罪该万死!”
    心若死灰的陈回,重重的在地上叩首,他现在明白,如果因为他的建议,让这些贪官污吏世家豪族活了下来,继续荼毒百姓,他才是千古罪人,若干年之后,原野上呜咽的孤独魂魄,都是因为他!
    “陈回,你在翰林院待得太久,满腹诗书,只是不曾俯瞰世间,如果翰林院都是你这种人,那玄国要你们有何用?”
    “朕不怪罪于你,只是这御史你就不要当了,朕封你为巡察使,出去游历游历吧,看看民间疾苦,三年后,给朕呈上来一份满意的奏章!”
    赵弘淡淡的说道。
    “微臣叩谢陛下隆恩!”陈回没有想到,他还能活下来,当场跪地叩拜不止!
    “平身吧!”赵弘转头,重新走到了御座前,坐了下去,这番敲打,想必百官都知道了他的想法,此后再无人会阻挡他的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