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胖重拍了十六条都不能过后，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这一刻，她的心境和剧中的万芊芊有诸多相似之处。
    万芊芊是被网友攻击，和妈妈吵架，被乔教授堵门，被一桩桩不好的事层层叠加击垮。
    范小胖则是被李俞的一次又一次要求重拍击垮。
    范小胖恨得咬牙，她是真的有点火大了，她怀疑李俞故意整她。
    所以在拍到第十七条时，她的表演明显是带着情绪的。
    除了有演技外，感情那是前所未有的充沛。
    表面上她是在对站在门口乔震雨饰演的乔教授发火。
    其实是她的宣泄对象是坐在监视器后面的李俞。
    “那我要怎么释放压力？我一整天只吃了一个苹果和半颗卷心菜……”
    在说这段台词的时候，范小胖皱着眉咬着牙，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终于把万芊芊情绪失控的样子演绎出来了。
    “过了。”
    李俞对这一条很满意。
    他就说了嘛，范小胖的业务能力很过关。
    在必要的时候，她能够贡献出精彩的表演。
    后来的她可是拿过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和百花奖最佳女配角的。
    只是范小胖似乎只有在演她认为好的角色的时候才会全力以赴。
    李俞只好逼一逼她，把她的潜能逼出来。
    李俞都想好了，如果范小胖继续混，他直接学墨镜王学到底，让助理把范小胖的身份证扣下来。
    想跑路都不给机会。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导演，这一条你满意了吧？”
    范小胖问这话的时候多少带点怨气。
    李俞满意点头：“嗯，这一条彬彬姐演得非常好。不过按照惯例，得再保一条。你稍微酝酿一下情绪，继续吧。”
    范小胖差点没站稳。
    狗导演太欺负人了。
    保一条属于很正常的操作。
    不过范小胖想得倒也没错，李俞确实有整一整她的想法在里面。
    不给范小胖一次记忆深刻的教训，哪能逼出她十二分的演技呢？
    在被李俞教做人后，范小胖在之后的拍摄里明显认真了很多。
    她怕李俞和早上那场戏一样，让她重拍十七遍。
    在下午的拍摄中，范小胖的大部分戏份基本都能在三条以内通过。
    难度大的戏份也不会超过五条，可以说进步非常明显了。
    拍摄出来的效果是好了，不过有代价。
    一天的拍摄下来，范小胖感觉累得不行。
    逼出十二分的潜力演戏是一件很费神费力的事。
    在晚上吃饭盒的时候，范小胖凑到李俞对面开始吐槽。
    “李导，你可是真是无情无义啊！
    昨天我专门在你房门口等了你半个小时。
    我那时候可是穿着高跟鞋，腿都站麻了，那顿饭还是我请你的。
    今天拍摄你就这么玩我？一场戏让我拍十七条才给过，未免有些太狠了吧？”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万芊芊这个角色是星你整部戏的灵魂。
    万芊芊这个角色如果没立住，星你这部戏得逊色一半不止。
    我对彬彬姐可是寄予厚望，不严苛一点哪里行呢？
    另外，彬彬姐你难道不想给观众留下一個印象深刻的角色吗？
    我标准高，我严苛，也是为了你的事业着想。”
    李俞回答道。
    范小胖听了李俞的话，心里的怨念消了不少，她叹了口气：“行，李导都这么说了。
    在接下来的拍摄中，我全程配合李导可以了吧？
    李导指哪我打哪，不过我都付出这么巨大的努力了。
    李导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些东西呢？
    比如李导的电影计划什么上马，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
    李俞有些想笑，原来范小胖在这里等着他呢。
    电影的计划，李俞的大脑里已经有了一些雏形，不过跟范小胖没什么关系。
    “我下半年得开一部刑侦剧，电影最快也是明年的事了。
    而且我的第一部电影大概率会选择稳妥，跟伱应该没什么关系。
    我规划的女主角你根本演不来。”
    李俞话说得很直白。
    范小胖不服气：“我演不来？我也是有演技的。只要角色够好剧本够好，我敢豁出去。”
    这些话李俞相信，因为在演《苹果》的时候，范小胖确实很卖力。
    但他依旧认为范小胖根本不适合他的规划的第一部电影。
    “我规划的电影女主角是一个很清纯的高三女学生，国民初恋的类型。你觉得你适合吗？”
    “……”
    范小胖沉默了。
    她才二十三，明年二十四。
    她的年龄演女高中生不是不行。
    问题出在清纯和国民初恋这两个形容词上面。
    她的长相气质和这两个形容词几乎完美的擦肩而过了。
    紧接着，李俞说了一番更为扎心的话：“还有一点，你别忘了，你是华艺的人。”
    万芊芊是因为范小胖确实是最优解，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李俞为了星你达到最佳的效果，才选了她。
    李俞规划的电影不一样。
    能选择的女演员多了去了，并不是非范小胖不可。
    当然，除非范小胖能给他带来大量投资，或者对电影的发行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问题是范小胖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
    李俞的现实让范小胖不吭声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能把电视剧拍好，不见得能把电影拍好，李俞不带她玩拉倒。
    李俞能不能成功在电影圈站稳根脚都不一定呢。
    说不定冲击电影圈失败，之后灰溜溜跑回来拍偶像剧也不一定。
    ……
    几天后，卓威来了一趟星你剧组。
    和前面两次一样，想从李俞这里弄一些别人弄不到的情报。
    他舔李俞舔得太开心了。
    浪漫满屋和鬼怪的成功让他吃到了不少流量和好处！弄得他现在都不太想去爆人家的猛料了。
    “李导，我又来了。”
    卓威看到李俞后表现的那叫一个客气。
    李俞搭着卓威的肩膀，笑着说：“卓威啊，我都等你好些天了，你怎么才来？”
    “有点事情耽误了，我今天来应该不算很迟吧？”
    不知道为什么，卓威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李俞等他好些天？
    他一个小人物，小狗仔而已，值得李俞一个电视圈大导等他吗？
    “卓威，你这次和往常一样，要在剧组里待几天是吧？那你顺带帮我客串一个角色吧。”
    “李导，不好吧，我没学过演戏，我怕演砸了拖大家后腿。”
    “没事，我让你演的是一个无良记者。对你来说根本不需要演技，你收敛着演就行了。”
    “好……嗯？”
    卓威一脸黑人问号。
    按李俞说的话，只是让他客串一个记者而已，他确实演得来。
    可细听之下，李俞的话好像哪里怪怪的。
    麻烦翻译翻译，什么叫他客串的是一个无良记者，收敛着演就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