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漏屋连夜雨
作者:元豆花   天驱者最新章节     
    男人坐在地上,清秀的面庞变成了胖猪头,血流了满面,在路灯的照射下神情可怖。
    她蹲下身子,想扶男人坐起,不成想他一扭头,哇的呕吐起来,气味酸臭无比。
    雪媂拍着他的背,等他呕吐完,将他扶到路边坐下。
    善良心被触动,雪媂觉得下手有点重了,不知道会不会出事?还是送他去医院吧。
    拨打了急救电话。十几分钟后,救护车来了,男人却怎么也不肯上车,她千哄万哄,才总算让他上了车。
    救护车就要关门,男人突然握住雪媂的手,凄然喊道:“妈,你别不要我!”
    真是无耻啊,碰瓷占便宜不成,改叫妈了?雪媂的脸羞红到了极致,护士们看她的神色都有点古怪了。
    好大的儿子!年轻人真会玩啊。
    医院离得不远,雪媂骑着电摩跟在后面。
    到了病房,男人仍然陷在疯狂中,“妈,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涕泗交流,催人泪下,连雪媂都在怀疑,他是仍然醉着,还是傻了?
    折腾够了,男人陷入昏睡。雪媂留下联系方式,才打着哈欠离开。回到家里,小豆见她一身狼狈,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呀,还受伤了!”
    “送外卖,不小心从电摩上摔下来了,擦破点儿皮,不碍事。”
    “哎,真是不小心!”
    小豆摇着头,招呼小黑回屋去睡,颇有点家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明明像是打架了,还送外卖,鬼才相信呢。
    吃完饭,关灯上床,黑夜中,雪媂眼珠子明晃晃的乱转,隔壁传来床板响动的声音。她明白,小豆仍然没睡着,今天的事情吓着他了,她装出轻微的鼾声,好让小豆放心下来。
    果然,听到雪媂的打鼾声,小豆才心安了,翻了个身,拍拍小黑睡着了。
    雪媂满心的懊恼:“今天是赔大发了!”
    晦气,我呸呸呸!
    电摩问题不大,只有一个反光镜脱落了,倒下的瞬间,雪媂用身体将它支撑了起来,花10块钱就可以修好。
    问题是躺在医院里的男人,急救车加上住院的押金,花了她500块钱,这可是姐弟俩一个月的生活开支。
    没办法,流年不利,破财消灾吧。
    上午听课,雪媂心神不宁。回到家中,吃完午饭,就出门往医院去。
    “姐姐,你不午休了?家教不是三点钟以后吗?”小豆抱着小黑,在身后喊道。
    “学校里有个活动,非得让参加,烦死人。”
    “哦,活动啊,还是要去,不能跟同学疏远了。”小豆眼中,露出落寞神色。
    雪媂瞥见,内心慌慌的,揽过他肩膀安慰。
    “知道了豆,像个小家长一样,你在家乖乖听话,姐姐很快就会为你找好学校。”
    “嗯,我知道了,不着急。”
    出了门,她在心里盘算,我揍了他一顿,是我不对;他喝了酒突然跑出来,闹事占便宜,是他不对。大家各承担50%的责任,他应该还给我250块钱。
    好衰的数字!
    中午医院坐电梯的人不多,只有一位戴老花镜的大爷,拉着五六岁的小孙子,雪媂见孩子可爱,就想起了小豆,不觉伸手捏了捏他脸蛋。
    争取最大利益!争取最大利益!争取最大利益!
    下电梯前,雪媂攥紧拳头,又给自己鼓了下劲儿。大爷见状,将孙子紧紧搂在身前,这姑娘,张牙舞爪的,莫不是个神经病吗?
    推开病房门,雪媂愣了。
    床上空空如也。
    跑到护士站一问,护士查了查记录:“黑衣服男人啊?半夜酒醒过来,自己拔了针头就出院了,凶得很,我们也不好拦他。”
    真是令人抓狂,“我还替他垫了500块钱医药费呢,他没有留个联系方式吗?”
    “这种事经常碰到,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管街上的流浪醉鬼,危险的很呀!”护士摇摇头,不忘教导雪媂,“只当是做善事了吧。”
    善你个头,从医院出来,雪媂愤愤不平,人渣,骗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闪人了,有没有人性啊?
    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就这样被挥霍了,自认倒霉吧。
    巨大损失!
    嘎吱,一个易拉罐躺在地上,被她一脚踩得变形,要是在林区,估计得欣喜万分的捡起来,归入她的百宝仓库中,虽然是小钱,集腋成裘,也很可观的。
    现在,租住的地方空间有限,不允许从事这种重资产的商业活动了,而且,已经是大学生了,好歹也得讲点面子。
    可是,如果就任它躺在路上,也是一种资源浪费。
    她蹲在地上,紧紧盯着易拉罐,在得与舍天人交战中纠结,全然没有注意到,胡同里多了五条人影,正悄悄向她逼近。
    终于,雪媂还是鼓起勇气,将珍贵的易拉罐轻轻捡起。
    一抬头,就看见五个人站在面前,黄发、花格衬衫,另外两个同伙,还有一个脸生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个头不高,脖子很短,但是站在那里,居然有种巍然如山的感觉。雪媂曾听妈妈讲过,这是练过某种硬气功。
    “小丫头,没想到吧?为了找你,哥儿几个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呀。”
    呼呼三节棍舞弄着,黄发一马当先,朝向雪媂逼来,但不敢靠得太近。
    是报仇雪恨来了,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雪媂浑不以为然,眯着眼睛懒散的问道:“找我干啥?”
    “你坏了哥们儿的好事,当然是得补偿我们了。”
    在火车站,数花格衬衫挨得最重,自然也恨得最深,牙齿咬得咯嘣响。
    “哦,想讹钱吗?那可找错了人,我穷得叮当响,一毛钱没有。而且我今天很不高兴,你们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黄发嬉皮笑脸道:“谈啥钱啊,小妹妹看哥们儿像是缺钱花的人吗?只要你让哥哥们爽上一爽,咱们之间的梁子,一笔勾销。”
    “什么时候都不忘那点破事,这可是朵带刺玫瑰,小心爽得你丢了小命,先把她拿下来再说,弄到夜总会,是棵摇钱树呢。”
    看来花格衬衫没少干这种事,话音未落,就挥舞着棒子,发出野兽般叫喊,向雪媂扑来。见他动了手,黄发与另外两名同伙,纷纷亮出兵器,加入了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