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无限循环的梦
作者:元豆花   天驱者最新章节     
    漆黑的夜,埋藏着许多秘密,有的在自然里潜行,有的在人心底游荡。
    借助着微光,丁末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的身体闪着白光,水流自沟壑顺流而下,在如绸缎般光洁的肌肤上,没有丝毫停滞。
    她脖子一甩,齐腰的长发,甩出来无数的水珠,溅射到少年脸上。
    他伸手想握住长发,细细的为她擦拭,为她梳理,为她挽一个髻,插上用象牙镶成小花的发钗。
    那张脸扭转过来,淡雅中略带诱惑,微笑着,凝视着他。
    朦胧的睡意渐渐淡去,丁未打了个哈欠,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浑身说不出的疲惫。
    他的手,似乎真握过一手柔顺的长发,顺滑,清香还留在掌心。
    他做了一个梦,春梦,再次梦见了那个女人。
    扑——
    轻微的风吹过,有什么东西自脸颊滑过,鼻孔痒痒,他不由自主伸手想要拨开,然后,拨开的动作变慢,改成了握住。
    他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青色世界。
    他发现,手里真的握着一把秀发。
    浓密,清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比起梦中女人的头发来,更加的诱人。
    前排的女生觉察出不适,晃头想将青色收回。
    “哎呀!”
    一阵细细的刺痛,自发际传来,轻微的惊叫,女生还未出口,就赶紧自己将口掩住。
    她扭头怒目而视,洁白晶莹的皮肤,微微泛红:“丁末,放手!”丁末恋恋不舍,露出无赖目光,想要继续将青色把玩在手中。
    胳膊上已传来刺痛,旁边,一只圆规的尖锋已直抵他胳膊。
    丁末将目光转向身旁,一座巨大的肉山,肤色发黑,豹眼圆睁,正义凛然之色,油然压来。
    “龙龙让你放手,聋了吗,小…丁…丁!”
    最后的三字,一字一字吐露出来,无形中增加了羞辱感。
    他只好恋恋不舍的将手松开,青色迅速从手中溜走,圆规也远离了他的胳膊。
    肥厚的肉手拍拍他脑袋:“敬酒不吃吃罚酒!”
    “打人不打头,骂人不揭短,周真真,你能不能收敛些?好歹也算是个女的好吧。”
    “不能!”周真真将“不”字音节拖得很长,“对于你这种死变态,就得扒皮抽筋,再从灵魂上痛加蹂躏,才能让你悬崖勒马,不至于成为社会的害虫。”
    周围传来嗤嗤低笑,好几个人都从题海中短暂抬头,茫然的瞧向他们。
    “嘘!”前排的青色世界主人转过身来,细声的劝慰:“真真你别说了,大家都还在上课。”
    “啊,好的,龙龙。我是恨铁不成钢啊,你说马上高考了,这家伙不是睡觉,就是撸你头发,他考不上大学,以后怎么娶媳妇?把你撸秃了,你怎么嫁人?”
    话题太过成熟,但从周真真嘴里说出来,再正常不过了。
    申龙爱哭笑不得:“真真,你真真是操心操大了。忍一忍吧,跟他讲不通道理,反正再有些日子就要离校了,到时候,就不用再见他了。”
    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丁末心里委屈,一哆嗦,梦彻底醒了。
    从遇见申龙爱的第一天起,他就暗恋上了,她是他的女神,但更是全校男生的女神。他没有什么优势,只能在梦里表达自己的情感,每次都被周真真破坏,真是让人受不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是申龙爱的死党,为了心爱的女孩,他不得不忍受着嫌弃,和周真真做了同桌,还成了好闺蜜。
    说好了一起来看电影,都等半天了,她们俩还不见人影儿,不会放我鸽子吧?
    音乐响起,电影马上要开始了,丁末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在身边坐下,他欣喜的开口:“申……”
    只说了个“申”字,就再没敢说下去,人已完全的被吓僵了。
    旁边坐着的“人”,只有部分像人,除了胸部有些肌肉,其余部分全都是骷髅!
    他想喊救命,但张不开嘴巴,只能听到牙齿不住的打颤。
    他想逃跑,但手脚冰凉酸软,地面如棉花般着力不得。
    而且很快,左边,前边,陆陆续续有“人”走了进来,全部都和他身边的怪物一样。
    不用想,身后自然也是如此。
    我肯定还在梦里,丁末狠狠的在胳膊上咬了一口,睁开眼,牙印清晰的出现。
    都是真的!
    妈呀,一股热流,自两腿间流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他感到羞耻,但现在不是羞耻的时候。他只能寄希望,电影赶快结束,等这些怪物退场后,他就可以离开了。
    第一场放完,灯光开始在场内扫射,落到他身上的刹那,他的身体与呼吸,已全然停止,仿佛数百双怪物的眼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有怪物站起来,逆着灯光挥舞手臂,怒吼不已,像极了我们在抱怨,为何电影还不开始。
    吊足了观众的胃口,电影重新开始了,居然是《侏罗纪时代01》。
    等01放完,接着就是02……
    仿佛进入了无限空间,永不散场。
    骨人们看得津津有味,不见丝毫疲倦之色,但丁末的心,在一点一点坠入深渊。
    在两部电影休息中间,灯光再度亮起时,他终于鼓起勇气,在空中画了个sos。
    或许是错觉,他明显感到,灯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多了一秒钟。
    这一秒钟,曾给过他希望,但他很快绝望了。
    没有人来救他,而且,他忽然想到,说不定放电影的“人”,跟祂们都是一样。
    恐惧对体力的消耗,远胜过时间。饥饿袭来,口渴的要命,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
    电影院中分不清白天黑夜,但每场电影90分钟,一遍放映结束,大致是两天过去了。
    对于脱困,他已完全不抱希望,但灯光依然在身上停留,他便依然继续画sos,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习惯性使然,更为了表明一种倔强。
    蓦然,脚踝被一只手捉住了。他心头一凛,最后的时刻要来了吗?
    低下头,就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
    是雪虎,假小子雪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