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闷闷的，嗓音也闷。
    “难怪你会怕打针，血管都要被扎成筛子了，对不起。”
    如果早知道，他刚才一定不许护士拿出针筒。
    “！”
    姜楠猛地睁开眼，瑟缩着想抽回胳膊。
    “别看，丑。”
    “不丑，就是太瘦了，你可以再胖一点点。”唐宴说。
    他勤勤恳恳的挪着柔软海绵帮人擦洗，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但最多只能胖一点点，不能超过二百斤。”
    “......”
    倒也不会胖成那样。
    姜楠听出是在开玩笑，唇角弯了弯。
    “算了，”唐宴抬眸正好看见他在笑，心一软，“二百斤也行，只要你高兴，我养得起。”
    说这话时就像个雄心壮志的养猪场老板，没开玩笑。
    姜楠听见了关键词，惊讶的磕巴着。
    “你养.....养我？”
    “嗯。”
    唐宴觉得，气氛可能到了吧。
    他把擦过的胳膊放浴缸里，伸手握着姜楠的脚踝抬起来，从脚踝一点点往上擦。
    姜楠痒痒的缩了缩腿，又被拽过去。
    脚趾泛着粉红色，湿漉漉还带着泡泡踩在唐宴的腿上。
    唐宴垂眼看着海绵擦，缓慢挪着。
    “昨晚我对你....今天早上，我去找你道歉，你生气了，你是气昨晚我酒后亲了你，还是......”
    也没什么，他就是想确定姜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不是给钱了么，别问了。”
    姜楠不知道怎么说，有些黯然的低着头。
    早上吵架之后，唐宴就去抱了那个陌生的女人。
    这件事好像在他心里有阴影了，回避着不想提。
    唐宴本来就不擅长沟通，看人回答的模棱两可就有些着急。
    他忽然问——
    “如果不给钱就亲你，你会生气吗。”
    “？！”
    怎么又这样说。
    姜楠也急了：“不是！根本就，就不是给钱的问题，是你说的要给钱，不是我要的。”
    “那你早上在气什么？”唐宴不明白。
    “我生气，我是因为......”
    呃。
    是啊。
    因为什么生气来着？
    姜楠被问迷糊了。
    他脑子乱，甚至早上吵架的起因，这会儿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
    反正着急的很！
    他抬手攥着浴缸边缘想坐起来说：“我不是——”
    有伤的右手按在瓷缸上，浅粉色血水很快就冒出来了！
    “别动别动，我不问了。”
    唐宴伸手把人按回去，懊恼的蹙着眉。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姜楠？”
    “！！？”
    姜楠又快速靠回泡泡水里，奶白色的泡泡一直埋到下巴。
    衬得脸特别红。
    “.....很难回答？”唐宴抿了抿唇，语气烦躁，“如果这样的话，别回答了。”
    老板生气了。
    不是！
    姜楠正想说喜欢，坐在浴缸边的人忽然身动！
    他眼前光线一暗——
    唇上贴过来热热软软的触感。
    亲...亲到了！
    这个短促的吻里带着急躁，也不知道是不是忍好一会儿早就想这么干了。
    “啵。”
    姜楠微张着的唇瓣被啄吻了一下。
    弹弹软软的，泛着水嫩嫩的触感。
    这让唐宴的眸色有些意犹未尽，但克制着没太过分。
    他撤身离开，坐回浴缸边的小板凳上，又抱着姜楠的腿擦擦洗洗。
    垂着眼在男孩小腿上点了点，他说。
    “.....你要是不喜欢，就踹我一脚。”
    不踹就是喜欢。
    这样就不用回答了。
    姜楠被他指尖蹭的小腿痒痒，想动着往后挪挪。
    这才发现——
    小腿被唐宴掌心抱着按在膝盖上，根本抬不动。
    等于是，唐宴就没给他抬脚踹的机会，不喜欢也得喜欢！
    意识到这个情况，姜楠胸口嗡的一下。
    就感觉一股血气从心脏冲到颅顶，浑身都麻酥酥的！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喜欢很久的人忽然给出回应了，还非常猛烈和强势。
    姜楠躺在浴缸一池子温水里，脑袋转动的速度像被人按了八倍快进。
    不行了，脑容量跟不上了！
    他懵懵的鼓起勇气问话，语气含糊。
    “.....所以，老板你，你干嘛亲我？”
    是喜欢他么。
    “哦，试试不给钱你会不会生气，好省下一笔开销，银行转账可以拦截。”
    姜楠：“？？”
    混蛋！
    他猛地抽腿缩回浴缸里，眼眶瞬间就憋红了。
    “.....你当真了？我逗你的，我，”唐宴急忙凑近哄人，耳廓也有点红，“我就是没说过这种话，我也很紧张......”
    他伸手把男孩转开不看他的脸庞，掰过来。
    没好意思对视，唐宴低头看着姜楠光裸的胸口。
    “.....我喜欢你，我先说，好么。”
    “别气了，我的错。”
    “你很可爱，我....喜欢你。”
    “......”
    不是，这往哪看呢。
    姜楠欲哭无泪，为什么要在表白的时候盯着他..看。
    他用泡红的左手推唐宴，自己往浴缸里沉。
    感觉脸颊烫的要冒烟儿了。
    “.....走开，别看我。”
    “不走开。”
    唐宴毫无察觉他此刻的行为有多流氓，用海绵擦蹭姜楠胸口。
    “为什么不能看，嗯？哪里我都看过了。”
    “！！”
    姜楠抬手捂着耳朵。
    睫毛一直发抖，只盯着水面上的绵密泡泡。
    “....是在害羞？”唐宴稍稍安心，安抚着，“别羞了，我暂时没想跟你做什么。”
    姜楠：“......”
    果然不管是现实还是梦里，老板都一样刚直不阿。
    “......”
    唐宴用清洗胡萝卜的手法，心无旁骛的拿海绵擦把姜楠擦洗一遍。
    甚至连纯白色的四角短裤都撸下来了。
    扛着一条腿，仔仔细细哪儿都擦了一遍！
    “嗯啊！”
    姜楠被他擦的浑身泛起粉红色，有苦难言。
    紧闭眼睛当做自己没感觉，任人摆布。
    但平时没什么话的肃冷男人，像是无聊，又像是刻意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一直在跟他说话。
    海绵擦蹭过小腹，唐宴说。
    “其实我早看出来你喜欢我了，否则在船舱里怎么抱我抱的那么紧，是吧。”
    “......”
    姜楠耳朵好烫。
    “....我们去山里露营的时候，你跟小媳妇儿似的跟在我身后，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早餐，还给我冲咖啡，那时候就暗恋我？”
    “......”
    唐宴感觉越说越起火儿，往水里的腰身掐了一把。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