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香港出货
作者:许狗儿   关外盗墓王最新章节     
    花木兰把所有耐心都用在了包装瓷器上,先是带个套隔绝空气,然后用卫生纸和软泡沫填充,最后再用胶带缠绕。
    裁剪好软泡沫后,三个爷们爬出了盗洞砍竹子,山路难行,瓷器这东西得固定好了才行,所以得做个托架。
    咱也没做过那玩意,心里只有个大概形状,就是《倩女幽魂》中宁采臣背的那种,能起到固定瓷器的作用就行。
    我们几个干点体力活还行,干精细活,那真是张飞绣花,李逵堆积木,一个比一个手笨。
    宁采臣背着托架俘虏了美艳狐妖心,我们做的托架,老树根子成精都看不上。
    最后没办法,我们决定做小盒子框架,就是一个正方形的框架,然后用胶带缠封面,里面放一些竹叶铺底,等放入包装好的瓷器后再用竹叶填充缝隙。
    如此包装方式,里面放个鸡蛋都不会碎。
    四驴子高兴过头,好像被杜十娘附体了,咿咿呀呀唱个不停,先是粤语歌,后是二人转,要是有个手绢,这孙子都能拗秧歌。
    “驴哥、驴哥歇会,挺高兴的事,你唱什么哭七关啊。”
    “你给我滚犊子,老子唱的是十八摸,伸手摸姐冒毛湾,分散外面冒中宽~”
    “得得得,还喊麦了。”
    四驴子唱歌,比竹林中的女鬼发春的声音还难听。
    “哎?狗哥,一直问你是什么年代的墓,你倒是说呀。”
    “我哪知道什么年代的,陪葬品太杂了。”
    “墓主是谁?”
    “你二大爷。”
    这种墓根本不用考虑墓主是谁,瓷器都是带款的,卖点也是款,和墓主没多大关系。
    “哪个朝代的?”
    “元朝吧,没有封土,可能是受元朝的墓葬文化影响,应该是元朝到明初的那段时间。”
    “卧槽,明朝墓都这么值钱,咱们还找什么战国墓,直接找明墓多好。”
    “哪有那么多明墓,咱们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明官员墓有牌坊,有石像生,位置明显的早就盗完了。”
    说完,我也开始寻思墓主是谁了,如果是元朝的蒙古贵族,墓上面有这么多殉葬尸骨也是有可能,可从棺材的形式来看,墓主应该是汉人。
    在那个年代,皇帝都用不了如此多的人殉,墓主得是什么身份才能有这样的手笔。
    我估摸了一下,如果墓上面都是尸骨,一米多厚,这起码有三百人。
    就算是土司王也不可能用这么多人殉。
    还有就是墓葬形式,棺材是汉风,可墓室的布置却是从未见过的非主流子风格。
    “呦呦呦,狗东西又开始琢磨事了。”
    “滚。”
    “陪我唠会嗑嘛。”
    “住嘴。”
    “那我给你讲讲售楼处的故事。”
    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想搭理。
    返回墓中,花木兰看着我们做好的竹框架,满脸嫌弃。
    “你们的脑子得有多抽象?能做出这样的丑东西。”
    “实用就好”
    “其他东西还要吗?”
    “铜镜我都不想要了,不值啥钱,咱们就带瓷器吧。”
    花木兰为难道:“铜钱里面可能有珍品,咱们也不找找吗?要是有金熙宗的天眷通宝,那也是几百万呢。”
    我呵呵一笑,天眷通宝存世量不过两枚,金朝距离重庆十万八千里,我估计墓主死的时候,金朝都灭亡一百多年了。
    铜钱堆里有天眷通宝的概率,比他妈我买彩票中头奖的概率还低,当然,彩票不是概率问题,是统计。
    “打包还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吧。”
    “行,你拿着东西去一边吧,我们开始砸东西了。”
    “砸了干什么?”孟彩娇不解问。
    能干什么,防着你呗。
    我担心孟彩娇会折返回来继续挖东西,这姑娘冷静得让人恐惧,我得防着点她。
    把带不走的东西都砸了,也算断了孟彩娇的念想,对于我们来说,更安全。
    不等孟彩娇反应,我已经拿起撬棍戳坛子了,这些坛子拿到市面上去卖,三五千块钱一个,砸了也不心疼,铜钱都粘连在一起,也没什么价值,只是那些玉器件,能卖钱,但卖不了多少钱,带出去不值得,砸了确实心疼。
    不过带不出去的东西,必须得砸了,以孟彩娇的认知,她要是把东西拿出去肯定得去重庆的古玩市场卖,那就是在给警察送经验。
    也不是孟彩娇认知的问题,我们第一次盗墓,还他妈去潘家园卖呢,想想就觉得傻逼。
    砸完陪葬品我们准备开棺,此时,我更心疼,凭借这口棺材的木料和雕工,卖个大几十万不成问题。
    为了断了我心疼的念想,四驴子一斧子劈在了棺材板的雕刻上,认真道:“别寻思了,开棺。”
    “王八犊子,要是咱们有把头,我非得去把头那参你一本。”
    “少他妈废话,直接砸开还是撬开?”
    “能开就行,你分叉骑在棺材上磨开都行。”
    “嘿嘿嘿,售楼处那妹子会一字马。”
    本想恶心一下四驴子,没想到他直接诛心。
    木质的棺材板子很好撬,砸开一个缝直接塞撬棍就行,掀开一个边后用力一抬,棺材板子就打开了。
    打开棺材时候,我又看愣了,棺材里湿漉漉的,像是油一样的液体,液体和尸身上都是白色颗粒。
    蜂蜜?
    把尸体泡在蜂蜜中?
    这是什么葬法?
    棺材内是一具不好形容的尸体,介于干尸和鲜尸之间,防腐蚀被盐淹过的肉,尸体干瘪,肌肉线条突出,面部更加恐怖,眼睛像是被挖了似的,黑洞瘆人,嘴唇收敛,整个牙床都已经凸出来了。
    尸体的穿着更是让我难以理解,一身红绸袍有些褪色了,胸口处用金线绣着飞龙。
    龙袍?
    藩王穿龙袍都是死罪,其他人还敢穿龙袍?
    再看棺材其他陪葬品,腰间挂配剑,头下枕的白玉卧鹿,还有一些小件的玉器分布在尸体两侧,看起来像是手把件的玩物,巴掌大小,都是些鼎、鼓、钟、剑、斧、壶、塔、琴之类的东西。
    要是尸体穿着清朝官服,我绝对会认为躺在里面的是贝勒爷。
    “狗哥,这,这他妈怎么下手呀?”
    我戴上手套沾了点棺材中的液体,很粘稠,白色颗粒也是砂糖的质感,闻了闻,肯定是蜂蜜。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觉得这是个风水葬。
    “驴哥,搭把手,把尸体捞出来。”
    “来。”
    在抬起尸体的瞬间,袖口处落下一方白玉印。
    印纽雕蟠螭纹,呈盘旋状,螭四足卧伏于地,上身立起,作昂首望天状,双耳呈弯卷状,头顶有发,张口露齿,下领处有胡须与螭颈相连,雕工十分精美。
    没看到玉印上面的文字时,我已经断定这是元朝的东西了,因为蟠螭头型很长,而且宽大,从明朝开始,蟠螭已经变小了,而且眉、眼多刻在头型中间。
    墓中还有元青花,所以墓主肯定是元朝人。
    等我看明白玉印上的文字时,许某人彻底不会了。
    “上面刻着什么?”花木兰问。
    “大夏之宝。”
    “李元昊的西夏?”
    这一点我没办法确定,蒙古人灭了西夏,西夏皇族后裔也逃到了四川,整不好真是西夏皇族墓。
    “是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先摸东西吧。”
    我和四驴子剥光了尸体的衣服,全身上下只有手指有值钱的东西,十个手指上都带着戒指,戒面都是名贵宝石,翡翠、红珊瑚、羊脂和田玉、南红。
    其中有两颗豌豆大小的翡翠戒面更诱人,嫩绿色的光泽仿佛绿植的汁液,质地温润,水头超足。
    别只看只有豌豆大小,翡翠戒面单颗的价格超过百万,因为能做戒面的翡翠都是极品中极品,暴露在外不能有半点的瑕疵,可以说对翡翠品质的苛刻程度近乎于妖。
    当然,咱说的是高级的戒面,如果不要求品种,有的翡翠戒面一百块钱三斤。
    尸体的手指手写粘连,戒指撸不下来,这也难不倒盗墓贼,直接用斧头把手指都砍下来就行了,只是过程有些恶心。
    我们又在墓中检查了一圈,值钱的打包带走,不值钱的直接毁坏。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们准备在墓中睡一觉。
    墓中好,墓中没有蚊子咬。
    这一觉不能睡太长时间,天亮了就得出发,一口气走出山,虽然到家得半夜了,那也比在山里露营强。
    花木兰借口壮胆,睡觉时她拉着孟彩娇的手,实际上是为了防止孟彩娇跑了,虽然概率很小,但不得不防,要是孟彩娇找几个人打劫我们,我们只能将古董拱手送人。
    如果把所有人都当成坏人来防范,那么我们会少很多麻烦。
    躺下后我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在想墓主是谁。
    应该不是李元昊的后裔,墓主穿的衣服是汉人装扮。
    可不是皇族后裔,谁会在衣服上用金线锈飞龙呢?
    大夏之宝。
    历史上的夏朝有两个,一个是大禹的夏朝,一个是李元昊的西夏,大禹年代久远,可以直接排除,可李元昊是少数民族,其后代无论是发型还是穿着,都和汉人有明显的区别。
    墓上面还有那么多人殉。
    等等。
    难道会是他?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人物——明玉珍。
    明玉珍在历史上并不出名,可人家是正经的皇帝,比朱元璋称帝还早。
    元朝末年,农民起义军四起,明玉珍和朱元璋都是起义军的首领。
    1360年,明玉珍称陇蜀王,两年后的1362年登基称帝,国号大夏,统治四川。
    可惜明玉珍寿命不长,做了六年皇帝,三十八就死了,继位的儿子明升才十岁。
    1368年朱元璋称帝建立大明,征讨各方势力,数次遣使劝降明升,明升拒绝,三年后明君压境,明升投降,大夏国灭。
    满打满算,明玉珍的大夏王朝存活了十年,史称明夏。
    朱元璋还保留了一丝善心,把明升送到了高丽国,也就是现在的朝鲜,明升被高丽王封为侯爵,也算是善终。
    我穷尽脑汁,墓主的身份只能是明玉珍和明升中的一个,八几年的时候,在重庆的纺织厂发现了一个疑似石玉珍的墓,咱也不知道真假。
    墓上的尸骨也有两种可能。
    一是明玉珍在外面修了个假墓,然后在山里修了个真墓,然后把工匠都杀了殉葬,有这种可能,那时候的起义军不是抢来百姓就是挖坟掘墓,明玉珍应该能预料到自己墓葬的结果。
    二是落叶归根的明升,从朝鲜归来,葬于故土,同行人员主动殉葬。
    我也不在乎墓主是谁,咱也没那好心给墓主烧纸超度啥的,我只是想大概判断出是谁,排除西夏就行,西夏皇室墓出来的东西和明夏墓中的东西可不是一个价,区别就像齐老爷子画的大虾和四驴子画春宫图一样,没有名人效应,画的再好都没用。
    带款的物件加上名人效应等于天价。
    睡了三个多小时,我们用挖出来的土混合枯枝烂叶掩埋了盗洞,背上古董直接往山外走。
    孟彩娇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有意无意询问我这些东西的卖价,咱也不傻,不说卖价说法律,直接说盗墓判刑多少年,共犯怎么量刑之类的。
    反正就是一些吓唬小姑娘的话,我们现在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举报谁,要是孟彩娇自己带人过来挖,也只找到一些碎片,都不够费力气的。
    到了吴姐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吴姐的小卖店还没有关门,放在平日,八点多钟就关门了,因为天黑了村子里就没啥人出来了,只能做点过路司机的生意。
    “回...回来了。”
    吴姐被我们的狼狈样吓到了,孟彩娇赶忙报平安。
    “吴姐,我们直接走了,十来天能回来,你们正常生活,等回来时,我给你们够房子装修的钱。”
    “啊?这就走?”
    我没回话,直接看向孟彩娇道:“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透露出去一个字,咱们都得死,最好连你爹都别告诉。”
    孟彩娇认真地点头。
    我们直接上车,先去处理了出屋子内剩余的装备,然后连夜奔向西安。
    本来计划找黄老板出货,但出土的都是带款的名窑宋瓷,这种物件能上拍卖会,香港是最好的选择,有拍卖会的地方,价格也高出一大截,买家也更多,转手就能血赚的物件,有大把人愿意买。
    去香港肯定要经过广州,其实去贵阳离广州更近,去西安纯属绕远了。
    许某人宁愿绕远去西安是为了安全,在我的认知里,云南和贵州贩毒比较猖獗,随便一个卡点都是翻箱检查,我们不能去送死。
    西安也有西安的好处,那地界古董多,老大爷在街上骑电动车运兵马俑也不会有人怀疑,早就司空见惯了。
    去西安能让我们短暂休息一天,缓解一下这几天的疲惫,因为我们得绕道去广州。
    重庆去广州的路线要么经过贵州、要么经过湖南,这俩地界我都不想去。
    贵州查的严,我们又没有足够好的车技去挑战湖南的高速,据说经常有断崖式限速,前一秒还限一百二呢,下一秒就八十,而且还有流动测速,就是警察开车在路上测速。
    我估计查到我们超速的警察能直接升职加薪,本来想查个超速,结果抓到一伙盗墓贼,直接把经验值拉满。
    在西安我们也没找地方住,而是把车开到了商场的地下车库,连车都没下,在车上补一觉后继续出发。
    我们带出来的古董一辆车就能装满,如果我们开一辆车,三个人换着开,也不用休息,但要是出事,那就一锅端了。
    所以分散是最好的选择,有人落网了也不会供出其他人,犯的是死罪,就是把玉皇大帝咬出来了也没法活。
    装着古董的车由花木兰来开,一个小姑娘,遇到盘查大概率也是免检。
    走走停停,历时两天,我们到了广州。
    到了花木兰的地界,我们放心了,出点啥事,花木兰的家族还有能说得上话的人。
    我们在番禺租个房子,那时候番禺新盖了好多楼盘,有好多酒店式公寓,自助办理入住,走廊里还没有摄像头,对我们来说,确实很方便。
    拿出仪器又检查了一圈房间内的摄像头,确定没问题后,我们也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了。
    好久没和花木兰谈心了,洗完澡后,我贱兮兮去了花木兰房间。
    两小时四十七分三十八秒后。
    花木兰瘫软在床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说话更是娇弱。
    “还是通过那个赌场的马仔出货吗?”
    “香港咱们只认识他,林仔干活可以,帮咱们处理了几次钱,没出过差错。”
    “怎么去香港?上次那个渔船老板还能联系上吗?”
    “联系不上了,电话早就变成空号了,那些人定期换手机号,这边做偷渡生意的人挺多的吧。”
    “多是多,信不过。”
    “你在广州有渠道吗?”
    “找丁博文吧。”
    我对丁博文这三个字比较敏感,也可能是好胜心和占有欲作祟,丁博文这三个字在我脑海里和伟哥是一个作用。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丁博文这张牌确实好用,尤其是在岭南的地界,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的。
    晚上,花木兰说要回趟家,过两天再回来,我有点不舍,也没法拒绝。
    送走花木兰,四驴弹了一下舌,男人间的默契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一个弹舌咱就明白什么意思,四驴子想去风花雪月场所。
    “走走走。”
    “哎,狗哥,你还去啥了,你都吃饱了,留下来看东西啊,我和猴哥去。”
    “不是,走,换个地方住。”
    “为啥?”
    “岭南,花木兰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防着点吧,换个公寓住。”
    花木兰倒无所谓,丁博文得防着点,万一从花木兰嘴里听到什么口风把我们给抢了,那我们几个就是给他拉帮套了。
    还有就是花木兰说的让丁博文牵线搭桥运货,我也害怕出变故,丁博文的人把我们抢了,我们也没地方说理去,整不好还得漂在海上当王八。
    “你和花木兰都快生大儿子,你还不信她呀。”
    “那娘们只认钱,不谈感情,换个地方先住下来,然后我问问林仔那边有没有渠道,我宁愿找黄老板也不想通过丁博文出货。”
    “操,费脑子,走走走,先潇洒去。”
    “打住吧,省点子弹,去香港我带你找洋人娘们去。”
    我给林仔打了个电话,林仔嚼着槟榔说话很搞笑。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今晚我过去找你们。”
    “你要过来?”
    “有快艇,到深圳湾,很快的。”
    我觉得在林仔的思想里,没有办签证走海关这套程序。
    “林仔,这次东西不多,三个行李箱。”
    “没问题啦,快艇装得下。”
    说起来很奇怪,花木兰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敢完全相信,和林仔只有几面之缘,我却十分信任。
    我没有和花木兰说林仔的事,最好是我们先到香港,然后让花木兰正常走口岸过来。
    林仔让我们去深圳的一个码头等他。
    凌晨一点多,我们在码头见到了林仔,他直接招呼我们上船。
    “快点快点,走啦。”
    “好久不见。”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这么又挖到什么好东西了?”
    “一些瓷器,有你的一份。”
    “够意思。”
    人真是善变的,第一次见到林仔的时候,我觉得他是我想象中的古惑仔模样,义薄云天,讲江湖道义,但现在有钱了再看林仔,总觉得这哥们脑子缺根弦。
    半夜的深圳湾快艇很多,就算有海警来了也抓不完,基本的都是运输电子产品,手机之类的,听林仔说还有运面粉的。
    快艇飞快,没半个小时我们就到了香港,林仔安排了车来接应,我们很顺利地到了赌场。
    以前知道赌场里面有丰富的设施,但身临其境还是让我大开眼界,各种娱乐都有,而且装修的十分豪华,美食、美酒、美女,食色性都占全了,怪不得姚师爷爱赌博,这地方,谁来谁得劲。
    林仔在赌场里有些面子,没花钱就给我们要了一间套房。
    “你们放心住,我老板说了,你们是贵客,在这里的一切消费都不用花钱。”
    “那多不好意思,你们老板怎么知道我们?”
    “钱啦,帮你们洗钱,赌场没少赚抽水,古董赚的更多,当然是贵客,互惠互利啦。”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林仔没什么心机,也可能脑子被打坏了,有些事情,我不敢和他说,我只希望快点见到赌场的唐老板。
    “你们先上去休息,明天带你们逛逛。”
    “哎,林仔,你和唐老板说一下,我们这次带来的东西都能上拍,问他有没有兴趣,价格便宜。”
    “行啦,没问题呀。”
    可能是从小看香港枪战片,也可能是天生的胆气不足,从进入赌场开始,我们几个都觉得心惊胆战,只想快点带着钱离开。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我不禁感慨。
    以前来香港,我们是一群人,有姚师爷、有万把头、有王把头,那时候风光无限,天塌了有大个顶着,我也不需要担惊受怕,可此时,只剩下我们几个,这条路,我也不得不挺起腰杆硬扛。
    早晨,我给花木兰打了电话,告诉她来香港的事,我拼了命解释是林仔安排的急,可花木兰还是发火了,又开始说我不信任她。
    聪明的姑娘,总是爱多想,我向她保证等她到了我们在交易。
    早晨打的电话,中午花木兰就到了赌场。
    “有买家吗?”
    “让林仔递话了。”
    “有消息吗?”
    我摇了摇头,花木兰很聪明,见面她没发火,只是问了交易的事。
    在香港,除了赌场的唐老板,我们找不到其他买家,或者说,不通过唐老板,我们也没渠道能和别人牵上线。
    “林仔还没消息吗?”
    “没呀,说带我们出去逛,也不见人。”
    “要不你给黄老板打个电话吧,熟人好办事,认识赌场的人,咱们更安全,光靠一个马仔也不靠谱。”
    我一想是这个道理,于是给黄老板打了过去,说了我们的处境。
    “小子,你以为那是咱这呢啊?我会的那一套在香港能用得上吗?”
    “哎呀,不是让你出招,是问你这赌场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你真是抬举我的,我他妈算个勾八呀,能去香港赌场。”
    “姚师爷还经常来呢。”
    “滚滚滚,他还欠我钱没还呢,认识人干啥?”
    我把花木兰的话说了一遍。
    “小子,香港的大赌场比他妈美国的警察局都讲信用,放心吧,不会有事,没几个人知道姚师爷败了,打着他的旗号做买卖,狐假虎威,你怕啥?”
    一句点醒梦中人,对呀,我们借用姚师爷的名号,这样唐老板也不会过分压价,收钱更有保证。
    可我还是想多了,本以为挺好见唐老板的,没想到人家压根不搭理我们,或者说,看不上我们几个杂碎,这些事情都是吩咐手下去办。
    晚上的时候,林仔带来了一个老人,看起来七十来岁,头发全白,人很精神。
    来人自称老朱,说懂点瓷器。
    懂点瓷器是老朱的谦虚话,能被赌场安排做鉴定的人,其学识和眼力不用多说。
    我们打开了行李箱,一点一点拆包装。
    “哪来的东西呀?”
    我没想到老朱会这么问,立马看向林仔,林仔没理会我的意思,从口袋中摸出了槟榔递给我。
    “家传的。”
    “那祖上可是个大户人家呀。”
    大学生情侣去宾馆住肯定不是因为宿舍的床不舒服,有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的,我猜不透老朱说这些是啥意思。
    “家是哪的呀。”
    “姚师爷不让说。”
    我直接把师爷的名号报了出去。
    “呀,老姚的人啊。”
    “对,师爷有事,派我们过来出货。”
    等拆下包装的时候,老朱收起了笑脸,十分认真,他都没上手看,直接道:“这东西都能淘到,很靓,厉害呀。”
    “还有汝窑碗洗呢。”
    “嗯,行,长见识。”
    老朱看瓷器比我们拆包装都快,七十来岁也不用放大镜,用手电照一下,上下一翻,不到一分钟就能看完。
    “你们想卖多少钱?”
    我疑惑道:“直接和您谈钱吗?”
    老朱点了点头。
    “朱老,姚师爷不在,我们也不敢乱要价,您给个价。”
    “说说你们的心理价位。”
    老朱真是老狐狸,我俩推脱了好几次,他也没出价,总是让我说个价位。
    “朱老,我是晚辈,还是您定价吧,我也不好出价,去年拍了一个宋代汝窑碗洗,成交价是1.68亿,咱这都是熟人,你看着给价。”
    “没错,说的没错,是拍出了天价,小伙子呀,拍卖会和咱们的两码事,一码归一码,咱就说眼下的事。”
    “那您给出个价。”
    “哎,你是卖东西的,你得说个卖价才行。”
    我想听听老朱的价位,老朱想试探我的心理价位,第一口价很有学问,我出价高了或者出价低了都表示我没什么经验,然后老朱就能拿捏我了。
    举个例子,有个玉石摊,你看上一块玉石,知道市场价一千块钱,然后你问摊主多少钱,摊主说二百,你觉得摊主不懂行,自己捡到便宜了。要是摊主说五千,你会觉得摊主太黑心,原本想一千买都得压到八百。
    同样道理,这第一口价,我真没办法说,说多说少都不行。
    磨磨唧唧半个多小时,我也没心情和老朱打太极,拍卖会的价格虚高,但也不是没有参考价值,拍卖会出什么天价的东西,那就表示资本要炒哪个品类了,我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的卖价差不多两个亿,于是,我咬牙道:“姚师爷说不能低于一亿两千万。”
    说话时我一直看着老朱,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是惊还是喜。
    “姚师爷和你们开玩笑呢,这东西,没那个价。”
    “您出多少钱?”
    “九千万,差不多。”
    “行。”我一口答应。
    老朱的表情有点惊讶。
    “九千万真行?”
    “必须行呀,三千万我都想卖呢,你给九千万太行了。”
    最后一句话纯粹是我恶心老朱的,我知道玩不过他,索性就恶心他,九千万也不少。
    我觉得老朱是在帮幕后的唐老板来砍价的,我估计说一个超低的心理价位,林仔肯定会把这个话传到唐老板口中,唐老板该怎么看老朱?
    要是以后想和唐老板合作,必须得把老朱这个明白人给搞走,最起码得让唐老板觉得老朱办事不行。
    这也是个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办法,我估计下次再来找唐老板卖东西,这边出的价格更低。
    那就是下一回的事了,先把这次的钱赚到手再说,许某人的人脉已经差成这样了,也不怕再少个渠道了。
    说心里话,九千万的价格并不低,碗洗拍出了1.68亿,宝主得给拍卖公司支付小四千万的手续费呢,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我们少赚了钱,但也省了不少麻烦。
    被我恶心的老朱哪能咽下这口气,开始详细地看瓷器,一会裂痕有问题,一会釉色差点意思。
    我也不和他多嘴,直接对林仔说:“林哥,下次让你们老板安排个说话算数的人来。”
    “毛啊,不是说话价格啦?九千万,我都听见了。”
    此时,我觉得林仔就是自己人。
    老朱瞪了我一眼,随后笑道:“年轻人,有意思。”
    “钱啥时候到账?”
    “林仔,给唐老板回话吧。”
    说完,老朱盯着我道:“香港可不像你们内地,关系复杂。”
    “对呀,要是在内地也不用这么麻烦,姚师爷人脉多广呀。”
    老朱刚进门时,我觉得他是个德高望重的学者,打完太极后,我也看明白了,这老头子就是个奸商。
    我继续挖苦道:“我们都是干苦大力的,不像朱老有文化,能靠知识赚钱,在唐老板这也不少赚吧,可比我们强多了。”
    “查查钱到没到账。”
    老朱的声音变得阴冷。
    在香港就这点好,银行那边存款很宽松,可以直接把钱打到银行,不需要再通过赌场洗钱。
    我给林仔三百万的好处费,我说姚师爷当家,我也没多大权限,实在不好意思。
    林仔很高兴,这种人最容易被拿捏,给他面子比给他钱更有效果。
    事情办完了,我们也想放松一下,咱在香港有房子,怎么着也得体验一下。
    可到地方的时候,我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我们买的房子里面住着其他人,对方说是从开发商手里买的。
    要不是有林仔在,里面的住户都想报警,能买得起这样房子的人,其能量不容小觑。
    没办法,我们只能离开,人家的地盘,我们都是黑户,不管是玩硬的还是讲道理,我们都没立场。
    林仔带我们去了开发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根本就没有我们的购买记录,想要联系原来的销售也联系不上了,人家售楼处根本没有鬼子籍的销售。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姚师爷不仅骗了我们的首付钱,还骗我们还贷款,妈的,我也是贱,为啥非得把贷款都还了。
    四驴子更气不过,要去银行查个究竟,明明把钱转到银行账户了,也确实被扣走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们几个不适合长时间在外面逗留,只有花木兰是正规途径来的香港,去银行的事只能交给花木兰。
    花木兰去了一趟也没办成,因为得需要本人或者有委托书,最后只能让林仔托人查。
    林仔的反馈更让人绝望,说我们和一家金融公司签订了借贷服务,那家金融公司在我们第一次去香港前注册的,我们还完贷款就注销了。
    姚师爷,一定是姚师爷。
    四驴子骂道:“他妈的,三千万啊,全没了。”
    “傻逼,是六千万,房子没了是三千万,咱们损失的钱又是三千万,加起来是六千万。”
    花木兰嘲讽道:“这能怪谁,要不是我一直找你们借钱,你们的钱都得被姚师爷骗走。”
    “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说了有用吗?那时候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姚师爷?”
    对,确实是这样,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当初拉着你们炒地皮,你们不敢干,现在钱没了,房子也没了,六千万呀,一半的收入没了吧。”
    四驴子咬牙道:“不行,姚师爷贪污咱们多少钱了,不能让他白捡便宜。”
    “还能咋办?现在打死姚师爷也榨不出钱了。”
    “那就吃哑巴亏了呀?”
    “没别的办法,人家有咱们的把柄,现在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你心怎么那么大呢?”
    我心里苦笑,被坑成这样了,心不大也不行了。
    “那个啥。”赵悟空突然说话,我以为他有办法,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我得在香港买个房子,我都和女同学吹牛逼了。”
    四驴子大怒,怒声道:“家趁狗逼啊,想买就买。”
    “啊,有钱,花不完。”
    四驴子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了赵悟空的身上,抓奶龙抓手确实厉害,我感觉把赵悟空掐的比花木兰还大。
    原来,香港是我们心中的圣地,现在,香港是我们的耻辱柱,是伤心的地方。
    我们连夜返回广州,花木兰走的海关,我们继续坐船。
    在广州会合后,我们开车直奔重庆。
    他妈的,去赚钱。
    路上,花木兰问:“这次你想怎么分钱。”
    “我想独吞。”
    花木兰白了我一眼,哼声道:“你要是有独吞的勇气,我还得夸你一句长大了。”
    “不是,我越想越生气,你知道姚师爷是什么货色,为啥不给我们说说呢。”
    “我要是早点说,你就早点赶我走,你们三个人心多齐呀,说正事,怎么分钱?”
    “平均分。”
    “妈的,我说的是其他人的部分,张浩,黄老板得给吧,孟彩娇那边也得几十万吧。”
    “给孟彩娇买房子加上前期投入,现在花了多少钱了?”
    “加上来广州,差不多四百万了。”
    我在心里算了一下,这趟活卖了九千万,给了林仔三百万,前期投入四百万,就剩下八千三百万了。
    张浩得五百万,黄老板那边给少了我还不忍心,最少也得一千万,在留出一部分钱作为公共资金,孟彩娇那边几十万就行,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算下来我们一人能分到一千五百万多一点。
    他妈的,还得四次这种天降富贵才能补得上姚师爷骗我们的钱。
    我真想找找黄老板,他从姚师爷那赢的可都是我的血汗钱,给我退回来一点一行呀。
    然后再把花木兰留下的翡翠戒指要回来。
    “妹子,九千万是不是要少了?”
    “比我估算的要多,哎呀,钱都没了,还有啥琢磨的,好好想想怎么赚回来吧。”
    吴姐见我们回来很高兴,看见我们给钱更高兴。
    本来打算给孟彩娇五十万的,可香港的事太闹心,我只愿意拿二十万出来,说好听点是防止孟彩娇突然暴富不听话,说实话就是许某人抠,给多了心疼。
    巴寡妇清的家族太过久远,在当地没有什么历史传说故事,许某人决定玩个阴招,把魔爪伸向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