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看着桌子上的论文纸。
    又望了眼自己地上被震掉的三明治。
    雪白的胡须都被气得抖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发表论文？”穆旭东咬牙切齿。
    指着地上的三明治。
    他胡子气得飘了起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的话你就准备再在实验室给我待上两个月吧。”
    邱玉成被老师的语气给吓得有些发抖。
    但下一刻心中的震惊就把这份害怕给全部驱散。
    “可是教授，这篇论文真的不是你发的？！灵阵微型化研究啊！不就只有您跟其他几位教授的研究团队在研究这个课题吗？”
    在异能学术界。
    学术大能依旧叫做教授。
    又或者说教授这个称呼本就是从异能界传出去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穆旭东皱着白眉，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论文纸。
    那最上方明显地标记着ax野刊的水印。
    他就有些嫌弃地皱眉：“早就跟你说了，野刊的东西只用看理论，真有什么好论文出现，也不需要你来通知我。”
    “你最好给我去准备一个新的三明治，不然我要你好看。”
    “不是，老师！”邱玉成连忙说道：“老师，您看看这篇论文！真的！”
    穆旭东很是嫌弃。
    但看见自己徒弟这么认真的模样。
    他还是有些疑惑的。
    “好吧，但你得明白，随便打扰我的早餐时间，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接下来一年你的假期就飞走了。”穆旭东冷哼一声。
    他拿起论文。
    看着标题。
    还不屑地笑了笑。
    “灵阵微型化，三阶以下，呵呵，ax野刊上真是什么都敢写。”
    穆旭东继续往下看。
    看见了其中的摘要。
    “这种论文排版，你确定是学术论文而不是小说？”
    没有任何的格式！
    字体一样，字号一样，除了有个一二三。
    甚至连空行都没有。
    也就还好段落前有空两行。
    不然甚至难以找到下一段在哪。
    “老师！您就再往下看看！学生我有点不太明白，从第二部分开始我就有点吃力了。”
    邱玉成真诚地说道。
    “哦？”
    听见邱玉成这么说。
    他才真的正色了一些。
    虽然这个便宜徒弟有些不靠谱。
    但在学术研究方面，真的是他带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听见他这么说以后，穆旭东接着往下看。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这位遇到问题都喜欢自己解决的徒弟，亲自立刻马上地来请教自己。
    没有着名？
    穆旭东皱着眉看向邱玉成。
    邱玉成目光带着希冀，希望他赶紧看下去。
    他才接着往下看。
    他看完摘要。
    眉头皱了皱。
    紧接着第一个部分。
    他的瞳孔就微微一缩。
    原本已经因为苍老年迈而有些浑浊的瞳孔，几乎在这一刻恢复了焦距。
    “有意思，有意思！”穆旭东连说了两声有意思。
    目光一直在论文中游荡。
    这不就是他跟他的团队目前正在解答的难题吗？！
    这是给解决了？！
    穆旭东这种老牌七阶灵阵师。
    仅仅看到理论，就能在心里模拟灵阵建造的过程。
    有关于阵眼的缩小、减少。
    是灵阵小型化的基础。
    然而困扰了他们十几年的难题，似乎在这被解决了。
    这...
    穆旭东可以肯定。
    至少在这理论的这部分，是绝对真实并且正确的！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不，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穆旭东苦笑着感慨。
    看来，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知道又是哪个跟自己对着干的老家伙，闷声不响地在研究。
    老余？
    还是老蒋？
    穆旭东又是开心，又是难过。
    开心在灵阵小型化可以继续推演了。
    难过在这份论文直接将他和他的团队这十几年来的努力化作了泡影。
    这篇论文...是真的有水平，而且是属于顶尖级别的水平。
    他其实感觉自己在近几年也快要将这份理论给研究出来了。
    但是还是给人捷足先登了。
    只是这份东西，为什么会放在ax野刊上？
    是因为这个野刊能更快将这份理论公之于众吗？
    倒不是担心会给人冒领，给人抄袭。
    毕竟这种东西，不是顶级大能，谁都不会相信。
    况且只是理论，并没有实践出来。
    再回想到这篇论文没有着名。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接着往下看，越看越是心惊！
    到了小型化这一步，就连计算过程甚至都找不到一丝错误。
    短短一万字左右带过的小型化，他看了一整天。
    从早餐看到了晚餐。
    他直到小型化彻底验算完毕，没有发现一丝错误。
    穆旭东躺在椅子上，摘下老花镜，长舒了一口气。
    他苦笑着望着天花板。
    这到底，到底是谁做的。
    为什么。
    灵阵小型化在这篇论文里面，仅仅只是带过了？！
    简单的理论和验算。
    最后来了句“小型化的实践意义高，但理论本身并不难。”这样的凡尔赛话语。
    这可是让整个灵阵学术界闹腾了不知多久的困惑啊。
    哪怕是现在看完了这一万来字的理论，都觉得自己根本实现不出来。
    他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的微型化。
    就连他都有些吃力了。
    笑死，根本看不懂...
    但找不到错误！
    找不到错误，这对灵阵研究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认同。
    因为在学术界，很多研究者并不喜欢去完全认同对方的方案。
    又或者研究领域和方法不一样。
    所以只能看见研究的最本质内容。
    如果找不到错误，那就是对于同行的最高评价了。
    在往上，什么“我完全认同你的观点”这一类型的话，反而像个舔狗。
    “我需要知道这篇论文到底是谁写的。”
    穆旭东眼神凛冽地看着邱玉成。
    邱玉成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认真的老师。
    他一直站在边上，根本没敢走。
    同时本人也非常激动。
    见到老师竟然也认同了这篇论文。
    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听见老师的吩咐，他立马恍然，然后立马想尽办法去找这份论文的研究者是谁。
    穆旭东深吸一口气，在灵阵方面有这种造诣的人，不多！
    可能就是那几个老朋友！
    闷声发大财呢这是！
    他正打算打电话给这些人。
    助理却敲了敲门。
    “进。”穆旭东皱眉。
    “穆教授，符浩符教授跟您约了今晚谈话，他人已经到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