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第一个开口的是赵书剑老师。
“我不知道，我不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第二个开口的是齐明老师。
“你们什么意思，我是最后一个走的，这不是计划吗。我走之前，确定他们摆好阵型，应该万无一失的！”
第三个开口的是赵勇老师。
三人明显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金乐心中暗骂，这些老师怎么这么狗！他们安排了一场意外，就是为了吓唬学生？
他们成功了，学生确实被吓到了，一个个都跑了，最后一个怪物出来把金乐这队给团灭了。当然没死，只是晕了。
金乐趴在姜秋月身上，能感觉到姜秋月的心跳，知道她活着，否则也无法安心趴着。
很快感觉自己被拉了起来，几个老师沉闷的检查情况。
终于赵勇长出了一口气：“还好，都活着。”
“废话。那头石怪又没什么战斗力，只能汲取大地灵力，怎么可能杀死这些学生。”
“那他们是怎么受伤的？”
“你长眼睛出气的，没看到刚才爆炸了吗。”
“行，就你眼睛亮，难怪人称毒（独）眼！”
三个老师竟然吵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去把学生们找回来。”
赵书剑说道。
齐明和赵勇互相哼了一声，分头离开。
一阵沉默之后，远处渐渐传来声音，金乐实在憋得难受，嘴里发出‘呃’的一声，然后睁开眼睛。
“赵老师？”
金乐一脸惊讶，甚至有点戏过了。
赵书剑却毫无察觉，露出惊喜：“你醒了。太好了。”
接着赵书剑上下打量金乐，最后什么也没说。
金乐醒来之前，已经想好如何应对了。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口咬死突然爆炸了，然后就晕倒了。结果赵书剑什么都没问。
很快四面传来声响，一队队同学在老师带领下返回。
当所有人集合之后，另外三个同学还没醒过来，金乐不由心虚，暗想自己是不是醒的太早了一点，这样太显眼，会不会被调查。
好在三个老师似乎没有这个心情，指挥同学们将晕倒的同学送回校车，今天的实践课提前结束。
回去的路上，姜秋月第一个醒来，直嚷头痛。
金乐立刻捂头，报告：“老师，其实我也头疼，一直没说。”
三个老师都黑着脸，互相不搭理，也懒得搭理金乐，只说知道了，回去后好好检查。
进西门的时候，赵文慧也醒了过来，她也头疼。
宋康一直回到学校都没醒过来。
学校的医务人员直接等在校门口，校车上有通讯器，学校早就知道了情况，做好了应急准备。
校车刚停下，医务人员就冲上校车，先给金乐等人做了检查。其他人不管有没有受伤，也一一检查了一番。
检查确认没有问题才允许下车。
医务人员不是普通医务人员，全都是治疗系的卡师，金乐感觉到一股舒缓的气息在自己身体里流过，接着被确认没有问题。
只有宋康被确认受了重伤，怀疑内出血，要立即做手术。没办法，爆炸发生前，宋康就跟石巨人短兵相接，幸亏他比较狗，躲在巨熊身后出黑枪，没有被爆炸直接冲击，而是被巨熊挡了一下，即便这样，也身受重伤。
姜秋月和赵文慧两人，被判断可能是本命卡受到了冲击，需要对他们进行进一步检查。
唯一能确认无碍的，只有金乐一人。
同学们一个个离开校车，有的回了宿舍，有的还聚在校车外看情况。
三个老师把金乐叫住，一番盘问，金乐准备的说辞终于派上了用场，三个老师也找不出破绽，当然，他们也没有带着怀疑的态度来审金乐，只是想知道过程。
刚说完，理论课老师魏明慧也赶了过来，她不是来看学生的，而是通知三位男老师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三人悻悻来到校长面前。
魏校长冷着一张脸叱问他们：“怎么回事？你们还成精了！私下联络前沿基地，故意释放怪物袭击自己学生？”
赵勇立刻解释：“这主要是为了提高学生应对意外事件的应变能力。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应该不会出事的。”
“应该，哼哼。已经出事了！”
校长怒喝一声。
齐明道：“这不能怪我们，放出来的，全都是没什么威胁的怪物，连他们训练时候的教学怪物都不如。”
赵书剑道：“而且我们是确定他们排好了阵型，才把怪物驱赶过去的。没想到，没想到这届学生胆子这么小。”
校长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还敢狡辩！学生胆子小？我看是你们脑子坏了！三个老师瞬间被怪物袭击，毫无抵抗之力，你让一群学生怎么办？这时候他们跑，才是最明智的。真让你们带成在这种情况下都不知道跑的学生，那就成蠢货了！”
赵勇一脸不服：“行行行，这个责任我们负，你说怎么处理吧。”
赵书剑道：“不光是我们的责任，这是十个班所有老师一起的主意。”
齐明道：“就是。要罚一起罚。”
校长再次拍桌子，指着三人道：“你们还敢推卸责任！就你们班出了事，为什么别的班没问题？”
三人终于不说话了。
魏校长继续喋喋不休，无外乎强调学生安全的重要性，这些孩子都是未来的卡师，很多人会进入银光卫，学校的责任是把他们平平安安培养出来，而不是提前让他们牺牲。
该骂的骂了，该训的训了，校长最后做出决定：“那四个学生的治疗费用，全都从你们工资里扣。”
“滚吧。”
校长摆手，三对奇葩打发了出去。
出了门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要被开除了。”
赵勇大喘气。
齐明笑道：“嘿嘿，我也以为完蛋了。”
赵书剑道：“你们还笑得出来，你们以为这是轻饶吗？治疗费多贵，心里没点数？”
另外两人顿时变色：“完了，今年的工资都别想要了。”
“我怎么跟我老婆交代？”
……
金乐此时已经坐上了驶往南门的校车。
魏明慧老师带队，召唤系学生会的钟毓也跟了过来，其他学生会倒是没人来，显然对于学生的关心，人数最少的召唤系最重，当然其他体系估计也关心不过来，他们的学生人数太多了。
车上还有金乐、姜秋月和赵文慧三人，他们要去位于城墙中的检测室进行进一步检测，至于宋康，目前还在学校接受救治呢。
城墙中有一个检测室，金乐早就知道，因为在卡牌学校学习的时候，每年都会进入城墙中进行一次检测，南门卡牌学校有一个后门直通城墙，那是一个圆形闸门。
这次没有走后门，直接从南门一侧的正门进入，但还是那个检测室。里面有各种复杂的仪器设备，中间位置是一个大粗管子。粗管子直径超过五十米，窥豹一斑，大概能猜到这管子是沿着城墙方向延伸的。
银光城的城墙是一个半径十公里的圆，周长超过600公里，金乐不知道这管子是不是纵贯城墙，那样就非常恐怖了。
实验室中灯火通明，这里是有电力供应的。
姜秋月第一个被送进去接受检查，其他人在旁边的等候室等待。
金乐悄悄问钟毓：“为什么要来这里测试啊？”
钟毓道：“治疗师怀疑你们的本命卡受到了冲击，要来这里确认一下。”
“受冲击后会怎么样？”
金乐不由后怕。
他自己没有问题，这点很确定。但其他三人有没有问题就不好说了，卡师的本命卡受到冲击，轻则实力受到影响，重则彻底废掉。如果这三人真的废了，金乐罪过就大了。就算查不到他头上，心里会愧疚一辈子。
“测试完再说吧。你确定自己没问题？”
钟毓之所以跟过来，就是不放心，召唤系就这么几只小猫，要是伤了一个，损失实在承受不起，更何况金乐还表现出了不俗的天赋，虽然没人告诉他，他隐隐能感觉到学生会对他的重视。
“我应该没问题。”
钟毓点点头：“等着吧。”
“学姐。这管道是干什么用的。”
粗管子是不是纵贯城墙不知道，但纵贯了实验室是可以看到的，而且隐隐能感觉到，实验室中的一切，似乎都是围绕这根管子布置的，这说明这根管子是实验室的核心。
钟毓警觉的摇了摇头：“这是最高机密。不要瞎打听。”
金乐道：“纵贯整个城墙的管道，这么大范围，真能保密？”
钟毓道：“至少目前没人知道。”
金乐确定了，这管子果然纵贯了整个城墙，意味着长度超过600公里，如此夸张的长度和实验室明显有别于其他地方，光从这里供电这一点来看，似乎待遇比卡师大学还高。
金乐道：“学姐。这么长的管道，得耗多少电啊？”
钟毓哼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全城所有地方都不供电？城中十二个发电厂，只为城墙供电。”
金乐又确认了，这管道是电力驱动的。
巨型管道，环状分布，超级耗电，这几个因素加在一起，让金乐不由想到离子发生器，这是高能物理研究的专用设备。
银光城的科技水平这么高的吗？一方面是连电力都没普及，一方面却建立600多公里的场的高能物理仪器，不惜用全城的电力来维持？
金乐绝不相信这管道是科研仪器，至少不完全是科研用途，一定有更实用的意义。
突然他凑到钟毓耳边：“其实我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是净化红雾的对不对？”
钟毓瞳孔顿时放大，一脸不可思议：“你听谁说的？”
“我听城外一个老乞丐说的。”
“怎么可能。”
跟钟毓这么熟，太了解她了，很容易就诈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通过600多公里长的高能物理作用的加速器，将红雾加速分离，然后分理出其中的纯净灵力。金乐好歹都是接受过正规大学教育的人，这点基础物理常识还是懂的。虽然其中具体的原理他不可能明白，即便理论放在他面前他估计也看不懂，但不影响他在大原理上理解。
从这个推论出发，金乐还有其他猜测，凑到钟毓耳边继续道：“那老乞丐还告诉我，银光城周边没有红雾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红雾被城墙里的管道净化了。”
钟毓更加吃惊：“那老乞丐到底是什么人？”
金乐暗道，果然如此。一直萦绕在他心中一个疑问解开，红雾笼罩之下，偏偏银光城周边没有红雾，这不合逻辑。今日的猜测，让许多疑窦瞬间解开。
想要的答案基本上从钟毓口中诈出来了，金乐敷衍了一句：“我是偶尔遇到的，我猜测他可能在这里工作过吧。”
“怎么可能？这里是高度保密的，直接归银光卫管理。工作人员全都是卡师，怎么可能成为乞丐。”
金乐也露出不解：“我也想不明白啊。”
论装糊涂，他是专业的。
钟毓陷入沉思，似乎真的在想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在城墙里的实验室工作过，因为某种意外离开了这里，沦落成了乞丐。
想来想去她还是无法接受：“绝不可能。这里的工作人员，即便出了意外，也有足够的保障，绝不会沦落成乞丐，更不可能离开银光城，他们的所有行踪都是被追踪的。不行，这件事我要上报上去。”
这么严重，金乐觉得他好像惹了麻烦。
“别别。我骗你的，这都是我猜的。”
钟毓想了下，眉头渐渐舒展：“我就说吗，这种不可能啊。不对，你怎么能猜到这些情况？”
金乐心中暗探‘还不是你暴露了一些蛛丝马迹’，当然一半是自己猜测的，不然也不会精准的去诈钟毓。
“你难倒不觉得我很聪明吗？”
金乐臭屁道。
钟毓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看不出来。”
两人闲聊了许久，姜秋月终于被送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阿姨，她一脸不解，还有些兴奋。
魏明慧老师凑过去了解情况，很快也露出惊讶之色。
白大褂把赵文慧叫了进去，魏明慧带着姜秋月回来。
钟毓好奇问道：“什么情况？”
魏明慧道：“姜秋月同学的本命卡升级了！”
“那是好事。”
钟毓说着，并没有多少兴趣，如果是金乐的本命卡升级，她或许会更加关注。
魏明慧道：“不是等级，是本命卡品质升级了。她现在的评估是a-。”
钟毓也惊讶了：“本命卡品质还能升级？”
本命卡在具现出来的那一刻就定型了，这是一个常识。
魏明慧也是一脸不解：“我也不清楚。这种事反常识，或许跟她这次出的意外有关，也算因祸得福了。”
姜秋月此时却偷偷白了金乐一眼，脸颊上带着妩媚。
只有两人明白，这升级的原因是什么，那是在极致的快乐中升的级。
不久赵文慧出来，轮到金乐了。
钟毓跟金乐一起走过去。
她似乎跟白大褂很熟：“王阿姨，给这位同学好好检查一下。他毕业测试的卡牌成绩似乎出错了。”
白大褂皱眉看向钟毓：“别跟阿姨开玩笑，这种事不可能出错的。好了，去外面等着。你跟我来。”
就像医生从来不会相信自己诊断出错一样，城墙试验里的白大褂们，也从来不会相信他们的测试会出错，如果错了，也只能是测试的目标错了，而不是他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