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苏雅猜测错误。
    秦星渊面色略阴沉：“我来说明吧。西军存放的原本有四颗元珠，但是之前有次意外，基地被兽潮袭击，元珠都没了……”
    都没了？
    苏雅挑眉：“那这一颗，该不会是打的白条吧？”
    “不是。”秦锐和秦星渊一起开口。
    秦锐看秦星渊一眼，叹气后主动道：“这一颗，本来是属于将军的。”
    嗯？
    苏雅脱口而出：“镇西大将军……秦自在？是他手里的份额？”
    秦星渊也没在意这孩子的无礼，他抽烟后，眼睛低看桌面说：“嗯。是老头子保命用的。”
    难怪……
    难怪秦星渊脾气这么差。
    秦自在的元珠，肯定是延续寿命用的。
    西军既穷又富有。
    在秦州有可以开采的石油与珠宝。但是那边的兽潮很厉害，人员死伤惨重，像秦自在这样的重要人物简直是人民之中的定海神针，要是这样的人物倒了，没了，就堪比天塌下来那种。
    “坏了。”苏雅拍大腿，“你们这是坑我啊！”
    秦锐苦笑：“洛洛，我们不想这样的。但是我们也拿不出来更好的东西交换。其他三军都拿出元珠……”
    苏雅比划：“不能从总部申请借调一颗吗？以后你们厉害了，还上就是呗。”
    红姐点点头：“是啊，总部那边应该可以帮忙的吧。”
    虽然四方军部是各自经营管理，但总部还是有些集体资源的，因为总部是对着公，也就是圣启学院与政府的资源供给。
    秦星渊不说话，脸色难看得可怕。
    秦锐尴尬道：“不是不行，而是已经调取过一次了。”他看秦星渊，“只要少校突破六千点圣启能量指数，总部就会分一颗给少校。”
    红姐吃惊：“只能申请一次吗？”
    秦锐摇头：“是总部的库存只有一颗。”
    而现在秦星渊还没达到标准，那边的批复流程已经走过了，改送给洛洛并不合适，因为都在内部公示过。
    苏雅扶额。
    “其他军部的元珠分布情况呢？”她问。
    秦锐迟疑了。
    这是军事机密，不宜透露。
    秦星渊把烟几口抽完，一脸的愁容散不开，他把烟掐在烟缸里，开口道：“除了东军好一点，军部没你想象中的富裕。”
    潜台词就是没那么多的元珠可以借给西军。
    苏雅想了想，也觉得天灾级凶兽以人类之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那么好杀。一家顶多五六颗元珠，四家就是差不多二十来颗，加上总部放的一颗，这总数量就不低。
    要知道救游河，就消耗了东南北三军各三颗元珠。
    如果因为如今的中层不给力，四大将军不得不扛大旗，给自己保留一颗用于以防万一，那么从总数上算，除去接下来要给苏雅和小号的报酬，实际上也就只有给四位明日新星的份额。
    这么一算，似乎都没多的元珠了。
    也许东军有一两颗库存，但是人家凭什么给呢。
    别忘了，如今东军驻守的荒芜大陆那边的前线全部失守，元珠这种能突破能量界限和寿命的东西，肯定是也很难借出来的。
    “麻烦啊……”苏雅感觉头痛。
    秦星渊抬头：“其他歌曲，换别的报酬，如何？”
    秦自在都把元珠拿出来了，这笔交易自然是很难退缩。不然其他三家都拿的元珠，凭什么你们不给呢？
    这事情说大挺大，说小挺小。
    红姐皱眉，迟疑道：“洛洛……要不咱们先让他们赊账？”
    赊账？
    那可不行。
    这事情的本质是一场联盟交易。
    苏雅晓得红姐不清楚其中的厉害，她也不会责怪红姐。
    但让她放弃元珠，那么以后的话语权就很危险……
    这个事情，交易者本身不是绝对的主体，而是这场交易的衍生群体。
    牵一发动全身。
    元珠的稀有性不必说，它的价值有多高，就代表联盟有多稳。
    如果现在答应赊账，难堪的不是西军，也不是其他三军，他们可以理解西军的困难。但政府、财阀权贵可不能理解。
    现在谈判是双方认可的，也是多方并行的。一旦一方失信，这就让外面抓到漏洞。
    西军和秦州很特殊，是独立的州区和实行军部。
    这场交易，以后不说动摇西军太子爷秦星渊的威望，起码是能做到影响秦州的。
    因为其中涉及政治因素，苏雅知道这场交易多么的重要。
    而且她作为洛洛，也没有和秦州西军建立足够的信赖度，放弃这笔交易，不光会影响秦州西军对洛洛的信任度，也会影响他们对其他三军的合作。
    里面的弯弯绕绕，不是一句简单的赊账延后就能达成的。
    但是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
    苏雅用无语的眼神看对方。
    “我明白了。”苏雅叹气，“等元珠交易后，我会考虑跟随镇西将军，与他在冥思世界里随行工作的。”
    目前秦自在不需要在现世中跟异兽打，他只需要镇守中心塔的第六层即可。毕竟那位现在可是老人家，让老人家去前线打仗，实在是很没道德。
    秦星渊眼睛贼亮：“好！”
    秦锐也听懂话里的意思，他和善道：“谢谢你，洛洛。”
    “欸？洛洛你要跟大将军工作？”红姐不解。
    秦锐对红姐微微点头，红姐收起疑惑，接到眼神后就把一肚子的疑惑收进肚子里。
    因为秦锐的眼神是示意她别再多问。
    秦锐心中略微感动：“这洛洛小兄弟果然还是很善良的，石老三培养的弟子果然都很懂事。既然洛洛要跟随大将军，那么就代表石老三也愿意保住咱们大将军一名……不过也不对，只是保将军在冥思世界里的安全……但也足够了。而且这样一来，我们跟洛洛也有了交流渠道。”
    秦星渊也是明白的。
    洛洛这么一说，就代表着对方会保护他爷爷，特别是在危险的中心塔第六层里对抗boss。
    事实上秦自在留着那颗元珠也是为了咬牙能撑住中心塔的第六层。
    苏雅对红姐道：“红姐，麻烦你出去等候。我和少校亲自详谈这个事情吧。”她抬眼看秦锐，“也请锐哥先出去。”
    秦锐点头：“好。”
    红姐起身：“你要自己来？那你可记得咱们的约定的啊。”
    “放心吧。”苏雅挥手。
    房门关上。
    秦星渊捏了捏新的烟，夹在耳朵上，这次他没抽烟，很认真的看对面的少年。
    “那么咱们进行详谈吧。”秦星渊得到了对方的一个意外保障，不再废话和发脾气，“元珠换取一首能多人制作的卡牌，卡牌级别不能低，能是战斗卡牌最好。”
    苏雅道：“我只能尽量，不能打包票。卡牌没出来之前，谁也不清楚它最终是什么效果。”
    秦星渊点点头：“尽力而为吧。”他又大大方方道，“西军的情况你应该有点了解，我们的情势不太好，真的很需要一些好的卡牌，特别是集体能战斗的。价钱你随意开，要金矿我都能给你。”
    嚯，好大方。
    看来刚刚说要跟秦自在工作的妥协，是让秦星渊也对她态度好太多。
    熊猫管家在苏雅耳边吧唧嘴：“真的大方了啊。”
    苏雅：“那当然。洛洛都要跟在秦自在身边当小兵服务了，其他人肯定以为西军已经彻底拉拢洛洛这个人。而实际上能保护秦自在这个事情，就代表向秦星渊他们透露出洛洛有极为强大的保命手段，这事情办得很漂亮，不仅元珠的利益分歧没了，还额外得到一个给将军贴身保护的大保险。”
    “秦星渊能不开心吗？”
    元珠本来就是给上了年龄的秦自在续命扛衰老用，但是秦自在还没到能量衰减的情况，只要不发生意外就不会早亡。而现在元珠直接换取保命的保镖，还拉拢了人进阵营，简直是一箭双雕。
    熊猫管家：“不过没办法啊，这事情除非城主你做出这点让步，否则秦自在和西军的处境就很尴尬。消息不走漏还好，走漏了，说不定异人异兽们会搞事情。”
    苏雅：“说起来，异兽教的教主还没找出来，始终是个大患。而且发源地在秦州……我的确不能对秦自在将军的生命放在一边不管。”
    这笔交易，她不能退却，相信秦自在和秦星渊也知道。否则他们大可不必一开始就说要拿出元珠来交易。
    但是秦自在这位大将军的情况关乎重大。往小了说，可能只是秦星渊的最后一名直系亲人失去生命保障。往大了说……万一因此导致将军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秦州沦陷，西军毁灭，甚至危及人类。这是苏雅绝对不要失误的一笔交易。
    秦州太远，独自一州。
    西军人手不够，重要的人物出事，绝对是元气大伤的程度。
    “我只能做出让步了。”苏雅就临时增加洛洛的陪伴这条交易。
    苏雅抬头看秦星渊，说道：“我可以做卡，报酬……”
    秦星渊：“你说，我都能答应。”
    苏雅坏心起来：“那艾米丽……”
    秦星渊迟疑了一下，说：“在和我结婚之前，谈恋爱什么的，我可以不管。不过跟东军联姻合作，是事关两个家族和军部的大事情。”
    两家都是优秀的子嗣少，而且家族里各有优缺点，合作是上上之选。
    秦星渊有个秘密没透露出来。
    这场联姻，那边愿意让艾米丽跟着婚约带来一颗元珠。当然那元珠既不是给秦星渊，也不是给艾米丽，而是为联姻的下一代孩子准备的。
    但使劲咬牙，秦星渊还是有办法从未婚妻艾米丽手里忽悠来那颗元珠给爷爷，但这么一做，就对不起艾米丽和东军那边的帮助。
    苏雅：“……”
    真有你的啊，绿帽大侠！未婚妻说让就让！
    “那倒不必。”苏雅说。
    秦星渊恍然大悟：“噢，我懂了。苏雅是吧，你师姐那边……我会想办法帮你破坏他们左家苏家的联姻。”
    诶？！！
    苏雅眼睛一亮：“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