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掏出腰间挂着的水壶闷了一口，继续道：“那个年头也不是北军管理的燕州和赵州困难，别的州也麻烦。也就中州和玫瑰群岛最安全。想跨州和偷渡的，不是被发现后送返，就是喂进异兽肚子。”
    初七摇晃脑袋：“以前能上大学读书的都是家里有钱的人。普通人都是直接满18岁就当兵。运气好，就像青龙哥混了一年普通兵，又做了一年进塔当卫士，回来后还有一笔退伍费可以拿。运气不好，就像我两个哥哥那样，直接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我大哥17岁就找了个老婆结婚，用我爹妈的话说就是先留个种在家里。不止我大哥，镇上其他家家户户都是这样早结婚早生娃。”
    “大的孩子没了，那些人就没办法找人养老送终，新媳妇生的小孩又太小，见家里没了男人就再嫁出去的不少。
    这样下去不行啊。于是镇上的公爷他们开祠堂跪祖宗，直接把族长位子给青龙哥。咱哥哥年纪轻轻就当了族长，让他想办法赚钱养活咱们整个镇上的孤寡幼儿。我们大年兽公会，上次小少爷你看到的我们十个人，除了我和青龙哥，另外八个都是咱们镇上当过兵又回来的。燕州种庄家搞不行的，还是打异兽来冥思世界里赚钱。”
    “哦。”
    苏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初七：“小少爷不觉得我很可怜吗？你买我们大年兽的东西能不能多给一点啊？我们镇上人不比你家里有钱，下回买东西你多施舍一点成不成？你看你买把吸血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当做做好事，多帮帮我们成不成？”
    苏雅无语：“有没有可能，我有钱是因为家里没人跟我分。所以我要节约用钱。”
    初七：“嗯？啥意思？”
    苏雅道：“我现在没有父母和兄弟。我家里就剩我一个。没人跟我分钱，我的钱就是我的，所以我才能财务自由。”
    初七沉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因为异兽？”
    苏雅点头：“异兽毒，来不及治疗。”
    初七肩膀耷拉下去，拍拍苏雅的后背：“是哥哥我说错了话，对不住啊。没想到你家情况也不太好。”
    苏雅斜眼看初七。
    初七背后的大年兽公会成立的时候他们镇上确实是困难，如果是三十年前正困难的时候她肯定乐意伸出援手。
    但现在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青龙会长缺钱吗？大年兽公会缺钱吗？初七缺钱吗？他那一把特殊弓箭价格不低吧？转手卖个百几十万不成问题吧？拿着钱去别的州开个小饭馆应该都可以了。
    别的不说，大年兽公会卖给她的东西就有近千万的资金款项。一个小镇顶天了也就千个人口，公会赚的钱足够养活一个小镇所有人。更别说他们只是供养一部分老幼。
    苏雅有同情心，但不是傻子。
    “没事。”苏雅说。
    初七又突然道：“那小少爷，你有钱，要不要投资我们公会啊？”
    苏雅秒懂：“俱乐部？”
    “对啊对啊！”初七兴奋道，“我们一定好好给你打排位赛的！你想要高级卡牌，我们也可以给你争取得来。”
    苏雅摇头：“没兴趣。”
    初七叹气道：“不是我说你，小少爷，你怎么这么……”
    苏雅打断道：“我才15岁，小孩，搞俱乐部犯法。”
    初七：“……”
    对噢。
    空气陷入了沉默。
    小船悠悠地摇摆到靠近中心塔的位置，眼看着要拐弯往回走，苏雅起身往岸上跳。初七见状，跟着下船。
    走到属于秋城的擂台，苏雅惊奇的发现擂台赛场也有点变化。
    之前四个擂台都是那种普通的白色水泥地面。
    现在春城是青嫩的绿色系，到处地面都还有大片大片的花朵印图。夏城是马卡龙浅色彩虹，全是各种q版小动物的图案。
    秋城这里是水汪汪的蓝色与红色枫叶图案。
    冬城那边就是一股子工业风格，黑黑的地面大面积的涂鸦和霓虹荧光彩绘。
    “是不是感觉变化挺大？”初七见苏雅探头探脑到处看，于是说，“可惜擂台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光顾。有人来也就只是发疯。”
    正说着，秋城的擂台上出现一个明显是个年轻孩子的身影。看打扮是个男孩。
    四周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喂！快看！那小孩是不是那个神秘的老四啊！”
    “有可能欸！”
    “不过这两天上来的初中生也不少。”
    台上的孩子开始哼唱起歌曲，他又唱又跳的。
    苏雅安静的找个座位围观。
    初七在她旁边唠叨：“秋城开始全城找小男孩，北军在燕州和赵州都发布了悬赏，最近两天上擂台的小孩都多了不少。”
    “一开始有孩子上去表演，大家还很激动，但是根本没出卡牌……”
    正说着，台上的小孩面前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光丝。
    “哎呀！要出牌了！”
    “我去，不会真是这个吧？！”
    苏雅看好戏的等着。
    她听出来这孩子有点模仿洛洛的风格，唱的也是英文歌曲。别说，这首歌曲的伴奏还挺有节奏感的，只是曲调差了一点，听着还算好听，却让人记不住主旋律，属于那种一开始也无法让人回忆起歌曲旋律的普通歌曲。
    不过就算是这样，那男孩面前凝聚的卡牌渐渐出现了高级卡牌才可能出现的光彩。
    可能是太激动，男孩后面明显气息有点凌乱，抢了节奏，整个发光的卡牌顿时就散作星光点点飞走。
    “啊……”
    围观的人无不可惜。
    “就差一点就成牌了！”
    “太可惜啦！”
    “这孩子肯定是个潜力股！加油！”
    “没事！再试一次吧！”
    众人纷纷献上掌声和鼓励声。
    苏雅也在用力鼓掌，真正生活在这里的小孩，这么小就能自己创作歌曲，比她这种作弊的穿越者要厉害太多。论真材实料，她可能同样的环境成长起来是不如人家。
    台上的男孩低着头，似乎在叹气。看到有两个军官上来，于是和他们交流起来。
    “哟，初七。”飞马队长走过来，边看台上边往这边走，“小老板也在啊？你们也来蹲擂台？”
    “青龙哥！”初七起身，他看向飞马队长和旁边的青龙会长。
    青龙会长对苏雅打招呼：“小老板晚上好。”
    “晚上好。”苏雅说，“大家都来看擂台？”
    “对。”飞马队长后面的队友说，“这不马上要月底了嘛，秋城擂台还没决出一个参赛人员，大伙都心急，干脆天天都来看一趟。白天打完猎吃完饭就上来看两眼。”
    飞马队长也道：“现在大家既期待那人出现，又担心有人出现。”
    初七问：“担心干嘛？那小孩出来不正好完成秋城的pk挑战嘛。”
    青龙会长笑道：“就怕人实力不给力啊。要不然怎么躲我们那么久。”
    苏雅道：“也许是因为这场游戏太无聊，嫌麻烦就没来。”
    青龙会长听到后笑笑，看着台上，道：“不过现在也没大所谓了。我们好多孩子都有那个潜力变得优秀起来。一个人成不了大事，还是大家都变厉害才是最重要的。”
    苏雅点点头：“你说得对。”
    飞马队长在旁边坐下，感叹：“现在日子好了啊。比我们以前好。未来有希望，还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看到那股希望。”
    初七说道：“近距离看到那个苏雅，感觉还真是厉害。那么个小女孩，说起话来特别有领导范。听说军部和学院都在有意培养她。”
    旁边其他人也说道。
    “小姑娘那么小，就要担大事。”
    “我觉得还是男人当领导才稳当。一个漂亮姑娘还是好好的在家里安全待着享福比较好。”
    “你这是偏见。搁咱们小时候，爸妈谁不是顶梁柱，只要能干翻异兽，带着大家吃饱穿暖，谁管你是男是女啊！”
    “被重视那是人家该有的待遇。”旁边一个大年兽的公会成员说，“只要再给我发一次卡牌，我都能支持她当大将军的接班人！给大伙实实在在的好处，那才是人干事！”
    青龙会长加入聊天：“说得对，只要给我们办实事，让大家明明白白得到好处，改变大家的生存环境，管它领导是谁，咱们都一把子支持。”
    初七侃大山说道：“真要我来选，得先把那四大新星丢进山里好好的当个兵，别整天搞花里胡哨的男人选美，当什么偶像。随便去指挥一帮人野外杀异兽，那我也能当领导啊！”
    青龙会长反驳道：“初七，当战士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当领导也没你想的轻松。草头包子，纸上谈兵是当不了领导的。指挥人才都需要相当强的大局观和作战统筹实力。”
    飞马队长说：“就算选领导，也轮不到我们指手画脚。”
    初七：“切。一点都不民主自由。”
    苏雅：“……民主自由选出来的才是表演家。能说会道就能得到足够多的选票。”
    初七想了想，拍大腿：“还真是！卧槽！如果让外面的人选，铁定选四大新星，那些没脑子的只会看脸。”
    苏雅：“倒也不是这么个比喻方式……”
    大家正聊着，台上的男孩跟军官们似乎沟通结束，两个军官离开擂台，男孩再度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在调整状态，现在要再试一次制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