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介直勾勾地盯着苏非看了一眼。
    “s叔对燕叔说，他和燕叔的母亲都是a型血，两个人是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的，而燕叔就是b型血。”
    苏非：“我猜即便是这样，燕叔仍旧没有要离开海阳的打算。”
    水介：“燕叔没有说s叔是在海阳。”
    苏非：“从你的描述里，我觉得十有八九这个s叔就是在海阳。”
    水介：“随便啊，那不重要。燕叔来了海阳就不打算走了，他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想看看s叔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惜他没看见，s叔的儿子的确很优秀，他考上了京城有名的大学，并不在海阳。”
    苏非：“那个年代应该没有打工的说法，燕叔又没有正经工作，他靠什么活下去？”
    水介：“这就不得不提到小美了，小美对燕叔是真爱。燕叔租了一间简陋的民房，开始了他的文学创作，他四处投稿，就想一鸣惊人，好让s叔对他刮目相看。他偏执地想证明自己，一个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也能成才。”
    苏非：“文人一般很难出头的，我没有听说过燕叔的名号，他大概到老都是郁郁不得志吧？”
    水介卖了一个关子。
    “那倒也不一定，燕叔还是有些名头的，我说出他的名号，你就会知道。但我答应了燕叔，替他保密。但他那些年的确穷困潦倒，为了一点卑微的骨气，他拒绝了s叔的帮助，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证明给s叔看，开始疯狂写东西。”
    苏非：“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小美阿姨应该是燕叔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水介：“是的，小美辞去了在饭店当服务员的工作，来到了燕叔身边。但她又没有文化，也没有背景，找不到好的工作。于是，她开始干起了陪睡的工作。她人长的漂亮，生意还不错，能够很好地维持两个人的生活开支。”
    苏非：“真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啊！”
    水介：“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燕叔靠着小美做妓女赚钱养着他。燕叔说，那段时间，他特别操蛋。没有灵感，收到大量退稿的时候，他就怪小美，成天做着卖肉的生意，让他失去了对生活美好的向往。”
    苏非：“小美阿姨也是瞎了眼了，到底图他啥啊。”
    水介：“谁说不是呐。”
    苏非：“我已经可以预见小美阿姨的结局了，当燕叔有一定成就的时候，肯定会把小美阿姨抛弃了。毕竟在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不容许有小美阿姨这种占据着低谷时期不光彩且不体面的存在。”
    水介：“燕叔上千篇稿子被退稿了这后，终于见到了曙光，一个小短篇终于上了报纸，挣得了两块钱的稿费。”
    苏非：“我很好奇，这个小短篇写了啥。”
    水介：“以小美阿姨为原型写的一个小短篇，揭露了小美阿姨在福利院被院长和厨师糟蹋的故事，引起了主编的同情，所以就收了稿。”
    苏非恨得牙痒痒。
    “这个燕叔真不是人，靠揭小美阿姨伤疤挣钱，他真的是在喝人血。”
    水介：“我当时听到这里也气愤不已，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燕叔居然扯了胡子笑了，他说当事人都不气，你气个什么劲儿呢？燕叔说，小美在得知他终于挣得了第一笔稿费的时候，特别高兴。
    还特别下厨做了几个小菜，陪燕叔喝了两杯，小美阿姨说她能为燕叔写作提供素材还很高兴。”
    苏非：“原来在任何时代都有恋爱脑的存在，这样的女人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真是悲哀。”
    水介有点护犊子的意思。
    “不能这样说小美阿姨，她爱的纯粹，这么爱着一个人没有错，只是她运气不好，遇人不淑。”
    苏非：“燕叔肯定是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了小美阿姨。”
    水介：“嗯，自从燕叔的那个短篇见报了之后，他就跟开挂了一样，以往写的那些被退回来的稿件突然就有多家杂志和报社抢着要了。
    稿费也跟雪片一样飞来，他开始飘了，频繁受邀参加很多文艺团体的活动。那个年代，文人是比较受欢迎的，燕叔就经常和一些文艺女青年勾搭上了。”
    苏非：“男人啊，真不是个好东西。”
    水介：“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像我就不那样。”
    苏非：“你也不是啥好东西，你还别说，你跟燕叔还有很多相似之处。你和你妈足浴城的那个妹子，简直就是小美阿姨的翻版。呸，真不是人。”
    水介不承认：“这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我又不靠别人养，我有我老妈这个强大后盾在的。况且小梅她跟我什么都不图，她知道跟我在一起没有结局，她说她只是享受当下。”
    苏非：“卧槽，你啃老花女人的钱还有理了。”
    水介：“等我这本书发了，肯定能挣大钱，到时孝敬我妈也不迟。如果宽裕的话，我也会给小梅一笔钱，让她别在足浴城上班了。
    得，别说我了，还是说燕叔吧。燕叔挣钱了，小美阿姨也就没有做陪睡的职业了，她专门在家照顾燕叔的饮食起居。有一天，她发现怀孕了。”
    苏非：“小美阿姨怀孕在她看来是一件好事，她应该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成为她和燕叔分手的导火索。”
    水介：“是的，燕叔在得知小美阿姨怀孕了之后。特别愤怒，他说他和小美阿姨在一起那么多年，一直没有怀孕。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怀孕了呢？他怀疑孩子不是他的，拿钱让小美把孩子打掉。小美说，她年龄不小了，现在经济条件允许了，为什么不能和她结婚，生下这个孩子？
    燕叔说，你在想啥呢？咱们只不过是搭个伴而已，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跟你结婚生孩子吧？我和一个妓女结婚，这要传出去，我的名声就废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也就都废了。”
    苏非：“渣男，他不为什么不去死呢？”
    水介颇有深意地一笑。
    “这算啥，最精彩的故事还在后头呐。”
    唐唐在门外催，说下一位预约者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水介也站起身来告辞。
    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过身来问了苏非一嘴。
    “对了，你的血型是什么？”
    苏非：“你问我的血型干嘛？”
    水介说：“没什么，最近在研究一种关于血型的算命法，b型血的人容易犯桃花，随便问一下，你不说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