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看了一眼罗蒙，回了疯子的疑问。
    “如果非得要有个答案的话，齐明亮非常爱王小姗，他不想让她死。”
    罗蒙对于陶然的调查方向表达了肯定。
    “好，你继续盯着齐明亮这条线，另外，仙凡医院的其他人员也要重点梳理。还有，王小姗也不能排除嫌疑。”
    疯子不解。
    “以我们的了解，巫师是一个男的，可王小姗是一个女的，她也值得怀疑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时候，罗蒙的手机响了，是苏非打来的。
    他接了起来：“你睡醒啦？你想吃点啥，我点外卖。”
    刑侦室里除了罗蒙的声音，一片寂静，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八卦的因子草长莺飞。
    电话那头苏非的声音。
    “不了，我打车回家了，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然后，电话就挂了。
    夜色中，出租车在跨海大桥上急驰，坐在后座的苏非头晕的厉害，心跳加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海蛎村58号，出租车停在院门前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见后座的乘客迟迟没有反应。
    “美女，到了。”
    这位乘客上车的时候就不大对劲，走路踉踉跄跄的。
    见后座的乘客没有反应，司机下了车，拉开后车门。
    “美女，你到了。”
    后座的苏非睁开眼睛，院子里传来了二蛋不安分的叫声。
    “哦，对不起，睡着了。”
    司机有点担心的样子。
    “美女，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要不要我叫你家里人出来？”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刷了车费之后，司机走了，院子里的二蛋叫得越加地欢实了。
    苏非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越过院门，往海边的木栈道走去。
    夜色浓郁，海边灯塔的灯在夜色中一明一暗，一暗一明，不停地变换，越来越快。
    然后，灯塔的灯不见了，大海不见了，木栈道也不见了。整个世界一片混沌，苏非发现自己迷失在这一片浓雾当中。
    她开始在浓雾当中小跑起来，希望可以冲破浓雾，寻找灯塔的灯。
    然而，随着她加快的脚步，雾色也跟着流动，伸出了许多触手，就好像八爪鱼的触手一样，从迷雾当中伸出来，一只，两只，三只......
    许多只触手将她紧紧地包围，她想挣脱，这些触手却越来越紧，紧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无法移动，只能定定地站在雾中。
    然后，一盏灯亮了，一明一暗的，像是灯塔的灯。
    随着那灯一明一暗之间，前方的雾色当中就出现了一个人。
    好久不见的父亲。
    “爸爸，是你吗？”
    “姗姗，来，爸爸带你回家。”
    “爸爸，我是非非，不是姗姗，你不认得我了吗？”
    “胡说，非非在家，你是姗姗。来，爸爸带你回家。”
    爸爸朝着她伸出了手，她快哭了，十一年了，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和爸爸牵手的感觉了。
    就在她快要牵上爸爸手的时候，爸爸的手不见了。
    不光是那只手，连爸爸也不见了。
    然后，又出现一个人，是妈妈。
    她朝着自己轻轻地呼唤。
    “姗姗。”
    她泪流满面。
    “妈妈，我是非非啊，你们都把我忘记了吗？”
    妈妈不见了，然后是苏姗，她还是那一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拽姐样，恨恨地看着苏非，一句话也不说。
    “姗姗？”
    姗姗也不见了，灯也不见了。
    “爸，妈，姗姗？”
    然后，数盏灯在前面的雾中闪现。
    随着那些灯的出现，然后，在雾中一字儿排开好多人。
    男的女的都有。
    他们都戴着一个兔头面具，定定在瞅着自己。
    尽管他们都戴着兔头的面具，但苏非仍旧能认出他们来。
    爸爸，妈妈，姗姗，周井，罗兰，周礼，罗伟凡，罗强......
    最后一个红裙子的女孩，再也熟悉不过了。
    “罗素，素素，你来啦？”
    她朝着罗素走去。
    “素素，我见到你哥哥罗蒙了，他是一个......”
    就在她快触摸到罗素的时候，眼前这一排戴着兔头面具的人都不见了。
    然后还是那一团散不开的迷雾，一圈一圈地，渐渐地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慢慢地要将她吞噬。
    就在这个巨大的漩涡越来越快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二蛋的叫声。
    然后，是它的口水沾在脸上的感觉。
    睁开眼来，苏非发现自己正躺在木栈道上，二蛋正流着哈喇子，在舔着自己的脸，一脸的口水。
    不远处灯塔的灯仍旧一明一暗，潮水的声音起起伏伏的。
    她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那所院子走去。
    中式的木门被叩响了，不一会儿，顾叔叔亲切的脸就出现在视野当中。
    “顾叔......”
    这两个字叫出来之后，眼前又是一片拨不开的迷雾。
    醒来的时候，一室浅黄的灯光。
    顾叔叔安静地坐在一旁泡茶。
    苏非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顾叔叔，我被催眠了。”
    顾叔叔并不觉得意外，起身来递给苏非一杯茶。
    “嗯，我知道。”
    “其实我一直在抵抗，我没有想到，我还是中招了。”
    “能把你催眠，看起来这个人不简单。”
    “路远，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你需要认识他吗？”
    “海阳的圈子就那么大，而且他在催眠这一方面确实厉害。”
    “催眠只是心理学的一小部分，你之所以能中招，其实是你在去见他之前，你的先入为主给了他可趁之机。”
    “三年前路远通过催眠暗示他人实施犯罪，而就在前天晚上，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案件。白天，我和光明分局的刑警队长去沉默岛的监狱见了他，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起案件跟他有关。”
    顾叔叔问苏非：“所以，你怀疑是他，但是一时又无法解释他是如何做到的对吗？”
    “不，假如真的是他，要找到也不难。我只是有个疑问，顾叔叔，我真的是我自己吗？当年，爷爷带我来找您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不用怀疑，你当然是你自己，你取代不了任何人，任何人也取代不了你。另外，你爷爷他很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