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海因茨。这么做真的好吗？”
    “是阿武哥啊……”海因茨装载着货物到车尾箱，视线有意无意躲着陈纯武“果然……提尔堂哥还是担心我啊……真是的。”海因茨咬紧嘴唇
    “说什么呢”
    我拍了拍海因茨的背
    “啊！我去！”
    一个没拿稳，海因茨差点将装有香烟的箱子摔下，临急之下还是陈纯武替他托住另一边的底，这下才没有摔着
    “呼……真是好险啊……”海因茨说着就冒出冷汗，随即瞪了一眼陈纯武“我说，阿武哥能不能别这么搞我”
    “啊哈哈，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么”
    两人互视一眼，起初沉默着一阵，而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瑞恩开始介入装载货物，不一会后面包车的车尾箱便填充得满满当当，干完活后也互相都点上一根烟
    “啊~果然啊~这种味道只要来上一根就难以忘怀。外缘区的垃圾货真是比不上的啊……”
    烟气从嘴中小口吐出，海因茨连抽入时也不敢大口，爱惜的小口入嘴，恨不得一口烟全部吸入肺中
    “阿武哥啊，等你带我进方舟逛一圈后，我一定要带好好几条烟回来，就这么想想我都觉得。这真是太棒了”
    “这种事情不用去方舟都能做到了，我现在可以随意进出方舟，在里面带点烟出来也不是不行。当然，我指的是少量的，就算是大量的那也做不到”我这么说着，发动了车子，在之后的路程上一直与海因茨讲了些为何能这样的原因，我并没有全部透露，仅是简单说了说，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到处张扬，若是惹上麻烦那对我来说也很麻烦
    ……………………
    经过一阵子等待，分厂与客户完成交接，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事情有何不妥，在他们眼里这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买卖过程，现在开始才是任务的第一步
    “阿武哥。我还不知道‘那种行业’下还隐藏着潜规则，只是看到了浮于表面的事情，现在看来还是我对很多事情了解都并不深”
    我明白。海因茨说的是‘绯楼’的事
    “正如你所见，桃姐能开设一间如此规模的‘青楼’必然是有强硬的后台保护。汉斯烟草厂也一样吧，背后肯定是会有人庇护着，在我上次从方舟回来时就发现了这点。外缘区在潜移默化的形成新规则与秩序，我猜，这也是绯楼和汉斯烟草厂能够这么存活下去的原因”
    “至于就是绯楼为什么能发展出情报网……来的人多了，自然就了解到各种事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或许她们不会透露着，但找些小偷小摸的家伙还是能做到的。当然，若想接触有头有脸的家伙也行，前提是自身也是有头有脸”
    海因茨急躁的挠了挠头，皱下眉头瞳孔无处安放着
    “哎呀，好难懂啊……这种东西如果是交给提尔堂哥和拉姐，他们应该就很容易理解了……”
    “为什么想要简单搞个情报都要这样子，若不是红桃姐跟阿武哥是熟识，那我也根本捞不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看着他那副神经大条的样子，仿佛就是一点简单的知识就会让其大脑过载
    “慢慢来吧，海因茨。你现在可是个分厂小老板欸，以后就熟练了，不是么？”
    “理是这么个理……阿武哥……我总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熟练。你知道吗？那时提尔堂哥指派我去分厂指挥……我即是喜悦又是伤心……”
    “我害怕着自己会做不好，特别是独自留守在分厂的夜晚，每一个晚上都要想一会儿事情才能睡着，起初我认为是该到自己大展拳脚独当一面的时候了，事实就老是回来一击击铁拳”
    “与客户关系不好、与员工关系不好……这些让我东西让独自承担，就像是浪潮那般冲击我……我无法回击，总不能把他们都做掉……汉斯烟草厂已经不能再树立更多的敌人了。我的意思是……不能老是因为一些事情就要动枪见血。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失去生命……”
    海因茨诉说着，陈纯武就扬起嘴角淡淡笑出声，那并不是令人不悦的笑声，反倒是能够给予人好心情的笑容
    “海因茨。你能说出这些，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就在蜕变，最起码你知道了做事不能再那么简单粗暴……现在这个社会，该说是这个世界。想要负责的人是越来越少，人们只想着做自己想做的事，却从不会想着事后该如何收尾”
    “阿武哥……”
    “嗯？”
    “我在某个晚上这么想过，若阿武哥回到了外缘区，那我们肯定能够掀起一番风浪。但这是不可能……阿武哥你已经走在我们前头太远。感觉……已经无法回首望向我们……”
    “但我还是希望……阿武哥，回来吧。在报仇后就回来吧、完成‘那件事’后，来带领我……带领着大家……”
    ……………………
    据绯楼给予的情报，这是一群为了钱，啥事都愿做得出手的毛头小贼。但这其中有个相当复杂的缘由——
    某个黑商看上了汉斯烟草厂的香烟，但对方并不打算用正当手段与提尔比茨达成交易，故雇佣一帮小毛贼来偷汉斯烟草厂分厂加工好的香烟
    这一步其实还并不复杂，复杂的是那批香烟被众多买家买走，想要寻回这些已经是不可能，最终那些还未被卖出会在那群剩余的小毛贼手上
    我和海因茨拿上武装，将车子停在目标的远处，那是一栋由民房改造过来的小货仓，里头驻扎的四位小毛贼都在
    “也就是说……你一直瞒着提子吗？那批货或许早就丢失了大半”
    “是的……事到如今我也不会瞒着阿武哥……”
    “呼……”我吐出一口气“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尽力止损吧”
    “好！好的！”
    “嘘——安静点！”
    远处传来两人的脚步声，其中还能浅浅听到有两人在边行边交谈
    “那个。发哥呀”肥头大耳的商人搓着手，满脸配笑，好声好气对着身旁那位竖着背头穿着西装的男人“我敢保证，这绝对是外缘区里数一数二的好烟”
    “喔？”
    发哥颇有兴趣，视线却始终专注着一些别的事
    “嗯？发哥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好吗？”
    “啊，不是……我感受到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哈哈哈，发哥就是与众不同呀”商人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有几只吃着食物残渣的老鼠，眼珠子转了转“哦哦，原来发哥说的是这个啊，这里坏境虽然差了点，但夜晚没人打扰，睡得还是挺清静的”
    “对了。前面就是了，咱们马上到……”
    发哥……毫无疑问，正是那天在桃姐那头我见到的那位
    心中虽众多疑问，但要抢在那头肥猪去到前先摆平那些混蛋
    而且，他那句话很令人在意
    ——我感受到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海因茨，我们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