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才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怪人。”
    语罢，方长自顾自在第七层之中闲逛。
    好不容易进来一次，可得看个回本才行。
    洛毅出了藏书楼之后，直奔镇玉山的府邸。
    首先，他要知道那云霄天宫，亦或者是那白尘天目，到底有没有方长所说的那般神秘而强大。
    如果这白尘天目真的有能够看到未来和看破轮回的能力，那么这云霄天宫，他无论如何都要去闯一闯！
    自从方长出现之后，洛毅对某些事情便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所以，他想要一探究竟。
    此外，如果白尘天目真的能看破轮回，那么说不定他就能借助这白尘天目，找到宿幽兰！
    洛毅利用化天之力硬生生改写了现实，随后强行将宿幽兰送入轮回之中。
    至此，她便杳无音讯。
    洛毅快步走入镇玉山的府邸。
    与此同时，灵山山巅之上。
    郁霄单手托着太阳穴，望着山下某个方向。
    在洛毅走入镇玉山府邸的那一刻，郁霄的嘴角微微翘起。
    他缓缓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在这灵山的山巅之上，忽然出现了一道一道的通天台阶。
    这台阶犹如汉白玉，纤尘不染，重重叠叠，直插云霄。
    郁霄微微抬头，视线顺着台阶，一路向上。
    再向上……
    一个时辰之后，洛毅从镇玉山的府邸之中离开，随后直奔灵山。
    洛毅前脚刚走，镇玉山后脚便寻到了家主镇樽。
    数位镇苍一脉的嫡系，居然都已经到了。
    镇玉山面色略显担忧道：“家主，那云霄天宫可是一处禁地，琉璃就这么进去，是不是……”
    镇樽淡淡一笑：“放心吧，此事就连魔祖都已经点头了。”
    “魔……魔祖？！”镇玉山愣在了原地。
    下一瞬，镇玉山的瞳孔骤然一缩：“难道说，那方长？！”
    镇樽微微颔首，“不错，那方长的出现，并非偶然。”
    “此事一定要保密，决不可对外公开。”
    镇玉山心神震动。
    镇巡轻轻捋了捋胡须，恰到好处的问道：“琉璃此行，可有人护法？”
    镇樽道：“此行并无人护法。”
    镇巡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只不过还不等他再度开口，家主镇樽便率先说道：“虽然并无人护法，但是几位魔祖都会暗中观察，想来并不会有大碍。”
    说着，镇樽也叹了口气：“此举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再取不到那本《无根书》，我灵族的噬魂症便会越来越严重。”
    “况且，那座天宫已经有了破碎的趋势，一旦破碎，那《无根书》便再难寻了。”
    听闻那噬魂症，在座的数位嫡系全都面色微变，神情不约而同的变得凝重了些许……
    此刻，灵山脚下。
    洛毅仰头看着这座高入云层的山峰，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开始爬山。
    方才找到镇玉山，洛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白尘天目，的确有着看破未来与轮回的力量。
    只不过白尘天目不是一件法宝，也不是某个功法。
    顾名思义，那就是一双眼睛。
    根据镇玉山的说法，那白尘天目，是远古某位大能陨落之前，留下的一对瞳孔。
    但也有传说，那白尘天目是远古仙人所凝练的一对法眼。
    但具体为何，如今已经很难追溯了。
    不过这白尘天目的能力，倒的确无误。
    看破未来，勘破轮回。
    相比之下，那《无根书》对于洛毅倒是没什么吸引力了，他只想找到那对白尘天目。
    这座灵山之高，有些超出了洛毅的想象。
    他已经攀爬了数个时辰，如今伸手便可揽入一片云彩，可始终不曾看到山巅。
    而且，这还是从中折断的灵山。
    洛毅几乎无法想象，当年灵州大地尚在琉璃天下之时，这天下第一高山，到底高有几何？
    若不是因为这座灵山不允许御风，洛毅一定不会选择一步步走上去。
    又是数个时辰过去。
    洛毅，仍旧没有看到山巅。
    只不过他也慢慢习惯了这种感觉。
    他只是一步复一步，逐渐忘掉这座山，再忘掉身侧的云海，最终忘掉自己。
    不知不觉间，洛毅似乎陷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他的脚下，似乎出现了一对太极阴阳鱼。
    洛毅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轻灵。
    最后，他甚至脚踏云彩，身形飘若游龙，又似云中谪仙。
    洛毅的心湖之中，一个个金色文字，自行飘忽起来。
    这是当时那位庄老山长传授洛毅的一段口诀。
    口诀朗朗上口，半点不晦涩，每一个文字都仿佛蕴藏大道。
    通篇下来，似乎都在围绕着两字说道讲法。
    这两字便是：
    “太极。”
    山巅之上，郁霄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他将视线投向半山腰，神情若有所思。
    又过了数个时辰，洛毅终于来到了这处山巅。
    在看到那处老旧小院之后，洛毅也缓缓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之下退了出来。
    郁霄躺在一张藤椅上，连看都没有看洛毅一眼，而是淡淡道：“擅闯灵山，这个罪名，你担得起吗？”
    洛毅摇了摇头：“我担不起，但是镇苍一脉担得起。”
    郁霄嗤笑一声：“这种话，换做镇苍来说分量都不够。”
    洛毅神情自若道：“够与不够，自然是郁霄魔祖说了算，晚辈此行是为那云霄天宫而来，还望郁霄魔祖大开方便之门。”
    郁霄打了个哈切，“你说开就开？到底你是魔祖，还是我是魔祖？”
    洛毅没说话，只是默默躬身行礼。
    郁霄终于扭头瞥了洛毅一眼，“下次大战，杀一个人，我就让你上去。”
    “好。”洛毅没有任何犹豫。
    郁霄问道：“你就不问问是谁？”
    “无所谓是谁。”洛毅如实道。
    郁霄笑了，他打趣道：“那我让你去杀人皇，你去不去？”
    洛毅仍旧在躬身行礼，并没有起身，他低着头，缓缓说出四个字。
    “尽我所能。”
    郁霄嘴角掀起一丝弧度，“胆子倒是不小。”
    “下次大战，去北沂州去了那季仙的人头。”
    “好了，去吧。”
    说着，郁霄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那条汉白玉台阶再度出现在山巅之上。
    洛毅沉默片刻，缓缓道：“谨遵郁霄魔祖法旨。”
    语罢，洛毅缓缓起身，踏步走上台阶。
    郁霄仍旧躺在那张藤椅之上，他半眯起眼，似乎是在假寐一般。
    天际之上，镇苍等三位魔祖看着洛毅一步步走上台阶。
    登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