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捏着香烟，听见梁壮壮的话，笑了笑说道：“才这么一段时间，你就受不了了？”
    梁壮壮叹了口气：“这份工作，的确比我想的更难……这边是真刀真枪地干，就在赌场不到一个月，我手上就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了。”
    老谭倒是看得开，安慰道：“那些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梁壮壮摇了摇头：“话是这么说……但我害怕，有一天自己会习惯这种生活……”
    他深深吸了口烟，目光落在老谭身上：“你一直做卧底的工作，是怎么适应过来的？”
    “有什么适应的。”
    老谭苦笑起来：“只是这工作，别人做不了，只能我来做……行了，再坚持一段时间，李总不是过两天就来这边考察了吗。这日子早晚是要结束的，你有点盼头，就好过了。”
    “希望吧……”
    梁壮壮望着外面的礼花，吧嗒吧嗒抽着烟。
    “炮声真响……”
    他看了半天，忽然问道：“你说，李总这会干嘛呢？”
    老谭琢磨了一会儿，嘀咕道：“估计陪小姑娘呢吧。”
    “不能！”
    梁壮壮目光狂热，虔诚地说道：“他一定是在忙着研究来缅北的事情！老谭，你说得对，这人的确要有点盼头！等李总过来这边，一切就都好了！”
    看着梁壮壮两眼放光的样子，老谭颇为无奈。
    你心目中高大上的李总，这会儿说不定搞出的炮声比外面还大……
    不过，能有盼头就好……
    “老谭，有新人，带一下。”
    就在这时候，楼里忽然传来了喊声。二人回头，发现唐哥站在走廊里，正冲着他们摆手。
    老谭一愣，忍不住问道：“又有新人？”
    唐哥呵呵一笑：“这不年底了么，想搞业绩的人多。正好小梁也在，你俩一起处理吧。”
    说完，他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老谭无奈，正好给梁壮壮递了个眼神。二人扔了香烟，迈步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关着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染了个小黄毛。他双手捆着，坐在地上，望着走进来的人，眼神里有些惶恐。
    唐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点了根香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老谭拽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扫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多大了？”
    青年心生畏惧，战战兢兢地说道：“二十……”
    “才二十？”
    老谭扫了坐在旁边的唐哥一眼，又问道：“不在家好好干活，往这边跑什么？”
    青年带着哭腔说道：“我听人说，这边遍地黄金，到处都是发财的机会……所以就过来了……”
    “呵呵……”
    听到这话，老谭跟梁壮壮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青年跪在地上，哀求道：“几位大哥，你们放我回去吧，我不想在这边干了……”
    唐哥坐在旁边，听到这话，忍不住轻笑，颇有嘲讽的韵味。
    老谭摇了摇头，很直白地说道：“既然进了我们ff园区，就别想着出去了。真想走也行，让家里给你拿七十万赎金，我们就放你回去。”
    青年听到这话，人都傻了。他身体颤抖，急忙哀求道：“大哥，我家里就是普通的农民，上哪弄那么多钱啊！”
    “没钱，就留在这好好干活。”
    老谭毫无感情地说道：“该干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
    青年拼命摇头：“大哥，我不会骗人啊……我嘴可笨了……”
    听到这话，老谭拍了拍他的脸：“菜，就多练。你要是学不会，就把你送到诊所，直接噶你的腰子。总之，到了这，要么工作，要么成为商品，明白吗？”
    “大哥，大哥求求你们，让我走吧……”
    青年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梁壮壮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心生不忍。
    但他明白，ff园区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到了这，骨头渣都能给你嚼碎！
    这帮人啊，也不想想，这世界哪有白捡黄金的美事儿！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唐哥拍了拍裤腿，冲梁壮壮说道：“行了，这小子太生，需要上上课。给他拉到水牢去，泡三天再说。”
    “……”
    梁壮壮眉头紧皱，没有吭声。
    唐哥眼睛一瞪：“怎么，梁壮壮，你刚当上小主管，跟我牛逼上了是吧？我的话，你敢不听？”
    老谭赶忙出来打圆场：“没有，他今晚刚跟人打完架，脑子还迷糊呢，反应有点跟不上。”
    说着，他拽了拽梁壮壮的胳膊：“赶紧的，把人带走，别让唐哥生气。”
    “嗯……”
    梁壮壮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把这青年直接抗在了肩上。
    “大哥，求你们了，放了我吧！”
    青年拼命哭喊，挣扎。
    梁壮壮脸色阴沉，没有说话，扛着他走了出去。
    “艹！”
    唐哥扔了香烟，扭头冲老谭说道：“我可给你们两个提个醒，虽然你俩成绩不错，挺受上面赏识。但在园区这一块，鬼爷不在的时候，我就是大哥，明白吗？”
    “明白！”
    老谭笑呵呵地掏出一颗香烟，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同时讨好道：“我这老乡啊，身手不错，但脑子有点木讷。唐哥是什么人物，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嗯，还是你小子懂事。”
    唐哥接过香烟，脸上有了点笑模样：“你俩好好在这边干，这年头，什么同情心都是狗屁，赚钱才是真的！”
    “那是肯定的！”
    老谭点头附和：“我们大老远跑到这，不就是为了赚钱么！”
    说着，他拿起火机，帮着把烟点上，同时问道：“唐哥，我看园区最近人手少了很多，鬼爷那是有什么动向吗？”
    唐哥扫了他一眼，冷声问道：“怎么，说你两句你还喘上了，跟我打听上面的事儿了？”
    老谭打开挎包，从里面拿出两万块钱，塞进唐哥手里。
    唐哥一扬眉毛：“这啥意思？”
    老谭心照不宣地笑道：“孝敬唐哥的……我这也是想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财的机会。都到这了，谁不想找个机会，发个大财呢？”
    唐哥脸上又堆起了笑容：“要不说你有出息呢……我跟你说，最近有个牛逼的大户，要来缅北，鬼爷他……”
    他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老谭面带微笑，一一记在了心里。
    ……
    早上十点，天亮了，李景年还窝在温暖的被窝里。
    鼻子里，还有徐雪薇好闻的体香。昨晚鏖战到很晚，的确是有点疲惫。
    “铃铃铃——”
    就在这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李景年迷迷糊糊，抓起手机，放在耳边：“喂？”
    话筒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哥，还不来接我，你看看几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