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钟，李景年站在出租屋楼下的小花园里，正打着拳法。
    “啪啪啪！”
    一套劈挂掌打得虎虎生风，空气时不时发出爆鸣。
    虽然只练习了三个多月，但李景年这套掌法，却打得已经像模像样，当真是进步神速，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偶尔有路过的居民，也都习惯了，匆匆看上一眼，就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李景年打了一整圈之后，接着瞄准旁边放着的一块板砖，右脚猛然蹬了出来。
    “砰！”
    这块板砖，直接被踹得粉碎，散落在四周。
    李景年脸上带有喜色，似乎对自己这一脚的威力十分满意。
    “好！”
    就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景年一转头，看见孙长青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此时正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冲着自己啪啪鼓掌。
    “过来啦？”
    李景年走到凉亭前，拉开带来的包，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得精光。接着，他从包下面翻出一万两千块钱，塞在对方手里。
    大象繁荣的定金已经到了，李景年知道孙长青喜欢现金，于是早早起床，先去了趟银行，取了钱给他。
    “你这劈挂掌，越来越熟练了，很难相信只练了三个月。”
    孙长青收了钱，嘴里还连连感慨：“李总，你果然是有练武天赋的……对了，刚才那一招窝心脚，是什么时候学的？”
    “窝心脚？”
    李景年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孙长青愣住：“就你刚刚那一脚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看着对方一脸疑惑的表情，他只好继续解释道：“你还记得吗，我以前跟你提到过的鸳鸯腿，也就是戳脚……其中有一位高人，姓严，人称严腿王，武英级运动员，在国际散打比赛上为我国拿过很多大奖，可以说是功垂名就。退役之后，自开门派，开枝散叶，创建了鸳鸯派。这窝心脚啊，就是他老人家的成名绝技。”
    “当初教我的老师傅，可不是什么严腿王。”
    李景年想了一下，摆摆手说道：“他当了几十年的护林员了，大家都叫他赵师傅。赵师傅这人，在我们单位也算是一位传奇人物了。当年快六十的人了，在山上依然是健步如飞。有人甚至跟我说，赵师傅以前还打死过熊瞎子。后来我跟着他护林的时候，问过他，他说那是谣传，人赤手空拳，怎么可能打得过熊呢……再后来，他就传了我几手。这一招窝心脚，也是其中一招。不过以前我身体僵硬，一直施展不出来罢了。”
    孙长青眉头紧皱，忽然问道：“你说的这个赵师傅……他右脸是不是有伤？”
    “你怎么知道？”李景年很惊讶，忍不住问道：“是烧伤，留了很大一块疤。”
    孙长青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是了……严腿王有个同门师弟，姓赵。年轻时候，严腿王家里失火，就是这位姓赵的师弟冒死冲进火海里把他救出来的。他脸上的烧伤，也是这么来的。”
    李景年大吃一惊：“原来是这样？那赵师傅怎么好好的国家级运动员不当，跑去当护林员了？”
    孙长青摇摇头：“当年他们两个名气都不小，为了争个高低，大打出手过。赵师傅棋差一着，被击败了，愤然出走，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原来是这样……”
    李景年缓缓点头：“难怪，赵师傅一直都闷闷不乐的……”
    孙长青也有些唏嘘，但他猛然想起什么来，突然说道：“不过，听说严腿王已经去世了。虽然他门徒无数，但晚年的时候，却离开了城市，去山上独自生活。这鸳鸯派的掌门之位，好像落在了他关门弟子秦小燕手里。”
    李景年闻言，忍不住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研究门派那一套呢？”
    “现在的确不一样了，这一派的掌门啊，说白了跟董事长差不多。”
    孙长青松松肩膀：“我那一门八极拳的掌门，现在就开了个视频号，当起了自媒体，粉丝不少呢。这一年带货赚的钱，比他开武馆，打比赛多太多了……”
    李景年点点头：“的确，现在是流量时代了。说起来，小实跟你说了吧，咱们也准备搞个传媒公司……要不我帮你搞个视频号，也宣传宣传，让你出道？”
    孙长青一听，赶忙摆手，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不行……我开不了……”
    李景年有点奇怪：“为什么？你这一身的功夫，不是正适合拍视频吗？”
    孙长青解释道：“行当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是一派之掌，是不能开视频号的。否则，会受到行内的抵制。”
    李景年不太理解：“这什么规矩……”
    孙长青也苦笑起来：“没办法，开视频号，相当于借用门派的名声和武学赚钱。但是没有师门允许，肯定是不能这么干的。”
    李景年想了一下，又问道：“那我自己开视频号，展示下武功呢？”
    孙长青立刻说道：“那肯定会有很多人指责你不正统，属于野路子。要是火了，该有的麻烦，一样不会少。”
    “那就再说吧，我还以为开视频号，宣扬一下武术是个不错的路子呢。”
    李景年有些遗憾，没想到实际搞一个类似的账号，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慢慢来吧，总能想到办法的。”
    孙长青倒是很乐观：“实在不行，咱们开个公司，就权当一个壳子。在壳子之下，咱们横扫鱼龙的黑道，把所有灰色产业抓在手里，到时候还不是叱咤风云，潇洒人生……”
    “啪！”
    李景年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气得骂道：“说过多少次了，咱们是良民，良民明白吗？”
    孙长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把话还是咽了回去：“行吧，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谢了！”
    李景年拍拍他的肩膀：“你去忙吧，我也赶紧上班了。等这个月活结束之后，咱们就把公司搞起来！”
    “嗯，我跟小实他们也准备辞职了。”
    孙长青也笑道：“这日子，总算是有了点盼头了。”
    ……
    与此同时，鱼龙市客运站。
    “吱嘎——”
    一辆破旧的大巴，停在了路边。随着一阵气泵的响声，车门向着两边拉开。
    秦小燕穿着那身练功服，从车上跳下来。她把一本漫画书揣进兜里，垫着脚看向四周。
    被师父收养之后，她一共也没来城里几次，多少有点好奇。
    但她这副新鲜的模样，却吸引了周围三四个小混混的注意。
    这几人对视一眼，扔了手里的烟头，迈步走了过来，围在了秦小燕身前。
    领头的是个穿着红色跨栏背心的青年，他双手插兜，笑嘻嘻地问道：“妹子，你这是想去哪啊，哥哥带你去啊？”
    秦小燕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看了一眼，接着礼貌地问道：“请问，华夏星空传媒公司怎么走？”
    青年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儿，心里各种邪恶的念头不断往上冒。
    他伸出一只手来，搭在了秦小燕的肩膀上，嘿嘿笑道：“去传媒公司干嘛……哥哥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