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消旧怨
作者:卡文柴   综武:开局金刚不坏金身最新章节     
    柳蒿师的天雷和祁嘉节的无形剑气姗姗来迟,已经阻挡不了晋心安的死亡。
    晋心安面色狰狞,整个人如一件瓷器般缓缓碎裂开来,化为金沙堆积在地,被风一吹,便消弭无踪。
    伏龙之人,终被龙气所反噬,连转世重修的机会都没有。
    砰砰两声,陆远反手握住紫色的天雷,五指微握,便将它化为一缕青烟。
    只听一声清脆的当啷声,无形剑气撞在陆远后背瞬间崩碎。
    而陆远后心处,只是多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看着周身金色雾气涌动,威严如神人的陆远,柳蒿师两人微微有些愣神。
    在上次一战后,他们已经察觉猜到陆远的体魄要强于寻常武夫,但没想到会强到这个地步!
    现在竟能不用任何功法,单凭肉身便抗下他们的攻击!
    从上次到现在也没过去多久啊?
    莫非这陆远上次...是在藏拙?
    不然没办法解释,一个指玄境武夫,表现出来的实力还要胜过寻常天象境!
    陆远转过身,金色雾气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蜂拥着涌入了承影剑中。
    原本近乎透明的承影剑中,变成了金黄的琥珀色,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看着如临大敌的两人,陆远一边将试着将气运中关于离阳的印记冲刷干净,想,一边微笑道:“怎么,很奇怪么?
    你们都是老江湖了,难道还不知道境界不等于实力么?”
    “怪胎!”柳蒿师闻言面色一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境界不等于实力,终究只是少数人。
    离阳之中,邓太阿算一个,死掉的韩生宣算一个,独修金刚的李当心和精通天象的曹长卿也是其中一员。
    而普通武夫和三教中人,能够进入一品就要感谢祖坟冒青烟了,哪里还有精力和天赋去钻研一品四境里更深的门道。
    但现在,这种怪胎又多了一个。
    柳蒿师和祁嘉节对视了一眼,突然心有灵犀的同时出手。
    长铗终于出鞘了。
    上次一战后,重新蓄养的剑气倾斜而出,裹挟着长铗刺向陆远的胸口。
    这次剑气数量虽不及上次,却极为精纯!
    柳蒿师双手高举过头顶,五指成勾,死死抓住虚空,接着怒喝一声,用力向下一扯。
    只听刺啦一声,刚才被晋心安撕开的缝隙又扩大了几分,一座深紫色的雷池从中钻出,直朝陆远笼罩而下。
    蓝紫色的液体在空中沸腾不已,不时有一颗深紫泛金的圆球在“水花”中一闪即逝,每一颗都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柳蒿师喘着粗气,眼神快意中透着些许心痛。
    这五十颗他用气运和龙气凝结而成的雷珠,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今日结束之后,若是不用搜魂夺魄的秘法将陆远搜刮干净,自己可就亏大了。
    长铗带着剑气,如广陵江的潮水一般,浩浩荡荡的扑向陆远。
    论气势,长铗要胜过雷池一筹,但陆远连看都懒得看,眼睛一直盯着头顶越来越近的雷池,喃喃道。
    “徐凤年那具前世身还真是好胃口,这玩意都吞的下去,也不嫌恶心。”
    纯粹的龙气和气运,算是大补之物。
    可惜这雷珠已经变成了柳蒿师的形状,沾满了柳蒿师的气息。
    陆远有些嫌弃的撇撇嘴,伸手随意在空中一抓,直接将长铗握在手中,周遭凌厉的气息瞬间消弭于无形。
    “别烦我。”陆远轻声道。
    话音刚落,祁嘉节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周身气势一落千丈。
    而与他性命相通的长铗,已经变成了一地废铁。
    柳蒿师见状心中一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操控雷池盖向陆远。
    雷池已经近在眼前,陆远甚至能听到里面发出的刺耳的噼啪声。
    但他却突然露出一抹微笑,喃喃道:“华而不实。
    但是个值得砍的东西。”
    说罢,陆远微微伏低身子,闭上了眼睛。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周遭所有气机,在陆远识海中变成五颜六色光团,闪烁不定。
    而那团雷池,在那些强大气机的映衬下,弱得有些可怜。
    想到自己以前的狼狈,陆远忍不住笑了一下,旋即轻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刀出鞘。
    划过雷池。
    归鞘。
    往日憋闷,一刀斩尽!
    下一秒,整座天空都被分成了两半。
    正在交手的众人都忍不住停下了手,惊讶、忌惮、欣慰、恐惧,种种目光混在一起,投向了此处天幕。
    一直关注着吕洞玄的王仙芝,瞬间收回视线,死死盯着天空中那道缓缓合上的刀痕。
    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
    “我等你入陆地神仙。”
    太安城中的一处小院。
    温华拎着木剑,呆呆看着天空中那道刀痕,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卢白颉,轻声道:“咱俩还比么?”
    卢白颉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名剑霸秀,苦笑了下,有些意兴阑珊道:“此生无望,比不比没什么意思了。
    给你了,我以后用不到了。”
    说罢,他将霸秀抛给温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
    温华捧着长剑愣了片刻,等反应过来后卢白颉已经走远。
    他摩挲着这柄出自名家的长剑,心中却生不起半点欣喜。
    他又抬头看了眼天空,无奈道:“当家的,你这样很打击人你知不知道?”
    ......
    “李当心,李当心!”
    两禅寺中一处小院外,响起了女人焦急的呼唤。
    李当心猛地惊醒,手忙脚乱的将脏衣服扔进盆中,清了清嗓子,回头冲刚刚进院子的女人微笑道:“媳妇别急,衣服马上就洗好了。”
    “还洗什么衣服啊!”女人一把揪住李当心的耳朵,脚步匆匆的朝门外走去。
    “太安城出大事了,你看不见啊!
    南北和东西还在城里,他们不会有事吧?”
    “媳妇轻点,耳朵是肉做的。”李当心龇牙咧嘴道:“太安城很安全,你不用着急,那......”
    话未说完,李当心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看着太安城上空那道久久不曾消散的刀痕,还有城中数道熟悉且强大的气息,他原本惫懒的表情,瞬间被凝重所替代。
    “媳妇你先别担心,我去看看。”李当心也不废话,一步踏出,瞬间便消失在了太安城。
    “注意安全!”李当心媳妇朝空中喊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没事的话,记得帮我带件最新的胭脂水粉......”
    太安城的一处街道上。
    柴青山盯着空中看了许久,终于收回目光,失落的叹了口气,对旁边那名穿着布鞋的老人轻声道:“师弟,还要插手么?”
    宋念卿看向驴背上布袋中的一柄柄长剑,眼神复杂道:“你不是李淳罡,我也不是邓太阿。
    东越剑池,终究还是在离阳内。”
    柴青山闻言沉默片刻,突然道:“那今日之后,东越剑池的宗主就是我了。
    人家大度,你我也不能得寸进尺。”
    宋念卿叹了口气,轻声道:“理应如此。”
    师兄弟最后对视了一眼,柴青山伸手拉过两个还在发呆的弟子,毫不犹豫的向太安城外走去。
    至于那蓄养已久的一剑?
    已经没有递出的必要了。
    ......
    皇宫内。
    蓝紫色的“雷液”从天而降,将周遭的地面烧得焦黑一片。
    而那些没有躲过雷池破碎后余威的炼气士和皇宫高手,已经变成了一具看不清面目,散发着焦糊味的尸体。
    陆远踩在还未完全消散、电光闪烁的液体上,带着水溅声,缓步走到了柳蒿师面前。
    “凭什么?”柳蒿师脸色煞白,疑惑得看向陆远。
    他家世显赫,且天赋异禀。
    寻常人苦求不得的一品境界,他唾手可得。
    一路顺风顺水,成为了离阳的守门人,借龙运修秘法证长生。
    短短几十年,便是大天象,天下罕有敌手。
    称他一句万中无一的天才绝不为过。
    为什么会败给一个修行不过数年的破落镖局家的小子?
    莫非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
    陆远看懂了柳蒿师的眼神,轻笑道。
    “我从未否认你是天才。
    但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
    柳蒿师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绝望,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倒去。
    直到此时,那道横亘柳蒿师胸口的刀痕才显露出来,鲜血涌出,将柳蒿师淹没在其中。
    “身为武者,货与帝王家纵然能省却数十年苦工,但从开始,就要做好无缘武道至高的准备。
    没了那股心气,就算实力再强,也不过是条看门狗。”
    陆远说着,看向一旁气色衰败的祁嘉节,笑道:“我说的对么?
    京城第一剑客?”
    陆远的诛心之言,让祁嘉节胸口一闷,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蓄养剑气的手段,各大流派都差不多,走得都是类似佛门修闭口禅的路子。”陆远迈过柳蒿师的尸体,缓步走到祁嘉节面前,沉声道。
    “但要修闭口禅,前提是要做到心如枯木。
    内心不静,脑中杂念纷飞,无论是蓄养剑气还是闭口修心,换来只是被红尘浸染的“杂气”,与菁纯二字完全不搭边。
    你这柄长铗蓄养多年,究竟是一往无前的剑气多一些,还是争权夺利的官气多一些,你比我更清楚......”
    “够了!”祁嘉节怒吼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陆远每说一个字,他就感觉有一柄重锤砸在了自己的剑心上。
    原本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剑心,此刻变得和蜂窝一样,千疮百孔。
    “够了?”陆远眯起眼睛,笑道:“我以德报怨,提点你两句。
    你这人怎么分不清轻重啊?”
    祁嘉节的脸立马涨成了猪肝色,瞬间失去了理智,完全忘记了离阳交给他的任务,掐指成剑,隔空点向陆远。
    与此同时,东越剑池深处,一柄正在深潭中温养的长剑悄然升起,无声无息的划过长空,直朝太安城方向飞去。
    太安城中的宋念卿长叹一声,面色越发悲苦,伸手在剑袋上一拍,三柄长剑连鞘升空,在那横跨数千里的一剑即将势弱时,续上了三道剑气,顺利将这一剑送进了太安城。
    陆远察觉到那股遥遥锁定自己的气机,扭头看向天边微微闪烁的光点,凝重道:“千里递剑?
    这招应该不是给我准备的吧?”
    祁嘉节眼神越发阴狠,紧咬牙关,还是挡不住鲜血从嘴角涌出。
    在陆远眼中,祁嘉节已经油尽灯枯,正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来保证那一柄飞剑不会“半途而废。”
    “还算有点血性。”陆远扫了眼祁嘉节,收起不屑的眼神,轻声道:“若是换做往日,我一定领教一下。
    但今日我有事要做,就不奉陪了。”
    祁嘉节一怔,突然喷出一口血,重重坐倒在地,不敢置信道:“你做了什么?!”
    在他的感知中,飞剑刚刚进入太安城,便瞬间失去了踪迹。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了飞剑的痕迹。
    “我什么都没做。”陆远摇头道:“怪就怪你那柄剑...太美味?”
    祁嘉节僵在原地,直到意识彻底堕入黑暗前,都没搞清楚陆远究竟在说什么。
    太安城的一处别院中。
    一名满头白发,高大独臂的魁梧老人,单手捏着躁动不安的剑锋,轻轻朝剑上吹了口气。
    那柄倾东越剑池精心铸造、融合了离阳国运和数名剑道高手剑气,已经催生出些许灵智的长剑,立马像见了猫的老鼠,静静躺在老者指尖一动不动。
    老者见状双指一搓,长剑瞬间化为数段。
    他无视了空气中隐约响起的哀鸣,拈着剑刃送进嘴里,在咔嚓的脆响中,很快便将那柄剑吃得一干二净。
    此时,陆远耳边响起了一个含糊的声音。
    “陆小子,这柄剑算是老夫出手的报酬。
    加上老夫教温华那两剑,你现在连本带利还欠老夫四柄好剑。
    如果你能把那柄素王或是大凉龙雀弄来,也可以直接一剑抵四剑。
    你是李淳罡的徒弟,挑剑的眼力肯定不差,别想着找借口拿一些破铜烂铁糊弄老夫。”
    陆远无奈一笑,轻轻点了点头,旋即看向周围已经被吓破胆的众人,认真道:“你们先别急着走。
    麻烦问一下,钦天监该往哪走?
    这皇宫有点大,我好像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