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萱很清楚，自从父亲病逝之后，她的一举一动也许就已经被暗中盯着了。
看来，关键的还是在这云鬓香。
云鬓香……云鬓香……
当年，最先用云鬓香的是方贵妃。
而方贵妃后来生了大皇子，可不幸的是，大皇子没有活过十八岁。
直等到大皇子死了之后，方贵妃也因伤心过度，去了。
先皇悲痛不已，后来，立了如今的皇上。
方家，云鬓香……
还有先皇的圣旨。
秦锦萱自顾自地想着，全然没有在意一旁的孟煊。
孟煊却感觉到了她身上渐渐地散发着的寒意，还带着化不开的怨气。
她在想什么？
为何会有如此重的怨气？
孟煊不忍心打扰，只是静静地与她同行。
过了许久之后，秦锦萱才回过神来，她看向孟煊，“我想回去。”
“好。”孟煊点头。
因四更三刻的时候，他们就要回衙门办差了，如今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时辰歇息。
孟煊原本打算与她去吃些东西，暖和暖和，看样子是不成了。
秦锦萱回去之后，便径自进了屋内。
她将身上的衣裳都重新换了一遍，又让琳琅烧掉了。
孟煊那头，也依着秦锦萱的叮嘱，将衣裳都烧了。
他换了干净的衣袍，纵身一跃，便靠在了墙头上，一阵风吹过，拂过他鬓角的青丝，他眉眼间染上一抹冷意，盯着屋内看着。
门窗是关着的，只能透过微弱的烛光，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秦锦萱坐在软塌上，却没有睡意。
“大小姐，您怎么了？”琳琅见她有些魂不守舍，有些担忧。
秦锦萱沉吟了片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您打算做什么？”琳琅见她如此说，连忙问道。
“去将芳儿唤来。”秦锦萱说道。
“是。”琳琅垂眸应道。
没一会，芳儿便过去了。
她担忧地看着秦锦萱，“萱姐姐，你怎么了？”
“我有件事儿，想要问你。”秦锦萱直言道。
“你代替方家大小姐，此事儿有多少人知道？”她问道。
“除了老夫人，便没有旁人了。”她回道。
“所以，方家除了方老夫人，无人见过你的模样？”秦锦萱又问道。
“嗯。”芳儿点头，“就连京城中的大老爷也没有见过。”
“那方大夫人呢？”秦锦萱又道。
“她也没有见过。”芳儿回道，“大小姐生下来之后，便被送到了老夫人跟前养着，又因大小姐身子体弱，从来都不怎么见人，不过……萱姐姐长得倒是与她有几分像。”
“你说什么？”秦锦萱一愣，“这是何意？”
“真的。”芳儿点头，“当时，我瞧见你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你是说，我与方家大小姐长得有几分地像？”秦锦萱又问道。
“是。”她点头。
秦锦萱沉吟了片刻，“这又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她摇头，“若是萱姐姐好奇，不如亲自问一问老夫人。”
秦锦萱沉默了，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她不明白的？
这又与她前世有何关系呢？
秦锦萱只觉得事情似乎又变得不同。
她低声道，“我待会还要去衙门，下回方老夫人若来寻你，说要见我，你便告诉我。”
“好。”芳儿点头。
秦锦萱冲着她微微一笑。
芳儿转身离开。
站在不远处的琳琅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
“大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琳琅问道。
“我也不知道。”秦锦萱摇头，“看来我是该去一趟。”
“大小姐，您该不会？”琳琅看着她。
“嗯。”秦锦萱点头，“如此才能够找到真相。”
“可若如此的话，您岂不是暴露了？”琳琅担忧道，“万一到时候真的出了事儿呢？”
秦锦萱淡淡道，“如今我又何尝不是暴露了？”
她抬眸看向琳琅，“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该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便到了时辰。
秦锦萱收拾妥当，便去了衙门。
今儿个李小哥的母亲过大寿，秦锦萱特意让琳琅准备了寿礼，她一并带了过来。
李小哥瞧着她手中拎着的寿礼，笑了笑，“今儿个可要早些去。”
“好。”秦锦萱笑着应道。
衙门内，关于赵捕头的事儿，大家也都是缄默不语。
只说赵捕头碰了李赖头一家的尸体，中了尸毒，昨夜毒发身亡了。
秦锦萱看得出来，昨儿个张武带着的那些捕头，并非是衙门内的。
她也不愿意多问。
毕竟，这也是孟煊自己的事儿。
她只是想要找到真相，找到当年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毕竟，那个凶手才是害得她与母亲惨死的人。
秦锦萱前去见了邢仵作。
“今儿个继续去整理验尸录。”邢仵作说道。
“是。”秦锦萱看向邢仵作，“今儿个还要早些去贺寿呢。”
“是啊。”邢仵作也没有提起赵捕头的事儿。
孟煊没一会也到了。
秦锦萱与他又再次地坐一东一西，他们此时此刻，都有一个共同的方向，那便是查明这背后的真相。
如此，便到了落班的时辰。
李小哥已经在外头催促了。
秦锦萱与孟煊一同出来，便与李小哥一起过去。
李小哥家已经备好了酒宴，秦锦萱将寿礼放下，贺寿之后，便入了酒席。
前来的都是出衙门内的同僚。
张武坐在孟煊的身旁，邢仵作则是坐在秦锦萱的身旁。
这大概便是寻常人家的热闹，李小哥今儿个算是开怀畅饮，还特意请了戏班子助兴。
一时间，他家里头是热闹不已，欢声笑语不断。
李小哥的母亲也很是高兴，坐在主位上，吃着酒菜。
秦锦萱喜欢这样的热闹，她已经多久不曾感受到过这样的欢乐了？
孟煊见她不知在想什么，正要开口，便就李小哥已经端着酒杯过来。
“来来，我敬钟兄弟一杯。”李小哥朝着她敬酒。
秦锦萱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当真爽快。”李小哥连忙又倒了一杯，“再来。”
孟煊却直接越过，“怎么？你眼里头只有好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