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王路成一整个面如死灰，问这个只不过是让自己的心碎得更整齐。
    原则想把自己的手从顾别手中抽出来，结果没能挣脱开，反而被握得更紧。
    就听到顾别道：“你想问的是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王路成咬牙道：“对。”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顾别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遍。
    顾别一本正经道：“一年了。”
    “......”王路成，“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原则还是把手抽出来了，“你别听他胡说。”
    王路成没好气地扫顾别一眼，对于两人分开的手很是满意，对原则说：“我已经跟教官请了下午的假，晚上回学校也不迟。”
    得亏请了半天的假，不然也阻止不了顾别。
    原则点点头，“你集训怎么样？”
    “挺好的啊，每天忙着训练，哪像某些人一天到晚闲得很。”说到这王路成意有所指看了一眼顾别，“可惜那个破地方没有网，连微信都发不出去，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知道。”
    最关键的是让他错过了原则出车祸的消息，也错过了顾别拱他家班长的消息。
    真是越想越气。
    “没事。”
    原则倒不会怪他。
    王路成又说：“你出院了能回学校上课了吗？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也瘦了好多。对了，叔叔呢？我好像都没见过你爸爸他们。”
    虽然俩人是三年同桌，但王路成还真没见过原则的爸爸。
    能生出原则这么帅学习又好，想必颜值基因肯定也很高。
    原则说：“他们都去公司了。”
    王路成心里暗想：就那么放心顾别？
    看来顾别已经见过家长了。
    王路成心里更堵了。
    却没人关心他的感受。
    顾别问原则，“肚子饿吗？”
    原则微微摇头，“你饿了？”
    顾别自然不饿，主要是怕原则饿。
    王路成插进来，“你们就不会问问我饿不饿？”
    顾别凉凉地看他一眼，不知出于无语还是什么问了一句，“你饿吗？”
    只是随便问一句，饿不饿与他无关。
    王路成点头，“饿，很饿！”
    顾别就说：“那你可以去吃饭了，原则这里由我守着，不用你担心。”
    王路成：“……”
    不按套路出牌。
    王路成原本是打算回到学校就吃饭的，这不一下车就跑来医院，路上太过担心，以至于短暂忽视了肚子里的饥饿感。
    这一放松下来肚子就咕咕叫了。
    王路成想着点个外卖，刚摁亮手机，下一秒手机自动关机，估计是没电了。
    他看了看原则，又看了看顾别，对顾别说：“哎，你帮我点个外卖，我手机没电了，等我回到学校再把钱转你。”
    顾别没搭理他。
    王路成又说：“你放心，等我回到学校一定把钱转回给你，我这人不赖账。”
    “……”
    最后还是顾别给王路成点了外卖。
    本来是原则帮王路成点，顾别突然说他帮他点，不知为何。
    总归是点了。
    外卖不用半个小时就送到医院一楼。
    顾别让王路成下楼拿，后者以不是自己手机号和自己手机又没电为由给拒绝，最终是顾别是下楼帮他拿外卖。
    只知道顾别当时是黑着脸走出病房的。
    计谋得逞的王路成在心中偷笑，趁顾别不在问原则，“班长，你怎么会跟顾别在一起？”
    之前知道顾别对班长图谋不轨，倒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得逞。
    聊到这话题，原则神色不太自然，“你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你们俩不太适合。”王路成说着自己的感觉，“之前你说你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我还记得，顾别这人，脾气不好，学习不好，还老是臭脸，长得就像是个渣男！”
    “班长，你说说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他有可能忘记了自己没考上南大而顾别考上了南大这件事。
    “我觉得挺好的。”怕王路成气急败坏，原则连忙转移话题，“之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顾别之前来教室堵我不是恶意的。”
    “不是恶意能是什么？我之前在学校可听说他经常堵人打架。还有，在南中谁不知道顾别的恶名，那些人都喊他校霸呢。”
    或许事实没那么夸张，王路成故意说夸张了。
    不过恶名是真的，校霸也是真的。
    原则都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顾别真的没你想象中那么坏。”
    “班长，你别替他解释了，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今天算是亲眼看见了。”
    “……”
    “情人眼里会不会出西施我不知道，你再说就别吃了。”顾别拎着外卖从病房外走进来，显然他已经听到王路成的话。
    王路成为了自己的肚子暂时认怂，“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们就当我刚才的话在放屁。”
    顾别：“……”
    原则：“……”
    这个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王路成拆开外卖开吃。
    五分钟后。
    原家的保姆阿姨准时送饭过来。
    阿姨认识顾别，却不认识王路成，只当是原则的朋友过来探望也就没多问，“等饿了吧，路上有点堵车，所以来得比较晚。”
    “没事，我们不是很饿。”
    “阿姨，我来吧。”
    “……”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
    阿姨都是依着则亦发给她的食谱做的营养餐，少油少盐，以清淡为主。
    王路成看了看自己的宫保鸡丁辣椒炒肉，再看了看顾别原则的午饭，忽然觉得自己吃得是不是过于丰盛，“你们怎么吃得那么清淡？这一对比，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吃得那么丰盛。”
    顾别轻描淡写道：“不用不好意思，原则只能吃清淡的，有我陪他。”
    王路成：“……”
    他瞬间觉得自己嘴里的肉不香了。
    看顾别一眼，原则淡淡跟王路成解释：“身体原因，很多东西都不能吃，饮食也需要清淡。”
    王路成良心终于过得去了，不过还是端着自己的外卖到外面吃。
    美其名曰怕自己的美食影响到他们。
    正好给他们留出二人世界。
    营养餐一般都是不好吃的，就算阿姨花费心思想要做得好吃一点，可食物没什么味道吃起来跟喝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但顾别已经陪原则吃过很多次。
    就连原深则亦也只吃了几天就不吃了。
    原则看着顾别说：“你要是觉得不好吃不用勉强的，我最近已经吃习惯了。”
    他从小到大一直没受过苦，作为家里的独苗苗，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住院这段时间以来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
    不过原则是适应力很强的人，而且对食物没有很大的追求。
    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只能吃这些。
    不能挑。
    “没事，我也吃习惯了。”顾别吃这索然无味的营养餐脸上没有任何嫌弃和皱眉的表情。
    原则没再多言。
    王路成是踩着他们吃饱喝足的点才重新进到病房，才想起问：“班长，你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还要控制饮食啊。”
    他也见过很多出车祸的人，就算特别严重也不至于吃得这么清淡。
    这和让狼吃草有什么区别？
    原则：“…这事说来话长。”
    王路成：“那就长话短说。”
    原则：“……”
    顾别：“……”
    经过大概解释一番，王路成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气愤填膺道：“这司机真该死啊！这么大条马路，其他车不撞非撞班长坐的那辆车。还有，他怎么考的驾驶证？不知道开车不能酒驾和疲劳驾驶吗？”
    “这种人就应该在里头踩缝纫机踩一辈子！”
    听着比当事人还要生气。
    说不气愤那是假的，但都过去这么久，原则现在的心境很冷静，“反正他已经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以至于其他的，算了。”
    之前听爸爸说过，那个司机家里还有孩子老婆要养，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顶梁柱一倒，这个家估计就倒了。
    所以原则选择没让对方赔偿他高额的医药费。
    但还有出租车司机还有其他人的医药费。
    王路成还是没办法消气，“下次别让我见到他，见一次打一次。”
    原则：“你不是说你最讨厌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吗？”
    王路成：“我这是为民除害，不一样。”
    原则：“……”
    双标。
    吃完午饭没多久，原则有点犯困，正好也到自己午睡的时间了。
    王路成自知自己留在这里毫无用处，还当了个五百瓦电灯泡，道别回学校去了。
    一直盼着他赶紧走的顾别，“终于走了。”
    见状，原则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们俩看着很像欢喜冤家。”
    “谁跟他是欢喜冤家？”嫌弃之意溢于言表，顾别从来都没有掩饰过，“不提他，不是要睡觉吗？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原则突然问：“你要不要一起？”
    顾别一愣。
    原则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让人误会了，红着脸解释：“我问你要不要睡午觉，可以睡旁边那张床，平时是我父亲晚上在那里休息的。”
    顾别有点小失望，拒绝道：“不用了，我不困，你睡吧。”
    原则想了想，身体往右边挪了挪，他说：“我这床挺大的。”
    言外之意：跟我一起睡。
    顾别断然不可能拒绝送上门的机会。
    床确实挺大的，顾别躺下后还能翻身，不过也就只能翻身。
    被子下的两具身体靠得很近，差不多是衣服碰衣服的距离。
    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上次发情期就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过，那时只是朋友的关系。现在关系变了再躺在一张床上，除了有些紧张倒没有其他什么。
    原则在感情这方面虽有些迟钝，可一旦确认自己的感情之后，状态进入特别快。
    比如这个时候，他主动抓着顾别的手，接着闭上眼睡觉。
    顾别偏头看了一眼他，也闭上眼睡觉。
    估计是身体抵抗力低的原因，对于顾别来说盖一张被子刚刚好，原则却会觉得冷。
    人熟睡时冷的情况下潜意识会往热源处靠近。
    原则睡着睡着睡进了顾别的怀里。
    顾别刚睡着就被原则的动作闹醒，看到原则在自己怀里，没有推开，反而把人抱紧一点，拉上被子，带着上扬的嘴角沉沉睡去。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特别好。
    原则醒来时候感觉整个被窝里都是暖暖，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在顾别的怀里，刚想偷偷地从他的怀抱里往后退开，腰被揽着动弹不得。
    顾别午觉比较浅，察觉到原则的动作后悠悠转醒，见原则醒了就放开他腰上的手，“要不要继续睡一会？”
    原则摇头，“再睡晚上睡不着。”
    顾别觉得是这个道理，他掀起自己这边的被子起来，脚都没放下地想起什么，转身把欲起床的原则又压了回去，对着他的唇吻下去。
    脑子只有七八分清醒的原则：“？？？”
    他也搞不懂好端端的顾别为什么要亲自己。
    过了一会，顾别放开原则，哑着声说：“午安吻。”
    原则：“……”
    给人一种找借口亲人的感觉。
    “其实你不用找借口的。”原则伸手推了推顾别让他起来，“我有点渴，给我倒一杯水。”
    顾别没动，目光深深地望着下面的人，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让他看起来脆弱且清冷，再次亲下去。
    原则第二次起床失败。
    不是第一次第二次接吻了，绕是顾别教过，原则还是没学会怎么在接吻中呼吸，也没学会回应，几乎全程被顾别带着走。
    怕原则呼吸不过来，顾别亲一会就放开他，休息后几秒又继续。
    “……”
    原则喝了半杯水感觉嗓子没那么难受，脑子好像不是很清醒，看着剩下的半杯水问顾别，“你要喝吗？”
    顾别接过一饮而尽。
    亲都亲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在乎喝对方喝过的水。
    原则见时间还早，有些无聊，自我怀疑道：“我的生活好像是有点单调。”
    早上起床吃了早餐找本书看或者玩会手机打发时间，道到中午吃了午饭消消食睡午觉，晚上吃了饭简单洗漱在床上躺了会就睡觉。
    跟某种东西的生活极其相似。
    原则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过于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