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应该能理解一些了？”
    细致解释并且分析了的杰克，希望赫敏能够听懂。
    聪明的女孩儿是听懂了。
    但她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人家纳威会这样，是家庭传承。
    那你呢？
    你双亲也是傲罗？也曾经惨遭黑巫师的毒手，所以见不得罪恶的发生？
    所以杀起人来也是面不改色？哪怕那些是坏人？
    纳威终究是纳威，也只是纳威，而不是杰克。
    赫敏发现了。
    适用于纳威的理由，并不能套用到杰克身上，予以解释。
    “怎么样，还有别的问题吗？”杰克轻声问着。
    “有……”赫敏注视着杰克。
    越是在意一个人，就越会关注他的方方面面。
    从很久以前，她就发现了，杰克似乎不在意使用黑魔法，并且大规模的使用。
    她曾经在心底找理由，为杰克辩解。
    也曾经主动无视，当做无事发生。
    可今夜的经历，让她实在是不能再自己骗自己了。
    “你……”赫敏给自己鼓劲，“你为什么可以面不改色地使用黑魔法？”
    她先问了个不那么尖锐的问题。
    “黑魔法？”杰克笑了，“我什么时候用过黑魔法了？”
    “没用过？我不信。”赫敏皱眉。
    “真的没用过。”杰克叹气，“你先说说，黑魔法的定义是什么？”
    “黑魔法的定义是……”关于这个，赫敏还是很清楚的。
    黑魔法，无非就是由强烈恶意所驱动的魔法。
    最知名的，是三大不可饶恕。
    譬如索命咒。
    使用之时，带着强烈的杀戮欲望以及浓郁的恨意。
    唯有这样，才能让魔法起效。
    因为发动之时，必须饱含负面情绪。在使用多了以后，会扭曲人的心智，让人滑向邪恶的一面。
    所以这种魔法，被称为黑魔法。
    “很轻松就背诵全文了。”杰克笑了笑，“但是，那是黑魔法，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没有？”赫敏不解。
    “那你说说，我用的哪个魔法，是黑魔法。”杰克是真的无奈。
    “就那个嗖嗖嗖的那个！”赫敏即答。
    击杀化龙真人的那个场面，真的是太深刻了。
    想忘掉都很难。
    “那个是变形咒+漂浮咒的组合。”杰克抬起手，招了招。
    放在床头的枕头飞了起来。
    然后变成一根小小的针，落到了他的手心里。
    “就是这种东西。”杰克把手举到赫敏面前，方便她观察。
    这针很奇特。
    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针，它仅仅是看上去像是针而已。
    放大几倍再看。
    其实是一个十字锥体。其竖起的每一个面，都锋利无比。
    看上去，有一点点像是四把锋利的小刀呈十字状地结合在一起。
    这玩意，是智库的产物。
    充分发挥了刺的特性。
    一根针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要是上千上万根一起飞舞，戳向目标，很容易就把目标削得什么都不剩。
    其实，按照智库的想法，这针的四片刀刃，应该是呈现螺纹状态的，而不是单纯的四把小刀结合体。
    这样的话，就可以进行旋转刺击了。
    兼顾了刺的冲击性与削的破甲能力。
    杰克暂时还没有那种实力。
    一根针还好说，要是几千几万根一起来，还真就做不到。
    又要细致变化，又要分心操控，哪有那么容易。
    “用一些物体，比如树叶之类的，变成利刃，然后施加漂浮咒，就可以了。”
    杰克摇头。
    “你也背了黑魔法的定义了。需要饱含恶意才能发动起效的魔法，才是黑魔法。
    那你说，是发动变形咒的时候需要饱含恶意，还是发动漂浮咒需要饱含恶意？”
    “这……”赫敏傻眼了。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杰克不怪她。
    杀戮本就如此。
    不是说98k才能杀人的。
    平底锅一样可以。
    所以，为什么要使用会扭曲心智的玩意呢？
    “你还记得我提到过的问题吗？”杰克忽然发问。
    “什么问题？”
    “关于恢复如初的。”杰克提醒。
    “修复咒？”赫敏不解。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呢？
    “我不是曾经问过你吗？”
    杰克试图唤起赫敏的记忆。
    “一张木质长凳，被斧子一分为二，可以用修复咒修复。”
    “是的，没错。”
    “假如我把这张长凳，用斧子一分为二以后，拿着其中的一半，做成一张新的小凳子呢？
    这时候再用修复咒，会如何？”
    这个问题，是杰克与赫敏最初的交流。
    也是他们组成学习小组，关系变得贴近的开端。
    关于这个问题，赫敏不仅仅思考过，还找老师询问过。
    “这个我知道！”赫敏自信满满，当时回答不上，不代表现在回答不了，“如果说，整个过程没有黑魔法参与，是可以修复成为长凳的！”
    “小凳子消失掉吗？”
    “嗯！”赫敏用力点头，“它本身就是长凳的一部分啊！”
    “那是你知道的而已。”
    杰克笑了：“假如你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我找一张长凳，按照之前的步骤，做了一遍。
    随后，把做好的小凳子送给你使用。
    再下来，那小凳子在你家使用了十年。
    某一天，它被坐坏了。
    这时候，要是使用修复咒，会发生什么事？”
    “啊？”赫敏傻眼了，“这么多的前提的吗？”
    “你就说，会发生什么事吧？”杰克只是笑着。
    “这个……”赫敏苦思冥想，“应该是恢复成原状吧？”
    “是恢复成小凳子，还是恢复成长凳？”
    “都十年了，长凳还在吗？”
    “嗯，我把那半截长凳仍在仓库里了。”
    “啊，这……”赫敏觉得脑子快爆炸了，这都什么魔鬼问题，“还是……理论上……应该是小凳子吧？”
    她迟疑地给出答案。
    “那么，要是我对着那已经放置了十年的，仅有半截的长凳使用修复咒呢？”杰克没有放过赫敏的意思。
    “变成长凳？”赫敏只能这样回答。
    “那小凳子是不是消失了？”
    “应该是的。”老实说，赫敏答得没底气。
    “假如我说，那张长凳，其实是一张桌子劈开做成的呢？”
    “你该不会对着桌子残骸修复吧？”
    “是的。”
    “那就修复成桌子吧？”赫敏不确定道。
    “如果桌子是从一张木床取材的呢？”
    “还来？”赫敏傻眼了。
    “木床是从几个柜子取材的。”
    “几个柜子是从同一株古木上取材的。”
    “古木曾经被打造成为一座木屋。”
    “木屋是从一座木桥上取的材料。”
    “木桥曾经是一座宫殿的一角。”
    杰克不断说着，仿佛套娃一样。
    “那么，它的本貌到底是什么？我使用修复咒，它应该恢复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