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瑜带着麻子双刀——仇万刀和还了俗的慧中老和尚来到醉香楼。
    二楼包厢里，张小瑜热情的招呼麻子双刀喝酒吃菜。
    醉香楼的酒菜，那是出了名的，第一次来长安城的麻子双刀哪里会吃过。
    慧中老和尚一边抱着一个酱肘子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南国公，这菜也太美味了，比杭州城楼上楼里的菜还好吃。”
    听到慧中这话，张小瑜热情的不得了：
    “好吃就多吃点。老仇，别愣着啊，你也吃啊。”
    仇万刀一边慢条斯理的夹着爆炒腰花细嚼慢咽的吃着，一边回应着张小瑜：
    “南国公，你太客气了，吃的，一直吃呢。”
    嘿，这个西北一片天仇万刀够斯文的哈。
    张小瑜端起酒杯冲着麻子双刀说道：
    “来，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虽然以前有点误会，但是现在也算是朋友了，这杯酒必须要干了。”
    听到张小瑜这话，慧中立马受宠若惊的回应着：
    “南国公，你大人大量。在下佩服的很，想当初我们是不自量力的想着置你于死地的，最后我们落在了你的手里。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你还能放我们一马，就冲这个，咱服了。”
    仇万刀也是感慨不已的附和着：
    “南国公，我走南闯北半辈子了，见识的人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就说这肚量，你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南国公，说句不该说的话，有没有想过出来混江湖啊。以你的胸怀，再加上我们兄弟的帮衬，这武林盟主绝对是南国公你的囊中之物。到时候号令群雄，叱咤风云，岂不快哉。”
    嘿，这个仇万刀可以哈。自己还准备忽悠他去替自己卖命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想着忽悠自己自甘堕落的带着他们去混黑社会。
    听到仇万刀的话，慧中也赶紧的附和着：
    “对啊，南国公，做官有什么好的。这个不行。那个要注意的。还是我们跑江湖的自由。想干嘛就干嘛，活的潇洒。见到顺眼的就多瞅两眼，见到不顺眼的就干特么的。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天南地北老子走南闯北。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南国公，你认真的想想啊。”
    听到这话，张小瑜都想笑，你们两个憨憨懂个锤子。你特么的混黑社会再牛逼难道还有做官牛逼吗？俗话说得好:万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吃好早饭到衙门和官溜子吹吹牛，互相吹嘘一下。中午出去打白条吃饭那叫应酬，晚上到花楼潇洒那叫体验民情。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多舒服。
    而且做官和别的职业不一样，别的职业都有局限性。比如混社会，吃的就是青春饭。年纪大了，大多都被别人火拼掉了。做官就不一样了，年纪越大越吃香。就算最后老死在职位上了，那也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是留名青史的美谈，光宗耀祖的事。
    虽然张小瑜是这么想的，可是不能这么说，这还准备忽悠人家替自己卖命呢。
    “两位老哥哥，不瞒你们说，我也知道这做官没有混社会自由。天天一大堆的破事，可是我命苦啊，放不下啊。我看到百姓饿肚子，想管。看到有人贪赃枉法，也想管。看到外邦蛮子欺负我们大唐的百姓还想管。你们说说看，我不做官能行吗？混社会有能力管这些事吗？”
    听到张小瑜这话，麻子双刀都愣住了。异口同声的说道：
    “南国公大义，在下佩服。”
    听到这话，张小瑜摆摆手，端起酒杯和麻子双刀干了一杯后接着问道：
    “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你们从小就是混社会的吗？”
    听到张小瑜这么问，慧中就抢着说道：
    “我先说吧，我从小就是孤儿，被寺庙收留。但是长大后我喜欢喝酒，哪里能受得了寺庙里清汤寡淡的斋饭，后来就私自下山浪迹天涯了。后悔啊，不然我肯定会像我小师弟慧近大师和大师兄也就是杭州城里的慧明大师那样扬名四海，成为佛界的扛把子。再不济也会像长安城里的我二师兄慧远大师那样声明显赫，成天帮大姑娘算算命，帮小媳妇摸摸骨。活的那叫一个滋润。”
    慧中越说越后悔，直接闷了一碗八粮液，龇牙咧嘴的脸上写满了苦字。
    慧中说完仇万刀也开始叨叨不停的述说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是江南苏州人，小的时候也曾立志勤奋读书考取功名。那时的生活是相当的简单，天天苦读诗书，闲暇之余就练练武艺。也曾幻想着将来能考个武状元或者文状元，当然双状元也想过。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就因为我做了件好事，就此改变了我的命运，好人难做啊。”
    仇万刀说道这停了下来，喝了一口八粮液在那摇头晃脑的砸吧嘴。
    张小瑜知道这是等着听众问呢，听人家讲故事，你得问。这就好比说相声，两个人要配合好。
    想到这，张小瑜就问着：
    “做了好事改变了命运？！”
    “没错，做了一件好事害了我一生，经过这件事，我下定决心以后只做坏事，再也不做好事。”
    “你做了一件什么好事？”
    张小瑜懵逼的问道。
    “当年我们杭州城里有个大户人家孙家，孙员外家的大小姐和一个穷小子相爱了。那是蛤蟆瞪绿豆——对上眼了。爱的那是风风烈烈，一个非对方不嫁，一个非对方不娶。可是孙员外哪里会同意让自己家的千金大小姐嫁给一个穷小子。那是百般的阻挠，可是孙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绝食抗议。孙员外没办法只能寻求高人来解决这件事。”
    “你自告奋勇的去了？”
    “没错，我去了。不过我绝对不是为了这钱，我家也不差这点，我就是为了装逼赚波名声。可是谁曾想名声没赚到，竟然落的有家不能回的下场。”
    “你是怎么劝这孙大小姐的？”
    “我本来是想劝他们分开的，可是又想到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就成全了他们。”
    “你成全了他们？！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自己拿钱给那个穷小子，让他有钱去孙家提亲，最后孙远员外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肯定是这样的，没想到你年轻时还是这样一顶一的大好人啊。在下佩服，佩服。”
    张小瑜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不是的，本来我也想着要给那穷小子钱的，可是想想我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就没给。不是我舍不得，主要是怕这馅饼会砸死那小子。虽然钱没给，但是忙还是要帮。后来我就带着几个地痞无赖连夜把孙家偷了个底朝天。孙员外一夜之间变成了一贫如洗的穷光蛋，这样他们就和那个穷小子门当户对了。”
    张小瑜：“……………………”
    听仇万刀说到这，张小瑜都凌乱了。还可以这样？！这特么的是做好事？！你特么的是不是对好事有什么误解啊？
    “孙家没钱了，孙员外看那穷小子是越看越顺眼，也就接受了这桩婚事。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烦恼。孙大小姐和那个穷小子恩恩爱爱好不快活。我也发了笔横财，小日子过的更加潇洒。平日里除了读书写字和练武，没逢初一十五还可以到花楼里潇洒一番。所有人的心满意足，可以说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对啊，这不挺好吗？你怎么还有家不能回呢？”
    “本来挺好的，可是坏就坏在地痞无赖身上。这帮傻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特么的后悔和他们一同做事。刚开始挺好的，后来这帮地痞无赖犯事被抓，直接把这件事也给供出去了，没办法，我只能跑路。知道事情经过以后，孙员外立马翻脸不认人，天天堵着我家大门骂大街，真特么额丧良心。哎，好人难做啊！”
    仇万刀说到最后义愤填膺，最后也摇头晃脑的闷了一碗八粮液，脸上写满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