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宛知道,若是自己没有一点弱点捏在贵妃的手中。
那她就是一个有威胁的存在。
乌雅家的弱,只是乌雅家的弱,可不能完全代表她。
所以,她还是要留一个把柄给贵妃才好。
“嫔妾小时候被算命的批过一卦,说嫔妾的命格不好,虽然这人近日找到了,可一旦被人说出来,嫔妾就有危险在,还希望贵妃娘娘能保嫔妾一命。”
贵妃的神情不似不知道的样子。
德宛便明白,贵妃的人,肯定查到过这点。
“保你一命,一个方子恐怕还不够。”
贵妃也不绕弯子。
德宛望着贵妃,她不确定太子刚刚说了什么,只能试探道:“贵妃请说。”
她没有说自己能办到。
“本宫要你挑一个不好的日子生下这孩子。”
德宛心中咯噔了一下。
作为现代人,她是不迷信这些,不过是因为古代人迷信,她想讨一个彩头罢了。
“贵妃的意思是让我挑一个不好的日子生孩子,然后呢?”
挑日子只是一个开始吧,怎么可能没有后续。
贵妃捏着方子的手紧了下,她戴着护甲,立刻就在纸上抓出了痕迹。
“本宫想要一个孩子,你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
德宛明白了。
贵妃竟然还惦记着自己的孩子。
但德宛还似不明白一般的问:“是啊,嫔妾知道,所以才让人寻了这方子给您,想来不多久,您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哼,本宫自然希望这方子能灵验。可本宫也不想有后顾之忧。德嫔,本宫要你这个孩子!”
德宛的心缩了缩。
对上贵妃这样的人,她并无胜算,胤禛的抚养权上,是因为康熙帝和太皇太后顾虑。
可她也明白,若是贵妃还要跟康熙帝求养着这个孩子。
她自己无力阻止的。
“贵妃娘娘,让嫔妾想一想。”
德宛没有立刻答应。
“你有什么顾虑?难道本宫养着,能比你养的差不成?”
给孩子找佟佳氏这个身份贵重的养母,自然比她的身份要好。
于孩子将来也好。
在清朝,能有一个身份贵重的养母,是将来封赏的一个重要的参考项。
可德宛却想的是,她不可能困在嫔位上不动,封了妃子之后,未必就没有身份。
“贵妃娘娘,能让您帮着养这一胎,嫔妾确实应该铭感五内,但嫔妾不能因为便宜了自己,就把您放在危险之中。嫔妾想找一个万全之策。”
若是被佟佳氏养着,自然被人针对和猜忌。
难道是太子上门说了什么让佟佳氏非要养她孩子的理由吗?
“你说的有道理,本宫不能帮着你做出决定,还要你自己来决定。本宫累了,你回去吧。方子,就留下来,当做本宫庇护你这么久的报酬了。”
德宛扶着莲子起身,行礼退下。
她扶着肚子,莲子有些紧张:“小主,您肚子痛吗?”
“不痛的。本宫要好好想一想。”
她本来就是留了一个心眼,怎么可能真的把全部方子都给贵妃。
果然,等德宛一走,贵妃找太医过来看这个方子。
那太医看了半日,才敢道:“贵妃,这方子是子母方。”
贵妃第一次听到这种方子,她看了一眼周嬷嬷。
周嬷嬷低声问道:“何为子母方?”
“这方子应该是云贵那边传来的,应该是有效果,只是需要服用完子方,再服用母方才能有效果。贵妃娘娘,敢问您这方子从何处得来?若是只有这一个方子,吃了之后没有另一张,那也是不行的。”
贵妃没有说话,周嬷嬷开口道:“不过是偶然得的一张方子,让你过来问问看到底是治什么的,既然是残方,那就算了。出去之后就不要跟其他人提起了。”
“贵妃放心,老臣不会乱说。”
这太医是贵妃信任的,不然不会把人叫过来看方子。
太医一走,贵妃就冷笑出声:“周嬷嬷,你说德嫔是不知,还是故意的?”
“这个,奴婢也说不好。兴许是不知道?不然怎么敢拿到您跟前来?她可是想让你庇护她来着,摆您一道有什么好处吗?”
周嬷嬷却并不认为德宛会如此愚蠢。
“是啊,连你都这么觉得,那本宫就等几日也无妨,时间还有,本宫就是舍弃了德嫔,也还能培养出下一个德嫔来。”
“贵妃娘娘,奴婢觉得您可以再看看,太子殿下先把德嫔娘娘吓了一次,又来给您请安,明摆着就是想挑拨您和德嫔娘娘的关系。奴婢觉得,这时候若是和德嫔闹僵,对您并无好处,奴婢相信,德嫔是聪明人,一定不会忤逆了您的意思。”
贵妃也想知道,德宛到底会不会忤逆了她。
德宛的心不静,这种无力对抗的感觉并不好。
她坐着发呆,莲子和凝露都不敢出声打搅。
过了一会,永和宫的大太监邱健拿着一封信进来,被凝露给拦住。
“小主正想事情呢,进去作死?”
邱健挑衅一笑:“许不是作死,是得了奖赏也未可知!”
莲子和凝露听了都是一愣,谁也没有拦着邱健。
邱健就拿着东西进了屋里。
“小主,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件,奴才已经让周太医看过,并无不妥之处。”
邱健的话语平稳,跟当初揭发那个侍卫,自荐当永和宫的大太监的时候一样。
德宛终于把目光转到了邱健的身上,看着那信,她有一种这就是答案的感觉。
“谁送的?”
“那人说,小主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