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们现在等萧队长上来之后就能回生态局了对吧？”
计承鸿点头，“对了，萧尧去干嘛了？”
“他说要帮李飞收拾一下东西。”
计承鸿奇怪地说：“他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刚才收好了才上来的，他应该看到了才对。”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刻着编号的金属牌。
谢璇突然想起刚才说着要去驾驶室帮李飞收拾东西的萧尧却一直站在1号车厢。
“我回来了。”萧尧的声音打断了谢璇的思绪。
谢璇转过身，看到萧尧的手里也拿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
“张晓倩的。”萧尧把金属牌递给计承鸿，“我在车厢角落里无意间发现的，她可能是在自己完全失去自我意识之前把这个摘下来了。”
编号牌是用异能处理过的，有一定的抗感染性，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不会被感染的东西，如果编号牌刚才留在张晓倩身上，现在也是一团菌丝了。
计承鸿愣住了，接过编号牌的时候眼眶都有点湿润，“她也才刚进入生态局工作不久。”
萧尧拍了拍计承鸿的肩膀，“走吧。”
他第一个往接驳车走去，走出几步，没听到谢璇的脚步声，又转过头来看向谢璇，“怎么了？”
谢璇摇头，看来她刚才是误会萧尧了。
回到生态局之后，看起来最凄惨的谢璇直接被送进了生态局的内部医院，提交任务报告的事情就落到了萧尧和计承鸿两个队长的身上。
谢璇被按在医疗床上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医生奇怪地说：“不应该啊，你明明都差点被白泽介入了，但现在看起来身体数据比我还健康。”
医生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我们自研的治疗剂效果有这么好吗？”
谢璇不敢接话。
医生研究来研究去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在新的一批患者等着入院接受治疗的时候，医生才不得不把谢璇赶回家了。
从内部医院离开生态局也得走大门，谢璇来的时候没看到丁巧云，走的时候倒是看到丁巧云正站在前台后面。
谢璇上去打了个招呼，丁巧云很敷衍地抬头看她，“还活着呢。”
谢璇：……
“承蒙关心，还活着。”
谢璇趴在前台上思索了片刻，还是问道：“我在领域里看到了一段像是被寄生者的记忆。”
丁巧云敷衍地点头，“被领域感染到一定程度是会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毕竟要不是萧尧及时摘掉了你的通讯器，你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一团菌丝了。”
谢璇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了，不过丁巧云又说到这件事情，谢璇不由疑惑地问：“为什么白泽判断当时要介入我？明明还有萧尧在。”
丁巧云露出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白泽的算力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他的判断99.9%的情况下是正确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谢璇在泰康医院莫名其妙感染上的共生孢子在最后帮了她一把，她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领域里了。
但谢璇总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不过她现在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我当时很清楚的看到张晓倩都被菌丝包裹住了，白泽却没有检测到她被感染了，被寄生者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感染领域内的人吗？”
丁巧云：“采摘指南第四十条，等级越高的领域的被寄生者保留的人类思维越多，对领域的掌控力也越强。理论上来说，你说的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
谢璇想起上次不完全领域里的男人，“等级越高也会保留人类的长相越多吗？”
丁巧云：“也不一定，就像这次的被寄生者和列车融为一体了一样，领域的等级越高，被寄生者的形态也会更多样，但大部分就和你说的一样，等级越高，感染的迹象就会越不明显。”
谢璇不由得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那岂不是理论上存在从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模一样的被寄生者。”
丁巧云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异能者本质上也是被寄生者的一种不是吗？只不过是感染进程被中途抑制住了而已，这就是为什么异能者还是能被其他被寄生者的领域感染，其实严格来说只是异能者失控，感染进程继续发展而已。”
谢璇觉得自己再深究下去，就没法再愉快地在这个随时都会变成菌子培养皿的地球上躺平了。
谢璇又和丁巧云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其他的，就摆手说：“我回家了。”
丁巧云敷衍地点头，但谢璇走出两步之后，她又喊住了谢璇。
“泰康医院转手了。”
谢璇转过身，“转手了？生态组织把它卖掉了？”
“对，卖给诺亚科技了。”丁巧云说，“今天就开始停业整顿，据说今明两天之内原本的员工都会撤走。”
“这么突然？”谢璇错愕地说。
丁巧云摊手，“董事长意外身亡，生态组织现在在六区的活动被严格限制，转手也算是必然的。”
倒是诺亚科技会接受这个烂摊子有点出乎意料。
丁巧云想到了十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再次开口，心情都不怎么美好了。
“你现在过去的话，说不定还来得及。”丁巧云看似善意地提醒，“听说你这次侥幸逃生是因为某个未知的能力？和泰康医院的共生孢子研究项目说不定有关呢。”
谢璇也这么猜测，“现在泰康医院转手，项目无疾而终，调查组的报告能和我分享一点了吗？”
丁巧云：“报告内容你其实已经连蒙带猜知道一大半了，这个孢子最初的设想是把普通孢子吞噬宿主生命力的寄生方式改变成吞噬外部生命力的共生方式，但之所以实验一直没有进展，大概有几个方面的因素。”
谢璇凝神等着丁巧云说下文。
“一是孢子和共生者自身的免疫系统无法达成理想中的共生环境，二是研究人员至今没有研究出共生孢子需要怎样形式的外部生命力，又是通过怎样的方式来吞噬。”
也就是说，谢璇很可能是机缘巧合的借助系统卡bug一样的能力给共生孢子提供了外部生命力，而共生孢子又把这些生命力反哺给了她这个濒死的共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