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回荡着撞击声。
    唐礼松开手，粗喘着气，眼眶通红，心中郁气堆积在一块。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背叛他，往日在一起的时光历历在目，她所做出的承诺都是和他在一起，但现实却是她报了警，还放跑了证人。
    “我真后悔。”唐礼掐起女孩儿的下巴，她眼神迷离，处于半昏迷状态，他真想直接杀了她，但警察就在下面，他没工夫在这耗，将来他有的是时间跟她算账。
    他最后瞪了她一眼，转身准备下楼。
    倒在楼梯上的女孩儿鲜血流了满脸，忽然，她的双眸渐渐聚焦，落在男人的背影上。
    她猛地跃起，如迅猛的猎豹将唐礼扑倒，趁其不备夺走他手里的电击枪，毫不犹豫开枪。
    滋滋的电流在空气中炸开噼里啪啦的电花。
    唐礼双眼震惊，抽搐地倒在地上。
    “就凭你啊。”祁嫣踹了他一脚，“等着吃牢饭吧。”
    ……
    警察对病院展开搜索，很快摸到二楼，却见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内，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晕倒在地。
    墙角坐着一个满头是血的女孩儿，正虚弱无力地靠在墙上，她的手里握着一个电击枪。
    为首的小队长立刻道：“快救人！”
    警察将她搀扶起来，她靠在警察身上，指着男人道：“刚才，他想……想杀我。”
    楼梯间是没有监控的，但女孩儿头上的伤口成了最好的证据，男人手里还残留着她的发丝呢。
    “我们会处理的。”警察严肃道。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扶着她下楼，她脚步漂浮，腿软得像面条。
    d77：【大人，您装什么啊，刚才您踹唐礼的时候，用劲儿可大了。】
    祁嫣垂着脑袋，暗暗翻个白眼：你懂什么，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在呢。
    她辛辛苦苦为了什么，她有系统在，电击枪的确会对她造成伤害，但她怎么可能缓不过来。
    挨了这么多揍，不还是为了博同情吗，顺便试着给唐礼定一个杀人未遂的罪名，让他多坐几年牢。
    祁嫣乘着警车来到附近的医院，她满头是血的模样吓坏了一众病人，所有人自觉让开一条路，让警察搀着她进急诊。
    额头上磕坏的伤口让祁嫣缝了六针，根据颅脑ct和x线的检查结果显示，她的颅脑轻型损伤，医院建议她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你的家属呢？”医生开口问道。
    祁嫣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大堆检查报告，摇了摇头。
    她都脱户了，哪来的家人啊。
    “家属……在这！”
    病房门口出现景让的身影，他扶着门框，气喘吁吁，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着，那浅色的瞳孔直直盯着她，透着不安。
    “景让？”
    景让因剧烈奔跑咳嗽了两声，他走到医生面前，缓了口气：“我是。”
    医生把住院单交给他：“去缴款吧，办理住院手续。”
    “……好。”
    他接过单子，二话不说跑出去交钱，祁嫣想跟他说话，刚张开口，他已经跑没影了。
    这家伙，说话慢吞吞的，怎么行动力这么强啊。
    她坐在病床上等他，没多久，景让便回来了，他手里除了拿着缴费单之外，不知道从哪买了一些水果。
    俩人谁都没开口，她眼巴巴看着他，他沉默地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将缴费单放入抽屉，做好一切后，瞥了她一眼，目光幽怨。
    “我错了。”她咬着嘴唇，怂怂地开口。
    景让低头俯视着她，“错哪了？”
    “我……我不知道啊。”她讨好地去拉他的手，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景让默不作声，以他的能力，这个世界的所有监控和摄像头都可以是他的眼睛，只要他想，他就能入侵一切。
    他可以看懂一切数据代码，却偏偏看不懂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冒险，不惜伤痕累累也要把那家精神病院搞垮。
    他在电脑屏幕上看到她脑袋流血的模样吓得魂都快没了，血液凝结的感觉他切切实实体验到了一次。
    她这么做，有考虑他的感受吗？
    见景让不吭声，祁嫣捂着脑袋哼哼着：“头好晕啊。”
    她小脸惨白，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景让大惊，所有抱怨瞬间烟消云散，紧张地扶住她：“快躺下。”
    她咯咯一笑，抓着他肩膀处的衣服：“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景让一怔，俊美的面庞闪过不自然，她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调戏他。
    “景让。”她揽住他的脖子：“我想你了。”
    景让心底一片柔软，轻轻把她抱入怀里，好似捧着珍贵的瓷器，只是虚虚搂着，不敢用力。
    她靠在他的肩上，决定解释一下和唐礼的事，就算她伪装得天衣无缝，肯定还会有遗漏的地方，“其实……”
    “没关系。”景让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他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只要她愿意想着他，他就没关系。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密，他也会生气，可一见她受伤，他整个人都吓傻了，人好好的就行，他也不奢求其他的了。
    祁嫣住了三天院，景让陪护了三天，她的伤口愈合很快，出院当天便拆线了，医生惊讶之余吩咐她好好休息，注意饮食，以清淡为主。
    祁嫣是医院里受伤的常客了，那些医嘱倒背如流，她完全当耳旁风，听听就过去了。
    “……不认真。”男人声音清冽缓慢，听起来有别样温柔。
    “我很认真的。”她辩驳着，眼睛忽而一亮：“我今天看新闻了，精神病院背后的灰色交易曝光，上了热搜，为了庆祝我的胜利，咱来去大吃一顿吧！”
    景让现在还记得医嘱，“要清淡。”
    “知道知道，我们就去吃清淡的。”她拖着他往外走。
    为表庆祝，祁嫣特意挑了一家本区评价最高的菜馆，直接打车过去。
    菜馆采用了宋式美学布景，小院里绿树成荫，清静幽雅，走过石板路的室内是传统的中式风格，古色古香。
    景让置身其中，让整个庭院都鲜活起来，他本就清润儒雅，上半张脸清冷不染凡尘，下半张脸因红唇魅而不俗，鼻侧一颗痣恰到好处，世无其二。
    他走入餐厅的时候，有不少年轻的小姑娘拿起手机偷偷拍他。
    祁嫣也学模学样地举起手机。
    “……别闹。”他捂住她的摄像头，耳根绯红。
    “别人能拍，我就不能？”她调侃着。
    “能的。”他慢慢道，语气认真。
    祁嫣挽着他笑着，跟着服务员走上二楼。
    转过拐角，刚踩到二楼的地板，祁嫣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不远处，肖卓野正和他的好友曹朗一块吃饭，一个潇洒不羁，一个英俊刚毅。
    祁嫣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后退一层台阶，可太晚了，肖卓野所在的位置正对着楼梯口，他一偏头自然看见了她。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