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时墨岩的质问，凤灵韵忍不住发笑。
    “这位老鳖登，敢问你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是大启已故的时将军，还是北靖国的皇帝？”
    不等时墨岩作答，凤灵韵又继续说。
    “但不管你是哪个身份，此刻作为阶下囚的你，都没有权利和资格来质问我，呵斥我。皇后的身体如何，你更无权过问！装得这么关心，仿佛给皇后喂毒药的不是你一般。”
    话落，凤灵韵看向一旁的侍卫，“赏时墨岩二十大板，以作惩戒。”
    侍卫犹豫，凤灵韵斜睨了他们一眼。
    “怎么？你们效忠的是他，不是大启？你们也想九族消消乐？”
    知道凤灵韵是真敢灭人家九族，侍卫立即行动。
    行刑时，门外传来骚动声，只不过很快，那躁动就被压了下去。
    凤灵韵满是深意地看了一眼门外，后收回目光，欣赏着时墨岩被打时的痛苦表情。
    哪怕是在受刑，这时墨岩的脸依然没有狰狞，在这“逆境”中，倒是又多了几分坚毅，容貌也越发地出众起来。
    怪不得能让皇后和时夫人对他痴迷二十年。
    不仅长得好看，嘴巴还会哄。
    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哪里能抵抗住这种裹满糖霜的心眼男？
    当然，这张脸最终因为那眼睛，而变得丑陋。
    行刑结束，时墨岩屁股开花，整个人略显狼狈地趴在地上。
    他看着凤灵韵，眼中有着震怒。
    “凤灵韵！顾常在念着朕是北靖国皇帝的份上，都不敢对朕行刑，你是怎么敢让人对朕行刑的？你就不怕伤了两国的和气？”
    “和气？呵呵……”
    凤灵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在审讯室狂笑几声。
    她捂着自己笑得有些疼痛的肚子说，“时墨岩，你和那群智障画本子里，人死了你知道后悔，你发现你爱女主的恶心渣男没有半点区别！和气？夺权失败后你说和气？你可真是虚情假意到让人作呕啊。之前干嘛了？”
    时墨岩有些尴尬地抿着唇，“你们放了朕，朕会为之前做的事情道歉，并给大启补偿。”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他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凤灵韵直接走上前踹他一脚，嘴里还骂着。
    “放你爹的屁！”
    顾常在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早就知道公主是个悍匪一样的性格，嘴里可能会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
    他也做了心理准备，可真当听到以后，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惊，难以消化。
    公主太……嗯，威武了。
    威武的凤灵韵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时墨岩。
    “放你走，等着你带更多的北靖国人来攻打大启是吗？大启会稀罕你的那些赔偿？你把别人都当三岁孩童一样看待吗？”
    时墨岩咬牙。
    这是他活了四十年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欺辱！
    哪怕他最开始在北靖国卧薪尝胆，也没有这么被人羞辱过！
    时墨岩咬牙，将心中对凤灵韵的恨意暂且压下，目光看向了顾淮笙。
    “你身为太子，就这么纵容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女人来决定整个大启的未来？”
    顾淮笙一脸平静，“长乐不是外人，是陛下亲封的公主，是皇室成员，是君之一，自然有决定大启未来的权利。”
    “你！”
    时墨岩一时卡壳，而后气鼓鼓地说着。
    “朕是真不知道怎么会败在你这个唯女人是从的废物手里的！”
    顾淮笙轻笑，温声说了四个字。
    “你也一样。”
    时墨岩想要辩驳来着，只是他刚说出“朕岂是那种……”几个字，便将剩下的“被女人左右的废物”给咽进了肚子里。
    因为顾淮笙说得对。
    如果昨日不是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不是为了想要成全皇后一片痴情，他岂会被抓呢？
    顾淮笙没有歇斯底里地对峙，没有冰冷的语气，只是轻飘飘的四个字，便将他的尊严伤得体无完肤，字字扎心。
    他不甘心地问着顾淮笙，“你和你父亲是什么时候知道朕的计划？”
    顾淮笙抬起手，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衣袖。
    “母后喝下你送的那杯毒前一天，孤就知道你北靖国有狼子野心了。”
    “那个时候？”
    时墨岩皱眉，“怎么可能？孤那时还未在皇宫行动！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顾淮笙没有说出凤无情，而是将矛盾点落在了司马渊的身上。
    “宁远侯的口中得知。”
    “不可能！”
    时墨岩立即反驳着，“司马渊欠我父亲三条命！他这么多年也一直替我办事，怎么可能会出卖我？”
    “三条命？”
    凤灵韵好奇：“哪三条？”
    时墨岩眼睛闪烁，后转过一旁，“和你无关。”
    凤灵韵敏捷地抓住了他这个目光的闪躲，步步紧逼，“既然这三条命和我无关，那你刚刚眼睛躲什么？”
    “你想多了，朕只是眼睛不舒服。”
    一个仇人和一群仇人，时墨岩还是分得清楚的。
    一旦将真相说出来，时墨岩敢确定，以凤灵韵的脾气，肯定会不让他好过。
    可他不说，还会有另外的人知道。
    只见顾淮笙站起身，从容地走到他面前。
    “时将军，哦，不，是北靖皇，隐瞒没有意义，孤都知道了。”
    凤灵韵看向顾淮笙，“你都知道什么了？”
    “司马渊所欠时老将军的三条命，一条是司马渊自己，另外两条则是你外公与你母亲。”
    “啥？”凤灵韵都懵了，“时家和我外祖父和母亲还有关系？”
    顾淮笙颔首。
    “是，还与四十年前那场宫变有关。”
    如果时墨岩之前还能怀疑顾淮笙是故意诈他，那现在时墨岩确定了。
    司马渊那个畜生，是真的背叛他了！
    他怨恨地将手紧攥起来。
    凤灵韵恍然大悟，“所以司马渊当年找的帮手，是时家的人？”
    自从知道四十年前驸马和柳月袭，是被司马渊害的以后，大长公主和她其实一直有个疑惑。
    那就是司马渊那时不过是个不受宠，且见不得光的次子。
    他是怎么收拢司马家的暗卫，又是怎么出钱找的江湖刺客来刺杀驸马的。
    但司马渊还未被抓，所以这件事情她和大长公主都暂且放下。
    没想到今天她从一个和司马渊看似毫无关联的人身上，得到了答案！
    “正是。”
    得到确切答案后，凤灵韵眯眼。
    这真相真是一层套一层，千层套啊！
    她低头看着时墨岩，周身满是危险的气息。
    “是司马渊主动找上你们时家的，还是你们主动找上司马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