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次不干了，就先从你的脚开始，剜你十块皮肉。”
    “什么——”
    凤老太太一想到眼前这冒着寒光的剑，会在她的脚上，生生地剜着她的肉，吓得打了一个寒战。
    同时在心里暗骂凤灵韵这个天杀的小贱人，当真是凤家的祸害！
    骂完了以后，凤老太太又连忙跪在地上，举起双手，虔诚地向狱卒祈求着：“我刚刚只是嘴上说说，我并没有想要偷懒，求求你，先别剜我的肉，我接下来一定会好好地切片的！”
    可惜了。
    如果是平常，一个老太太这么可怜地向自己求饶，狱卒可能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
    想到他们之前听到的凤家人如何苛刻凤灵韵的事迹，再想到凤灵韵的特别交代，那狱卒直接拿起剑，就在凤老太太的脚背上剜了一下。
    “啊——”
    刺耳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整个牢房。
    看着凤老太太脚上溢出的鲜血，不仅凤家的人吓到了，就连不远处的赵家人也都忍不住惊呼。
    赵延凌忍不住惊呼，“天呢！这是谁的惨叫声，听着也太惨了吧？”
    赵宸仔细想了想，回答着，“二叔，这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凤家老太太的。”
    “凤家老太太的？”
    赵老国公夫人听到以后，忍不住冷笑一声。
    想到凤老太太年轻时如何磋磨自己的女儿，给自己的女儿添堵，她就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活该！”
    那边，狱卒一共剜了十次，才算停止。
    凤老太太早已经瘫倒在地昏迷不醒。
    那狱卒并没有叫太医，也没有任何紧张，而是自己又去端了一盆冷水来。
    “泼”的一声，那冷水浇到了凤老太太的身上。
    凤老太太立即又尖叫着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狱卒，想要发脾气，可是狱卒已经先一步开口：“别想通过昏迷来偷懒，快点起来干活！”
    凤老太太生怕自己又要被剜肉，只好忍着心里的愤怒，委屈巴巴地坐起身体，来到切片机前，一点一点地切着。
    切的时候，她的目光环视了这同一个牢房里的凤家人员。
    因为凤家九族和赵家九族，包括刑部本来的犯人，这就导致牢房里原本只用关个两三个人的房间，关了十五个人！
    凤竟亭，张月芬，凤无杰，凤无季，赵雅婷，凤无双，凤竟振，以及苏姨娘母子三人，姜姨娘母子，佟姨娘母女，以及她自己。
    这十四个人，除了凤竟振和凤无双昏迷，其余的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个老家伙被狱卒欺负，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忙求情的。
    她一边切，一边心里怨恨着。
    甚至心里忍不住产生一些阴暗的想法，那就是将这些人全都千刀万剐而死……
    “干什么呢？动作怎么慢了？是又想偷懒了吗？”
    狱卒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砸下来，凤老太太吓得连忙收回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狱卒求饶着。
    “狱卒大人，我没有偷懒，真的，我没有！不信你看，我切的速度很快的，真的很快了！”
    狱卒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在走廊里巡逻。
    凤老太太这下再也不敢思想开小差，而是专注地切着属于她自己的甘草。
    但是这世上，永远就是有折腾不完的事情。
    凤老太太这边熄火了，凤无双那边倒是开始悠悠转醒了。
    “嘶——”
    凤无双觉得自己的胸口痛，揉了揉心口。
    她一发出声响，赵雅婷放下手中的活，喜极而泣地说着。
    “双儿，你终于醒了。”
    自从凤无双被顾淮瑾一脚踹断了肋骨后，一直都是昏迷不醒。
    本来她还以为凤无双现在在大牢里，可能凶多吉少，甚至觉得凤无双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凤无双竟然醒过来了！
    凤无双看着自己身处在昏暗的牢房里，而且凤家嫡系几乎都在这里，她一时间有些蒙圈。
    “娘，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在大牢里？”
    赵雅婷将她搀扶起来后，就又回到切片机前，一边切着甘草，一边讲述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凤灵韵是大长公主的亲外孙女？”
    凤无双错愕，人愣在了原地。
    这怎么和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差了那么多呢？
    上辈子直到凤灵韵死，凤灵韵也从来没有见过大长公主一次面！
    更没有谁说过，凤灵韵和大长公主有渊源！
    为什么重来一次，所有的好运都偏向了凤灵韵呢？
    不应该啊！
    她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是这个世界的大女主，为什么现在不是在坐牢，就是在被砍头的路上？
    凤无双很不解。
    “是啊。”
    赵雅婷叹息一声：“她现在是正三品公主，牛气冲天的。”
    她指了指她面前的切片机还有药材，“这些药材也是凤灵韵弄进来的，说是两天之内将这五千斤的药材做完，就会放四个人出去，免去被灭九族的责罚。”
    “四个人？”
    凤无双的脑海里，不由不得就想起了不久前，她听到赵雅婷和凤无情的那些话。
    她低下头，轻声问着，“娘亲，如果只能在我和弟弟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赵雅婷愣了愣，随后说着。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和季儿都是娘亲的孩子，娘亲怎么会在你和季儿中间做选择呢？”
    凤无双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恨地指责。
    “是吗？既然娘亲说不会做选择，那为什么娘亲你宁愿选择凤无情照顾弟弟，也不愿意选择我照顾弟弟呢？”
    赵雅婷又再次愣住，然后有些尴尬地说着。
    “你，你都听到了啊？”
    凤无双带着讽刺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是啊，若不是我亲耳听到，我的娘亲宁愿选择别人，也不愿意选择我的时候，我也不会相信，在娘亲的眼中，我原来是一个可有可无，可以随意抛弃的孩子！明明我比弟弟更健全，我没有失明，我对凤家更有用！”
    像是面具被揭开，赵雅婷也没有心思和凤无双去演母慈女孝的画面。
    她坦然道：“是。在我心中，就算你弟弟眼睛瞎了，也比你重要。”
    “为什么？”
    凤无双厉声质问，同时内心十分不解。
    明明上辈子，母亲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以她为傲的。
    为什么这辈子，母亲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