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韵有些奇怪地看着皇后：“娘娘？”
    皇后不甚在意一笑，“许是本宫放在窗台上的兰花掉了，无妨。”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皇后却是看着顾淮笙说着，“太子先带太子妃去御花园转一转，本宫先命人将殿内收拾一番。”
    顾淮笙拱手，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屏风。
    等到二人来到御花园以后，凤灵韵看向顾淮笙。
    “屏风后的人是谁？”
    顾淮笙丹凤眼中闪过诧异，像是没有想到凤灵韵会察觉到屏风后有人在。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合理。
    她都能从顾淮瑾的追踪中逃脱，说明是有武功底子在身的。
    “孤也不知。”
    他摇头，一脸真诚：“孤只能从对方略显气短，呼吸次数较快中判断出对方是一位年迈的长者，但具体是谁，孤也不清楚。”
    凤灵韵倒不觉得顾淮笙是在骗她，只是好奇皇后做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不过。”
    这时，顾淮笙又开口：“若是想要知道对方是谁，其实也不难。”
    凤灵韵抬头，“嗯？怎么说？”
    顾淮笙语气中略显自豪，“孤在宫中有人脉。”
    然后，顾淮笙便让人去叫司简一过来。
    “这是谁？”
    “是司靖的侄子辈，叫司简一。”
    因着司靖的关系，他和司简一也算是有几分交情。
    恰好刚刚进宫时，他看到是司简一今日值守。
    凤灵韵哦了一声，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原着中没有这号人。
    司简一很快就到，和司靖差不多，都是一身正气。
    “末将司简一，见过殿下，太子妃。”
    顾淮笙和他简单地客套两句，便问着：“今日可有哪位年迈的妇人进宫？”
    能进皇后寝宫，只能是女子。
    司简一没想到顾淮笙会问这种问题，愣了一会，快速在脑子里思索后，总算是想到了。
    “回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邀请了大长公主进宫。”
    大长公主？
    凤灵韵和顾淮笙相互看了一眼。
    顾淮笙按下不表，和司简一嘱托几句，便让他下去。
    待到御花园的亭子里只剩下她们二人时，凤灵韵有些不解。
    “皇后娘娘请来大长公主，为何要让她坐在屏风后，而不是直接和我们见面？难道是大长公主不愿意见我？”
    顾淮笙摇头：“孤不知，待孤问了母后，再告知于你。”
    皇后宫中。
    凤灵韵和顾淮笙离开以后，皇后便快步走到屏风后：“我的老姐姐，你可还好？”
    此时的大长公主，脸上满是悲伤，眼中还有着晶莹的泪光。
    “皇后……”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那孩子手中的画像，不像本宫。”
    皇后也叹息一声：“对不住了老姐姐，我看着太子妃有你年轻时画像的样子，以为她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所以才特意让她带她母亲的画像，让你查看，没想到……终究是揭开了你的伤疤。”
    “不……”
    大长公主摇了摇头：“本宫方才话没有说完，那画像上的女子虽不像我，可却和驸马一模一样。”
    “驸马？”
    皇后诧异。
    “是。”
    大长公主长长地喘息，待情绪平定以后，她才说着。
    “你不识得驸马也很正常，毕竟当时宫变的时候，皇帝也才只是三个月的婴孩，你还未出生。”
    大长公主年长文成帝十七岁，现在五十七岁。
    嫁给驸马第二年，生下女儿那天，四皇叔造反了。
    她父皇被四皇叔下了毒，昏迷不醒。
    她也顾不得坐月子，直接带着大号月事袋，换上新衣服，请了当时只是将军的赵国公进宫拨乱反正。
    但是四皇叔的兵马来势汹汹，大肆残害她父皇的所有成年皇子，最后更是杀红了眼，连刚满三个月的文成帝都不放过！
    她仓皇之下抱走年幼的文成帝，不料被四皇叔发现。
    以为走投无路时，是驸马抱着他们的女儿出现，要交换两个孩子，换国家太平，皇室血脉正统。
    她才生下的女儿，她还没有抱过一下，更没有看过一眼，就要为国涉险。
    那一刻，大长公主是不舍的。
    但是驸马劝她以大局为重，且情况紧急，追兵马上就要到。
    没有办法，她只好匆匆看了女儿一眼，便和驸马换了孩子，踏上驸马准备好的马匹，前往驸马安顿好的山庄。
    两人约好带着孩子在山庄见的，但是驸马和孩子，失约了……
    想到那些心酸过往，大长公主拿起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眼泪。
    “好在父皇最后被药王谷的神医医好，要不然大启在四十年前或许就没了。”
    可惜的是她父皇因为那场宫变，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子嗣。
    而宫变那日，现在的丽太妃也恰好生产。
    可惜的是那孩子福薄，生下来没有三天就死了。
    整个皇宫只剩下了文成帝一个皇子。
    但凡父皇当年没有伤及根本，或者还有年长点的皇子在，这个皇位可能都落不到文成帝手里。
    “是啊。”
    皇后也跟着点头，“大启能继续延续，多亏了皇姐和赵国公。”
    气氛沉默片刻。
    最后由皇后出声询问，“那以皇姐之见，凤灵韵是不是您的亲外孙女？”
    “是与不是，本宫目前也无法判定。毕竟这么多年来，本宫也找了许多相似的人。都已经不敢抱有希望了。”
    在驸马和她女儿刚被宣判死亡的那些年里，大长公主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一直派人在大启四处寻找。
    希望越多，失望越多。
    次次以为找到了，但次次都不是。
    最后，连奢望都不敢有。
    她渐渐接受了驸马和女儿的离世，也因为亏欠驸马，听从了驸马家的建议，认领了驸马家族的一个女子当了女儿，封为县主，保驸马一族荣华富贵。
    这次皇后说请她进宫，让她看一个画像。
    她在第一眼看到时，的确很惊讶。
    但是冷静过后，却又不难不怀疑这幅画像出现地过于巧合。
    因为她对文成帝的救命之恩，又有教养之恩，可以说她的一个决定，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成年的，还是未成年的皇子们，都会拉拢她。
    而现在朝中五皇子风头正盛，有力压太子的迹象。
    她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太子和皇后为了拉拢她，做的一场局。
    她要派自己的人亲自调查一番。
    皇后也领悟到了大长公主的意思，扯开话题，“那皇姐可要与太子和太子妃一起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