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不减反增,他被困在其中,画地为牢。源源不断的求救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凄惨又绝望。
四面八方皆是一片哀嚎,痛苦,绝望,恐惧这些情绪和火海一样汹涌。
幸隐言胸口一阵剧疼,头痛欲裂,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熊熊烈火。
那些痛苦的声音不再是虚无,画面浮现在他的四周,整个‘村庄’被火淹没,火海里四处逃蹿的人,恐惧,哭声,挣扎,然后被活生生烧死,变成一具黑炭干尸。
他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一个小女孩突然爬到他面前,半张脸已经被烧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烧焦部分还流着黑色的液体,让人反胃。
她流着血泪,手抓住了他的衣摆说道,“言言,我好疼,你那为什么要相信那个人?”
幸隐言张了张嘴,无法发声。
愧疚,绝望,痛苦,悔恨……濒临绝境,他嘴唇颤抖着,喉咙却发不出一个音。
在小女孩的注视下,内心的恐惧和自责让他选择了逃避,他嘴唇蠕动,神色慌张,“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他不认识这些人,他不是他们口中的言言。
小女孩半张脸露出一抹冷笑,诡异得可怕,“言言,你抬头看看她是谁。”
他全身颤抖着抬头看去,火墙里倒映出两个身影,一个女子细长的指尖拖着一团火焰,身边是一个遍体鳞伤的人,整个人用铁链捆绑着。
女子发出了尖锐的笑声,这些痛苦的哀嚎成了她最大的乐趣。
她看了着身边跪着的人,没有她想要的反应,顿时又变得暴怒,把人踢翻在地。
她的脚踩在男子的脸上,“这些都是你的族人,看着他们因为你葬身火海,滋味如何?”
“你听听他们的哀嚎声,多么痛苦,多么令人心疼。”
“他们死的好无辜,好可怜。”
被踩在着脸的男子,双眼红肿,嘴唇被他死死咬住,眼角流出的泪和嘴唇的颜色一样,同为红色。
她满意的笑了起来,心情十分的愉悦。
指尖的火焰被她轻轻吹灭,欣赏着自己手,他语气故作惊讶,“呀!忘了告诉你,这不是一般的火,这是鬼界的冥火。你知道这火怎么才能熄灭吗?”
此时,被踩在地上的人才有了一点反应。
女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有把这里生灵全都烧完,这火才能停下。”
男子顿时挣扎了起来,双目怒睁,狞如恶鬼。
女子笑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温柔,“很愤怒是吧?可惜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呢!”
她松开脚,染上红色的指尖绕着胸前的头发,“还有一个秘密哦,这件事是暮年允许的呢!”
地上的男子一愣,浑身颤抖着,嘶吼了出来,“我要杀了你们!”
女子叹了一口气,双手无奈的摊开,“可惜了呢,你法力尽失,脚筋尽断。”
“这有点异想天开呢!”
她再次大笑了起来,带着疯魔的样子,有些病态。
突然,她的面容变得狠毒,“你的族人都死完了,你还活着做什么?一起去死吧!”
幸隐言想阻止,可膝盖似乎根生在地。
他用力挣扎,再次抬头,前方的两人已经消失不见,那女子出现在他面前,面容瞬间放大,嘴唇上红的滴血的胭脂,有些渗人,她疯魔的笑着,“你给我去死吧!”
火焰扑向他,一旁的小女孩突然站了起来,挡在他的面前。
“快躲开!!!!”
幸隐言从梦中惊醒,不停的喘着粗气,看清周围的环境,他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可心却还是悬着。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经常做这样梦?为什么他也很难受?明明这些和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段暮年又是谁?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
他开始纠结这些问题,一旦开始想,就如雨后的春笋迅速生长。
可这些没人会告诉他答案,他身边唯一知情的只有系统。
但每次涉及到这些问题,它都会避而不谈,他前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幸隐言不敢想,他突然有些不敢面对事实和真相。
每次梦境,他都感觉到无比的绝望和痛苦。得知真相,对他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他想的入迷,系统突然出声,把他思绪打断。【言言,你怎么了?】
幸隐言延迟了一下,“没事。”
系统哦了一声,又问,【言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幸隐言摇了摇头,有些敷衍,“死不了。”
系统道:【太医给你服用可药,我把卡片给换了,你现在还感觉疼吗?】
幸隐言看着它,现在也不是了解真相的好时机。还有一半可能,梦里的‘言言’不是他。
所以他不能着急。
系统被他看得有些奇怪,他疑惑的问道,【言言,你怎么了?】
“没有。”他收回了目光,找了一个很随便的借口,“我在想许怀君这次不会再把我轻易放出去。”
系统安慰他道,【没事,我还有点私房积分。】
幸隐言身上没有了疼痛,可经过刚才的梦境,让他有些乏力。地牢终年不见天日,他也不管现在是哪个时辰,重新把地上的枯草铺好躺了上去。
“谢谢你统子。”
【不谢不谢,言言你好好休息。】系统急忙摆手。
身上确实感觉不到一点疼,正当要歇息时,大脑又变得格外的清醒。
段暮年,这个名字一直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总感觉这个名字让他很不舒服。
幸隐言反复琢磨这个名字,渐渐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开牢房的声音给吵醒。
两名衙役把饭菜放了进来,又匆匆锁上了门。
系统看着地上的菜,一脸的嫌弃,【这个给狗吃狗都不吃。】
幸隐言觉得也没它说的那么糟糕,两个大白馒头,看来是有些时日了,外表完全干裂。旁边还有一碗青菜,也不知道是水煮的还是炒的。
想必炒也不会有很多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