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地牢显得格外的安静,只是时不时会传出难以隐忍的痛苦声。
在地牢的最深处一个男人被绑在刑架上,身上的囚衣早已破烂不堪,满身的血迹伴随着各种污渍让人忍不住作呕的同时又格外的渗人。
倘若不凑近,完全感受不到他还活着。
一旁快燃尽的烛光微微摇曳着火焰,门外的看守昏昏欲睡。
刑架上的幸隐言意识回笼,又开始扩散,这是哪?许久他才找回该有的思绪,原来他还活着,没有死。
身上的伤痕叫嚣着疼痛,从刚开始的撕心裂肺再到麻木不仁,还未喘口气各种刑罚接踵而至,周而复始,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穿过来也不过短短的几天,如是过了数年之久。
【言言,如果今晚再对你用刑,你现这情况……】剩下的话它不言而喻,只剩一口气吊着,如枯萎的细枝,轻轻一折就断了。
幸隐言没有回应它,垂着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他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从穿过来他就已经身处牢狱,男主一面都没有见到,如此下去他恐就要驾鹤西去。
这世界他叫白落清,在三个月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正沉浸在登基的喜悦里。而现在国破家亡,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阶下囚。
这一切只不过是黄粱一梦,转瞬即逝的烟火。
而现在取代他的君主正是被他经常凌辱的男主——许怀君。
许怀君十岁那年作为质子被送到琼国,也就是原主的国家。白落清人如其名,生得白净,整个人犹如轻盈皎洁的清月,一眼望去便心生美好二字。
可这一副好皮囊偏偏生错了人,皮囊姣好,其就是没有脑子的一个草包。分不清是非,尽信奸诈小人谗言,整日不学无术。
刚开始他和男主是没有任何的交集,只因他身边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和男主有矛盾,那些人在白落清的耳边随便扇了两下风,便开始对男主百般刁难。
随着时间的流逝欺负男主渐渐也成了他的乐趣,更为严重的一次,在男主十六岁那年,不知谁说了一句男主有断袖之癖,对白落清有非分之想。
这话一出原主嘲讽了几句,也没见有太大的怒火。也许是这样反应让其他人不满,又开始煽风点火说男主偷看过白落清洗澡,话里话外都是嘲笑。
面子上挂不住的原主终究是恼羞成怒,当着众人的面叫来了几个太监折辱许怀君,当时的男主极力反抗,在最后的男主不堪受辱一头撞向大殿的柱子,也许是原主良心发现没在继续这场闹剧。
经过这一次,第二天的男主就疯了,因祸得福男主被放了回去。
再次见面时,男主一身铠甲,带领众士兵,攻入城池,手握染满鲜血得剑直指他的脖颈。
见他沉默不语,系统又道:【我觉得你不能再硬撑了,你多余的积分……】
说到这里它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这次治疗的东西是我用自己积分兑换的,你多少用一点,算我求你了言言。】
……
幸隐言半响才嗯了一声,粗哑的声音响起几个字,“用我的。”随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系统对此有些心疼,但安慰的话又说不出口,这次的积分因为上个世界的缘故所以多给了一些作为补偿。
面对这次的积分,它的宿主只觉得有些讽刺。所以一直不肯用,情绪一直处于低沉的状态,纵使表面掩饰得再好,也是徒劳。
系统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把到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好。】
幽深的地牢又恢复了死寂,此时一只老鼠发着叽叽的叫声四处的乱窜着,最后在他的脚边停了下来不停地嗅着,似乎在确定这人活不过今晚。
本嗅得认真的老鼠,不知为何突然跑开了。没一会,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嘎吱的一声,这最深处的门被打开。
幸隐言缓慢睁开眼,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随之,入目的是一位身着华衣的男子,墨发被洁白无瑕的玉冠束起,把他凌厉的五官更加完美的展现出来。
只是那张如寒冰的脸让人无端生畏,特别是那双剑眉星目,像是万年在寒冰孕育出来一般。
两片淡色薄唇,如冬季的淡梅,给人凌寒的薄情。
惟见那明黄色的外罩长袍上绣着气势非凡的龙腾图案,袖口是滚滚的波涛,外罩轻薄有度,白色的内锦和外罩长袍相得益彰。
这不是男主又是谁。
周围的环境和他显得格格不入,刚踏足许怀君顿了一下,那冰冷的脸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随后缓缓走到了刑架前,盯着只剩一口气的幸隐言,周围安静的出奇,一旁的火盆时不时发出炭烧裂的声音,环境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似有似无的冷笑。
“呵……”
随之就是高高在上的语气,带着藐视的孤傲,“竟然还活着,是朕小看你了。”
听到声音幸隐言没有回应,只是那沾满血迹的手微微的动了动,男子自然把这微不可察的动作看了去,这似乎勾起了他的兴趣,挺拔的眉毛轻轻挑了挑。
“来人。”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皇上。”
许怀君转过身道:“满身的污垢,令朕恶心,去取一些冰给他洗洗。”
“而且我们高贵的殿下最爱干净了。”这话嘲讽之意满满。
侍卫得令退下。
现在已然深秋,寒意不浅,只怕这不是洗去污浊,是最后的“屠刀”。
牢房里又剩下两人,许怀君在周围看了看,寒冷声音又再次响起,“殿下,牢房的滋味如何?”
幸隐言没有回应,这无视的态度许怀君丝毫不在乎,他又自顾自的说道:“我记得殿下之前容不得身上有一丝的灰尘,我看你现在这不是挺习惯的吗?”
……依旧沉默。
“殿下,你知道你的父王和母后是怎么跪在我脚边向你求情的吗?”这次许怀君语气带着一丝丝愠怒。
……
幸隐言对此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许怀君没在说话,眼里那丝情绪也很快消失,恢复了平静。
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静静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许久,幸他才缓慢的伸出手。
隐言的下巴被他捏住,被迫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只见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没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双眼里却是透着浓浓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