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飞鸟……对不起……”
清水真夜泣不成声。
旁边，清水音梦心疼的看着姐姐，但她不敢说话，她知道在这件事上她没办法插嘴。
她知道飞鸟说的都是事实。她还记得男人刚开始消沉、颓废的样子，对方一夜白发的事她到现在都没敢跟姐姐说。后来对方恢复训练、研究医学、闪耀赛场……她亲眼见证这个男人一步步又变回之前那个昂扬、自信的样子。
她很清楚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姐姐的病。不管姐姐的病能不能治好，让飞鸟选择丢下姐姐自己一个人幸福都不可能。
让飞鸟跟竹内分手？但听他的意思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负责吧？真是的，不是说刚交往吗，干嘛这么猴急？
清水音梦心里对男人生出了一些埋怨，她觉得如果两人没有发生关系，对方应该会为了姐姐跟竹内伊知子分手。
现在的话……怎么办？
她私下去找那个竹内伊知子，想办法让她离开飞鸟？
不行！
心里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扼杀，那么做太蠢了。先不说威逼利诱有没有用，这种事如果被飞鸟知道她就完蛋了，连姐姐都不会原谅她。
清水音梦表情忧郁的看着面前流泪的情侣，两人的未来让她操碎了心。
……
看着哭成泪人的真夜，风间飞鸟很心疼。
他刚才确实生气了，因为真夜轻描淡写的态度。对方不管是之前向他隐瞒病情还是刚才祝福他，都没有考虑过他对她的感情！好像他的感情完全不存在一样。
不过等他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他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接下来的问题是——
他该怎么办？
“对不起……”
真夜还在啜泣着道歉。
看着面前痛哭的真夜，他突然想到了今天两人刚见面时对方的样子，安静、松弛，她一个人生活的很好。
他昨晚“全都要”的想法太过自以为是。虽然真夜和伊知子都很爱他，但也不是离开他就活不了，她们并不是只有留在他身边这一个选择。
他选择她们俩，但她们俩可以不选择他。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决定。
风间飞鸟上前抱住了哭泣的真夜。
“别哭了~”
“飞鸟……对不起……”
“嗯，我知道，我原谅你了。”
他用纸巾替对方擦着脸。
“真夜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多为难，你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忘了你。而且你得承认，我之所以会面临现在这种状况，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清水真夜仰头看着男人，她还想继续道歉却被男人用手指按住嘴巴。
“真夜不用道歉，那改变不了现状，关于我们的未来，我有些想法。”
真夜和音梦看向男人。
“我不会让真夜离开我的，我也不会跟伊知子分开。”
清水音梦瞪大了眼睛。
“飞鸟……这样不……”真夜忍不住想反驳。
“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我的想法既贪婪又无耻，但这是我目前唯一的选择。”
“我喜欢伊知子，但我对她的喜欢，远远比不上她对我的。”
“除了喜欢，我对她也感到内疚。因为真夜的离开，我心里似乎缺失了一块，我比以前更脆弱，也更怕寂寞。在某种程度上，我把她当成了弥补内心缺口的工具。”
“我现在不能离开她。”
“当然，这只是我的选择，不是你们的。”
“真夜。”
风间飞鸟松开前女友的同时，在视野中打开了契约，拉到最底下。
“我是由于真夜的谎言才被迫变成我曾经鄙视的样子，所以我给你的自由是有限度的。”
“你现在不用考虑伊知子的存在，她可以选择留在我身边也可以选择离开，那是我之后要烦恼的事情，跟你无关。”
“你现在可以选择离开我。”
风间飞鸟表情认真。
“但我能接受你离开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你不再爱我。”
“‘飞鸟，我已经不爱你了，请让我离开。’你只要这么说就可以。只要你这么说，我就接受你的祝福，未来哪怕我治好你的病也绝不再纠缠你。”
“我知道我现在是一个无耻的男人，但我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一点也不过分。”
“以爱情消失为理由离开一个男人，再合理不过了不是吗？”
清水真夜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能听出来男人是认真的。
她明白对方目前的处境，她甚至理解飞鸟的选择。他不可能放弃自己，也不可能放弃已经和他发生关系的伊知子，否则他就不是风间飞鸟了。
对方眼下的窘境都是她撒谎造成的。
哪怕她的病真的能治好，她也不可能跟伊知子争抢飞鸟，因为是她先放的手。
飞鸟大概觉得要她承认她不爱他很难吧？
虽然确实很难，但是……
清水真夜用手背擦了擦脸，她仰头的看着男人的眼睛、眉毛、鼻子……这一次，她真的要跟对方说再见了。
“我知道了。”
“飞鸟……我已经不爱你了……请让我离开。”她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旁边，清水音梦张了张嘴，她原本想阻止姐姐，但她终究没有开口。
然后她就看到了让她奇怪的一幕。
姐姐对面，那个男人的表情很平淡，看起来既不伤心也不难过。
风间飞鸟正在看自己的契约。
【宿主当前伴侣：清水真夜；竹内伊知子】——现在他的两段情侣关系全都是正常存续状态。
“真夜，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苛刻的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风间飞鸟目光温柔的看着面前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
清水真夜表情困惑。
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让她再说一遍。
“飞鸟……我已经不爱你了，请让我离开。”
她看起来像是在发誓。
契约内容没有变化。
风间飞鸟一把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飞鸟，你——”
“真夜，真的很喜欢对我撒谎呢。”
“我……我没有~”
“骗人精。”
“我真的没有……”
“骗人精。”
“我说的是真的……我……我已经不爱你了……”
女人在男人怀里挣扎着。
飞鸟放开了真夜，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真夜被看得心里发慌，她低下头不敢跟男人对视。
“真夜，你不要觉得我在耍无赖，我们俩都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我……没有……”
“清水真夜，我已经说过了，我能接受你离开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你不再爱我。很显然，现在这个条件不成立。不管你再怎么狡辩也没用，我知道你在撒谎，就像我知道你之前在得病的事上骗我一样。”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神明的祝福，你可以在任何事情上骗我，唯独这件事上你骗不了我。”
“……”
清水真夜说不出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但飞鸟好像确实知道她有没有撒谎。
“飞鸟……这样不行的……”
“不行的……”
真夜不停的摇头。
风间飞鸟拉住了她的手。
这次真夜没有挣扎。
“不行的飞鸟……”
“我知道真夜在顾虑什么，事实上我的顾虑不会比你少多少。”
“但是你爱我，我知道你爱我，你也知道我深爱着你。也许你可以在没有我的情况下生活的很好，但我不行。”
“伊知子那边的事你不用担心，她如果真的不愿意，我不会勉强她的。但你必须留在我身边~”
“那对她太不公平了……我不能……”
“真夜，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只要你对我真心实意的对我说出那句话就行，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真夜摇头。
“但是……”
“真夜，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真夜抬头看向男人。
“等我治好你的病，你可以离开我，哪怕那时候你依然爱着我，我也不会拦着你。我用对你的感情发誓，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飞鸟的表情像是在哀求，“但在那之前，请留在我身边……”
“不是你需要我，是我需要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