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传出的声音让风间飞鸟僵住了。
他愣了一下才松开自己的胳膊。
“音梦……对不起，我……”
“没关系。”清水音梦摇了摇头，“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
风间飞鸟点头。
清水音梦在他旁边坐下，把多带的一个餐盘推给他。
“帮你带的，看你只打了两份，吃得饱吗？”
“谢谢，我打算吃完再去拿的。”
风间飞鸟一边说话，一边连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对方。
清水音梦音梦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她瞥了男人一眼之后无奈开口：“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就这么像姐姐吗？”
“抱歉……确实很像。”风间飞鸟尴尬的移开目光。
不说话的音梦实在太像真夜了……
“因为你太久没见了她了吧。想看就看呗，我又不会少块肉。”
清水音梦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对方的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白发应该是染过了，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但俊朗的眉宇间洋溢着的自信和朝气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看起来像个上班族大叔。
她知道对方这一阵子很不好过，如果拥抱或者被看几眼就能安慰对方的话，她愿意做。
毕竟对方是她唯一认可做她姐夫的男人，姐姐跟对方分开也不是他的过错。
“你怎么会来京大，你应该明年才高中毕业吧？”清水音梦随意的问道。
男人如果知道她又在调查他估计会不高兴，所以她只能先装作不知道。
“我来图书馆看看书，为以后的专业做准备。”
“我记得你之前有说过想要进医学院，以后打算当医生吗？”
“嗯，算是吧。”
“你以后想当什么医生？”
音梦的问题让风间飞鸟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他原本打算含糊其辞的跳过这个话题，没想到对方会继续追问。
考虑到对方学生会会长的职位，他知道自己没办法隐瞒对方。
“神经科学领域。”
“因为姐姐？”
“……”风间飞鸟没说话。
“飞鸟，上次我那么说是因为太着急了，姐姐抑郁的原因不是因为你，而是她自己的性格。哪怕不是你，换一个男人跟她交往，她最终很可能还是会抑郁，你不必为了她而去研究神经学。”
“不，没有其他男人，跟她在一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真夜大概率不会跟别人交往，我把我们俩的未来描绘的太美好，她相信了。”
“你……”
清水音梦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因为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反驳男人的话。
“飞鸟，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真的研究出成果的时候，姐姐说不定已经康复了？她现在正积极的配合治疗。”
“真夜……如果康复了，我会很开心，但是我的研究也不单单是为了她，世界上抑郁症患者很多，总能——”
清水音梦打断了他：“那你为什么不研究其他的病？”
“飞鸟，我不反对你学医，我也知道你在之前就有这个打算，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做这件事。”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姐姐即使跟你分手也会偶尔关注你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突然离开你也算给你添了麻烦，你觉得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是什么？”
“……”
“她最不想看到，是你因为她的离开而消沉下去，或者影响你自己的人生。现在全国的人都知道你的天赋是什么，你这个时候跑去学医，研究的还是姐姐的病，你让姐姐怎么想？”
“我不会影响游泳的。”风间飞鸟声音平静。
“飞鸟，我没有权力指挥你应该干什么，事实上就算你继续研究下去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但那样的话，我就得想方设法骗我的姐姐，告诉他你一切都好，你希望我那样做吗？”
“音梦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打算放弃游泳，之前我只是……总之我会尽快恢复训练，但学医的事我不会停止，你不用告诉真夜我在研究什么，她知道我原本就打算学医。”
“那就好。”
清水音梦语气变得轻柔。
“飞鸟，姐姐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像之前那样在赛场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看到你忘记她……她希望离开她之后，你也能幸福。”
“我的想法也跟她一样，因为那样她的抑郁才能尽快好起来。”
风间飞鸟盯着手中的筷子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开口。
“真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只要我像之前一样，她就会开心是吗？”
“姐姐的情况已经好多了，每次我跟她通话的时候，她都迟迟不愿意挂断电话，我知道她想问你的情况。我告诉他你只是难过了几天就恢复了，她听到了很开心。”
“……”
“我希望下次我跟她说起你情况的时候，可以不用撒谎。”
“……”
“我明白了。”
……
两人一起吃完午饭就分开了。
跟音梦的谈话让风间飞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直接影响真夜的康复。
他原本打算先将抑郁症的治疗技术研究出眉目再恢复训练，但那样反而对真夜不利……
他希望真夜可以康复，最好马上就能康复。
为此他需要改变一下自己现在的活动日常，研究的进度不能停下，但下午的拳击可以停下。
他逃避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他之前想要医治真夜的想法太过想当然，如果音梦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真夜大概率在他研究出来之前就已经康复。那样的话……她只要远离自己这个“致病因素”就好了，根本用不着异次元的医疗技术。
如果真是那样，即使他把抑郁症变成了“感冒”也不能改变什么，让真夜每隔一段时间就患上“感冒”只为了留在他身边吗？
那也太荒谬了。
跟真夜分手的第二周，风间飞鸟开始尝试接受他不愿接受的事实——他已经无可挽回的失去了真夜。
研究医疗技术也不再是为了真夜，而是为了他自己。
真夜希望他幸福，那他就努力幸福。
这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只要对方能康复就好。
……
回到家，风间飞鸟给上月部长发了一条line消息。
[部长，最近让你们担心了，我明天会去俱乐部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