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千理听懂了真夜刚才的意思，她悄悄的朝副驾的少年竖起大拇指。
    傻瓜，怎么可能叫你姐啊，这小子想叫你达令！
    ……
    车子很快就到了清水真夜住的公寓楼下。
    “飞鸟，真夜的行李交给你了，我扶着她。”
    “麻烦你了，飞鸟。”
    “不麻烦。”
    风间飞鸟提着行李箱，背着摄影器材包，跟在两人身后上了楼。
    真夜的公寓在六楼，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真夜的住处。
    “请进~”清水真夜打开门。
    “打扰了~”风间飞鸟脱鞋进屋。
    这是一间很常见的1ldk（一室一厅）公寓，进门是独立厨房和卫生间，再往里是客厅，最里面是卧室。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客厅除了沙发和一张茶几，就是一个占满整面墙的书架，书架侧面是一个照片墙。
    “你们随便坐，你们想喝什么？”说到这里真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只有水和咖啡。”
    “行啦，你坐着吧，我去拿。飞鸟喝什么？”
    “水就好，谢谢。”
    真夜的房间和风间飞鸟想象中的一样，环顾四周，他被照片墙吸引了注意力。
    “真夜，我可以看看那些照片吗？”
    “可以，那是我自己的照片，不是商业照。”清水真夜点了点头。
    照片墙是用一块纸板做的，很简单。
    最上面是几张三人合照，看起来像是初中的真夜和音梦，还有一个端庄秀丽的年轻女人，应该是她们的妈妈。
    原来真夜的母亲在她初中就已经去世了吗？他没有在照片墙上看到年纪更大一些的真夜或音梦跟她们母亲的合照。
    母女三人的全家福下面都是音梦的照片，各个年龄段都有，初中、高中还有大学。
    再下面就是真夜拍的旅行照片了，她去过很多国家，仅从能认出景点的照片他就看到了法国、英国、还有意大利。
    当然，还有他最熟悉的地方。
    居庸关、故宫、红砖美术馆、九寨沟、峨眉山以及照片最多的卧龙大熊猫基地。
    “真夜两次去华国分别去的bj和sc？”
    “是的，飞鸟认出来了？”
    “嗯，认出来了。”
    “飞鸟对华国真的很熟悉呢。”
    “确实，很熟悉。”风间飞鸟呢喃着。
    突然，他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张照片。
    “真夜，这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身形轮廓被太阳镶着金边的少年正看向远处神社的鸟居。
    “怎么了？”
    “我可以拿下来吗？”
    “当然可以。”
    风间飞鸟拿着照片递给真夜。
    “这拍的是我吧？”
    虽然只有侧脸，但当时他是刚剪得头发，风间飞鸟一眼就认了出来。
    “欸？”清水真夜瞪大了美眸，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风间飞鸟。
    “我看看~”野村千理也凑了过来。
    “好像确实是飞鸟！真夜你什么时候学会偷拍啦？”
    清水真夜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即使她知道千理在开玩笑，这个指控她也有些接受不了。
    “没……没有，我没有想拍飞鸟的脸，当时是被这个画面吸引了，照片里他看起来像在和神明对话，这种感觉很奇妙，所以我就拍了下来。”
    清水真夜快速解释着，她刚才在飞鸟的提醒下已经认出照片里的少年就是飞鸟本人。怪不得她之前在游泳比赛上给飞鸟拍照的时候有一种熟悉感。
    “这么巧啊，这是什么时候拍的？”野村千理好奇的问道。
    “开学第一天，我和真夜第一次见面那天。”风间飞鸟肯定的说道。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确实如真夜所说，当时他正和“神明”对话。那是他被“选中”的那天，没想到那一刻会被真夜的相机记录下来。
    而且那天他也在不认识真夜的情况下给她画了一张素描。
    这就是缘分吗？
    风间飞鸟突然想起一首很应景的诗，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如果告白成功，可以把这首诗写在那副素描上送给真夜。
    他在心里默默打算着。
    “抱歉飞鸟，当时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没有用过这张照片，拍过之后就放在这里没动过。”
    “没关系真夜，如果不是特别熟悉我的人，根本也认不出来这是我。而且这张照片拍得很好！”
    “飞鸟，这张照片还给你……”
    “那怎么行，你不是说了这张照片是你的作品，飞鸟也不好拿走你的作品嘛~”野村千理突然开口。
    “没关系——”
    “有关系！我看这样吧，真夜你拿了飞鸟的照片，你再给飞鸟一张你的照片不就行了，很公平吧？”
    风间飞鸟有时候真的想把野村千理给供起来。
    “可我的自拍照片很少，墙上都是我以前的照片……”
    “真夜，这次我们出去玩不是拍了几张照片吗，随便哪张都可以的。”风间飞鸟语气尽可能自然的提醒道。
    “那可以啊。”清水真夜把微单相机递给了他，“你自己选吧。”
    眼下的真夜只想尽快把自己擅自拍照的事情了结，这是她成为摄影师以来一直避免的情况。千理提出的以照片换照片的方式很公平，她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风间飞鸟选择了自己在船上给真夜拍得那张。
    ……
    风间飞鸟和野村千理陪真夜又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千理姐，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刚下楼，风间飞鸟就一脸感激的向身边的姐姐道谢。
    “哈哈，知道我的水平了吧！”
    “嗯嗯，厉害~”风间飞鸟伸出大拇指。
    “不过也是你自己争气，有些事情我可帮不了你，公园的事你做的很好，我没有看错人！”野村千理重重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
    回到家，风间飞鸟先是给班主任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已经到家了，然后又先后给父母打了电话。
    “儿子，修学旅行玩得开心嘛？”
    “很开心，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我给你带了薰衣草香水还有香皂。”
    “真的？谢谢你啦！我还没在夏天去过北海道呢，下次你跟我再去一趟吧，给我当导游~”
    “可以啊。”
    ……
    给父母打完电话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把陶瓷熊猫给真夜了，下次再找机会给她。
    洗漱之后，风间飞鸟坐在书桌前拿起了画笔。
    这次出去旅行，他的脑海中又多了几个真夜的形象，惊慌的真夜、着急的真夜、还有，害羞的真夜。
    画完三张画，时间已经过了23点，现在真夜的画像已经有快二十张，风间飞鸟把心上人的画从练习作中挑了出来，单独组成了一个画册。接着他又把刚才从相机上拷贝的真夜照片分别上传到电脑和u盘里保存。
    做好这一切之后，风间飞鸟才满足的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