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朝廷的手段
作者:南山跑马   夏圣最新章节     
    最终宋淮安离开了功德林。
    虽然到最后陆乘风似乎都还陷入自己的心魔中无法自拔,但他自认为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如他先前所说,对方自己好自为之了。
    而离开功德林的宋淮安,放下了最后一件事,也准备开始闭关了,在闭关前,他特意去了一趟贤者楼,见到了虚怀若,与对方交谈了一番,同时交代了几件事情后,便悄然离去,从头到尾,他都不曾登上六楼,也不曾与韩飞见上一面,甚至在上面专心读书的韩飞都不知晓,这位宋院长曾经来过。
    一晃三日过去了,书院经过这近乎十日来的修整,终于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中,而宋院长闭关不见客的消息,也在书院中快速传开,很多弟子都在纷纷议论,这位新上任的院长,还没几天,就开始学老院长的销声匿迹了。
    不过这对书院来说,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书院有自己的规矩,先生教学,弟子修行,除非是一些大事情,否则一般情况下,还真不需要院长这样的人物干什么。
    再者说,书院中还有一位几十年如一日坐镇在夫子殿的那位严副院长,到如今新院长登位后,他老人家的位置依旧稳如泰山。
    而有这样的一位老夫子坐镇,自然也不需要担心太多的事情。
    但这一日,好不容易恢复了往日宁静的书院,却再一次出现了很多议论宣扬之声,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现象的原因,只有一个,就在前两日,朝廷突然下了旨意,为了让书院弟子与庙堂的关系更为紧密结合,皇帝亲自下旨,要求朝中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家中子弟想要继承爵位或者在朝任职,就必须先入稷下学院深造一番,方可入朝为官。
    而朝廷更是要求书院要广开门路,让天下学子都可以得到一个学习的机会。
    这个要求看起来似乎是朝廷更为倚仗和器重书院的一个示好的举动,但许多大人物却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暗流涌动来。
    而正因如此,书院在时隔近半个月后,在夫子殿中,又一次召开了内部会议。
    严老依旧坐在属于他的那张黄花梨的椅子上,矮小的身子,就这么蜷缩着,但却没有人敢小觑这个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人,要知道,就在前不久,就是他一招就将不灭境巅峰的吕衡和端木风双双制住。
    而在他的下方,两侧依旧是坐了两排书院中德高望重的先生夫子,唯独最靠前的两张椅子上却成了悬空之态。
    其中一个乃是宋淮安的,但如今宋淮安成为了院长,他的位置也变成了那张属于院长的主位,原本的位置尚无人可以接替,也就空置下来,而另一个属于陆乘风的,对方此刻却成了阶下囚,被困在功德林中,他的位置,自然也是没有人敢坐的。
    下方如同以往没什么区别,所有的夫子先生都在激烈的讨论着,发表着自己的不同看法,而严本溪则是一如既往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默默的喝着茶,静静听着。
    半晌后,还是那位作为新上任镇守贤者楼的薛老夫子,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对严本溪说道:
    “严老,您好歹也说句话,不然,大家没个主心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严本溪终于缓缓抬起头来,反问道:
    “大家都商议的如何了?”
    薛老夫子无奈道:
    “和以往差不多,各有说辞,但谁也拿不定主意。”
    严本溪叹气道: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们这些读书人啊,就是这点不好,自认为是读了圣贤书的读书人,胸中有股子傲气,谁也不服输,外面的人都喜欢说文人相轻这句话,是一点都不假,这要是换了军伍中,上面的将军一句话,哪怕是错的,下面也会立刻执行,哪来的这么多商议和争论。”
    薛老夫子听着严本溪喋喋不休的埋怨着自己这帮人,多少觉得有些尴尬,最后不得不又轻咳了一声道:
    “严老说的有理,但眼下,总要先定个方向出来。”
    严本溪呵呵笑道:
    “有什么好定的,朝廷那些家伙打的什么心思,在明显不过了,无非是我们为江湖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心中不舒服,但又没办法解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将人强行塞进来,这手段实在不算高明,反倒是更像江湖上抢地盘用的办法。这倒是有意思了,江湖之人用了庙堂的阳谋,庙堂之人却用了江湖的蛮不讲理,倒霉的却是这千年传承的书院,只能硬着头皮先接下来再说。”
    薛老夫子沉声道:
    “朝廷那边的心思,我们都知晓,无非是担心江湖中人将书院占据太多,书院与江湖的牵连太深,他们有什么心思也不好动手,这才用这种低劣手段,以书院为地盘,和江湖门派来个光明正大的抢夺。但就担心这样下去,会将书院闹腾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到时候,书院又该如何自处,我们这些辛辛苦苦培养的读书种子,又该如何是好。”
    严本溪眯眼笑道:
    “这些事情,不该我们操心,宋淮安闭关了不错,但书院中不是还有个能管事的吗?”
    薛老夫子闻言,心神微动,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严本溪,严本溪微微点头,轻声道:
    “你回去后,将此事告诉虚怀若,剩下的,自会有人来处理,我们先看看他是如何打算,在做讨论不迟。”
    薛老夫子看了看似乎毫不在意的严本溪,又看了看还在激烈讨论的众多夫子先生,轻叹一声,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这些夫子先生常年栖身在学问中,说不上迂腐,但眼界着实有限,而宋淮安此刻闭关不见人,严本溪的态度却让他有些疑惑,难道他真的打算将儒家和书院的命运交给那个才刚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不成?
    这未免有些太过滑稽可笑了点,不说那个少年人到底有无真的本事,就算他真的天资聪颖,但年龄摆在那里,阅历已然是个大问题,这样的事情,真的可以处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