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越来越愁了，芬蒂斯不见踪影不说，还丢失了一批军火。
    上次动用米莱安的嫁妆被发现后，米莱安查不到资金的去向，问询得不到答案之后，便将资产的使用权给上锁了。
    他不信米莱安，不能同对方说太多，被限制资产也在情理之中。
    马福现在没多少可信的人手，正思索着要不要跟妻子透底，将计划和盘托出，说不定能得来米莱安与其家族的助力。
    但这件事风险太大，他还没想清楚。
    私下派出的人脉，只找到了芬蒂斯失踪前开过的车子，推测芬蒂斯可能去了别的小星球，毕竟海域是偷渡的天然通道。
    马福坐在书房，梳理着条条框框，总觉得芬蒂斯不至于蠢到被绑架或者其他。他更倾向于，芬蒂斯为了逃避责任，暂时避开了他的眼线。
    但这样说不通，芬蒂斯攀权逐利，若说是自己逼得太紧了，让他产生了逃离的想法，大约等他颠沛流离几天，也就回来了，实在不至于消失这么久。
    正思索着，手下发来了简讯，让马福的注意力瞬间从芬蒂斯的事情上抽离了出来。
    这个手下是他派人蹲在总统行宫的人，给他发的讯息，也一定是紧要的东西。
    马福聚焦，将简短的讯息仔细的看过一遍，觉得事态不同寻常。
    久卧病榻的约克萨总统，开始召见手下的官员了。
    今夜，他派人召见了参议院主席。
    这像是一个讯号，只是马福目前还不清楚这个讯号对自己来说，是好是坏。
    他给手下回复了下一步的指示，靠在电脑椅上。如今能做的，只有等。
    等参议院主席出来，等约克萨的下一步行动。
    窗外还在落雨，只是雷声渐隐，闪烁的电光销声匿迹。
    高层的气温有些冷，今夜伯伦萨斯没有开恒温模式，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观赏着雨水敲打玻璃奏响的乐曲。
    “梵因，你听，这些雨水如同交响乐，总能让人平静下来。”
    老者伸手抚在洁净的玻璃上，手掌的热度，将掌心的纹路，印在了窗子上。
    “先生，您该休息了”作为全能型的仿生人，具有基础的报时提醒功能。梵因跟在伯伦萨斯身边很多年，老者的习惯，他的程序中都有载入。
    “人老了，哪有那么多睡眠！”伯伦萨斯没采纳建议，坐回了摇椅上躺好。
    “这样的天气，适合出行吗？”他状态悠闲放松，借着一旁装饰的镜片，窥探梵因的反应。
    梵因没动，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落雨，声势小了不少：“先生，如果单纯考虑天气的话，不适合出行。”
    “那你呢？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出去的？”伯伦萨斯紧接着质问，‘心情’二字被他压的很重，他转动着摇椅的方位，注视着前方的仿生人。
    “先生，我只是个程序机器，没有心情一说。”梵因摇头，神色沉稳，眼神中却什么都没有。
    “那你告诉我，私自外出的原因？”伯伦萨斯根本没想到自己最出色的仿生人，竟然也有不听指示行动的时候。
    白发仿生人垂下头，声音依旧平稳：“上次的案子，我没有完成先生的指示。那位清洁仿生人逃走时，曾说，如果我了解了他的境遇，会和他一样。”
    “所以，你是去求证的？”老者双手交叉至于身前，两个大拇指打着转。
    “我的程序无法做出可行性的判断，因此，数据观测员建议我去死者的公司暗室，进行数据波动测算”
    伯伦萨斯将信将疑，调出了数据观测室的申请准入权限。
    能与梵因的说法对上的只有……维基，上次作为安置的特派专员。
    这么说，倒是他多疑了？
    伯伦萨斯蹙着眉头，觉得这次抓到了破绽，但细细盘问下来，却又无甚惊异。
    “那，你的结论呢？”
    “先生，忠于人类是仿生人的基础信条，无论何时。”梵因眼中泛着蓝光，似乎一直秉承着这一理念。
    “你先下去吧，没有任务便待机”伯伦萨斯吐了口气，挥挥手将人驱逐。
    “是”
    梵因从顶楼离开了。
    如果伯伦萨斯愿意动动手，扯开白发仿生人衣领的话，看到那些被仿生人保留下来的抓痕，便能直接凭借着证据将意识觉醒的仿生人缉拿归案。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白发仿生人安然的走出顶楼，坐上了下潜的电梯。
    下降的过程中，刚巧遇见了睡醒走出观测室的维基，他揉着干涩的眼睛，靠在了电梯上，用余光跟梵因打招呼：“嗨，这么晚了，你也没睡啊？”
    “维基先生”梵因礼貌回复。
    “哎……”维基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命苦，做梦梦到组长叫他们马上前去观测室，正睡着被闹铃吵醒，他下意识穿戴整齐的冲到了公司大楼，到了观测室倒头就睡，大半夜被冻醒。
    维基想不通，他也不爱上班，怎么做梦还是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