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某咖啡厅。
玉清坐姿无比乖巧。
窦乐斜着眼睛看她。
“小混蛋，你可以啊，还敢跑去十佬会谈蹲守！
老廖是不是提醒过你，别掺和进老天师的事情中去？”
玉清摸了摸鼻子，旋即挺直了胸膛。
“再怎么说我也是老天师的记名弟子，我担心自己师傅跟过去不犯法吧？”
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窦乐只觉得心梗。
他咬着牙说，“我看你是想气死我继承我的华东大区！”
“诶~”玉清不赞同的鼓了鼓腮帮子，“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哪能这么咒自己？不妥。”
窦乐：呵，长命百岁？有老肖和这小混蛋在，能活到七十就谢天谢地了。
廖忠给陈朵递过去一块小蛋糕，那张刀疤脸笑得和花一样。
“老窦，和孩子计较什么？这不是没事吗？”
窦乐扶额，说好了和他站一头的，一见到陈朵就叛变了，可真是他的好兄弟。
他转头看向坐得端端正正的张灵玉，摸着下巴端详了片刻，问，“你想让他加入哪都通？”
玉清点了点头，“小师兄身怀通天箓，如今明面上又没了天师府的庇佑，一定会被盯上。
哪都通是官方组织，没有哪股势力像哪都通这样，既不贪图通天箓，又能威慑觊觎他的人。
这么一算，当然得加入哪都通。”
廖忠嘿嘿一笑，“这话倒是有理，别人想要通天箓，咱可没那个心思。
天师府就在你们华东，你打算让他跟着老窦混吗？”
说到这，他顿了顿，“陈朵不在，我们华南也缺人，要不去华南，我不会亏待他的。”
天师府的高徒，得到就是赚到，不得争取一下？
闻言，玉清摇了摇头，“就留在华北。”
这也是老天师的意思。
老天师明白，若是张灵玉留在华东，有玉清在，他不会全身心的感受到入世的不易。
张楚岚身边有风起云涌，跟在他身边，张灵玉能学习他的‘不摇碧莲’之道，也能充分的修心。
当然，老天师也有让张灵玉保护张楚岚的意思。
听玉清如此说，廖忠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便不再纠结于此。
廖忠瞥了眼嘴里塞着蛋糕，腮帮子鼓得和仓鼠一样的小姑娘，面色柔和了一些。
“好在那些临时工明白董事会的小心思，玩了好一手的釜底抽薪，从根本上断绝了董事会玩手段的可能，否则啊，陈朵就危险了。”
玉清挑了挑眉，“解决了？”
“解决了。”
窦乐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笑得见牙不见眼。
“董事会给临时工们发了一个详细得不能再详细的处置方案，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按照方案行事，老肖就还是我们华东的老肖。”
各大区的负责人难得的统一战线。
如今看来，他们都对自己的临时工感情颇深嘛。
董事会当然也看出来了，短期内是不会再耍心眼子了。
窦乐又摸了一下脑门。
“还记得罗天大醮上肖自在解决的那两个曜星社的记者吗？”
曜星社是成立了没几年的小型民间异人公益机构，主要从事针对异人的救助和异人内部的信息咨询服务。
它和江湖小栈是异人圈里的两大包打听，消息很是灵通。
曜星社成立之初，公司便调查过，判定其为良性机构，便没有干涉其发展。
玉清来了些兴致，点着头问，“记得，调查有进展了？”
“没有，”窦乐皱着眉说，“线索中断了。
我把这事上报给了董事会，费董昨日单独见了我，说是黄董亲自拿着那两个人的照片问过了曜星社的社长。
曲社长说，曜星社压根就没有那两个人。
公司证实过，曜星社确实没有那两个人的记录。
费董说，很有可能是因为曜星社与哪都通有合作，所以才会有人假借曜星社的身份行事。”
玉清挑了挑眉，这么直接，不怕打草惊蛇？
“窦叔，您是怎么想的？”
窦乐呵呵一笑，“哪家势力没有点隐秘？我怎么想的有什么要紧的，费董说和曜星社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
“就这么算了？”
“还能怎么办呢？”窦乐耸了耸肩，“当然是听董事会的。”
他只是个小小的大区负责人，将他自己的大区管理好就成了。
至于其他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玉清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不过是两个小小的记者，曲彤当然有办法糊弄过去。
得了这么个结果，倒也不算意外。
不过，黄董竟然会为了这么个没影的事亲自去问，微妙哦……
“这事不必再提，就这么结了。”
窦乐靠在椅背上，转而问，“马仙洪的人有没有再找过你？”
“那倒没有，我估摸着他现在可没时间管碧游村之外的事。”
闻言，窦乐轻咳一声，瞥了眼廖忠。
廖忠扭过头去，笑眯眯的又给陈朵推过去一块小蛋糕，就是不理睬他。
窦乐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得他自己来说。
“这个赵董吧，知道了马仙洪曾经派人接触过你，想请你加入碧游村。
所以呢，他想请你去一趟碧游村，劝一劝马仙洪。”
玉清端起咖啡，品了一口，微微动了下眉。
“马仙洪执拗得很，劝不了的，就算我去了也没用。”
窦乐点了点头，“也好，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若不是马仙洪执着的要做什么修身炉，董事会也不至于决心要将碧游村给缴了。”
异人群体在整个人类世界中，只占五万分之一。
这是一条红线，一条不允许跨越的红线。
一旦比例升高，普通人就会发觉异人的存在，察觉到其中的风险，尤其是国家的领导人。
普通人的群体不会放任自流。
这样的话，不止异人之间的争斗会变得激烈，异人和普通人之间也会爆发冲突。
也许会发生大肆屠戮的惨事，这是领导人们不愿意看见的。
因此，董事会只能将这种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马仙洪只固执的认为，这样可以减少普通人和异人的差距，从而解决争端，却没有考虑到其中暗藏的风险。
或者说，他刚愎自用的认为，不可能会发生这种危机。
所以，才会对张楚岚的劝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