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时间也判断不出究竟谁对谁错。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持状态。
    林如海趁皇帝注意力不在他这儿，早就悄悄地站起来了，他站在林轩身边，干着急使不上力。
    让他怼怼人他在行，可是要让他和人讨论医学方面的事情，他是真的一无所知啊。
    皇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紫宸殿内所有人的表情。
    林轩一脸坦然，他能理解太医们号不出来皇帝被人下毒这个事情，但是你自己能力不济，不能就因此也认为别人也和你一样吧。
    太医院的众太医则个个脸上一脸气愤，他们是这个桑南王朝最好的大夫，他们诊不出来皇帝中毒了，眼前这个黄口小儿就能？
    “林轩，你上来再为朕诊一诊脉。”皇帝观察一阵没有结果。
    林轩依言过去，这一次，林轩的手指在皇帝的手腕上停留的时间很长。
    “陛下请伸出舌头来，”林轩眉心微微皱着，他怎么感觉皇帝的毒又加重了几分。
    林轩的这个要求在一众太医眼里简直是过分之极。
    皇帝乃是真龙天子，他们能有幸接触一下龙体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可眼前这个黄口小儿竟然还要求皇帝伸出龙舌来。
    真是皇帝可忍，众太医都忍不了啊。
    “放肆！”院首首当其冲大喝一声，“陛下龙舌岂是常人随意可以看的！”
    林轩听的直翻白眼，中医四诊法望闻问切，望法其中一个就是观舌质，察舌苔，皇帝不伸出舌头来，难道让他钻进皇帝嘴里去吗？
    皇帝眼睛转动瞥了贺院首一眼，十分听话的伸出舌头。
    不就是伸伸舌头嘛，只要能判断出他究竟有没有被人下毒，伸个舌头算个屁事儿。
    皇帝的舌质一眼看上去是正常的淡红色薄白苔，但是林轩还是从其中看出了区别，只不过这个区别别人能不能看出来就不一定了。
    “陛下的龙舌简直太健康了，”贺院首和副院首俩个借此机会也围了上来，平时他们可没机会能见识到皇帝的龙舌。
    “院首大人请看这里，”林轩伸出小拇指的指尖指着皇帝舌头一处，“大人可一定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非常用心的去看。”
    林轩记得，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老花镜的雏形，像贺院首这种咖位的人应该有老花镜这种装备。
    贺院首摇头晃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果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独腿的老花镜来，可惜的是，老花镜也没能帮到他，他还是什么不对劲儿都没有看出来。
    “首先，圣上的舌质乍一看就是非常健康的淡红舌，但是陛下的这种淡红中隐隐泛着极其轻微的紫色……”
    “一派胡言！”贺院首平时多老持沉稳的一个人，今天是接连被林轩弄的破功。
    不过这个也不难理解，现在的情况可不仅仅是他和林轩俩个人之间的是非对错之争，这个事关整个太医院的荣辱，贺院首当然要据理力争。
    “陛下受累了。”
    皇帝的舌头伸出来好一阵功夫了，林轩心里担心皇帝生气，就先让皇帝收回舌头去，反正贺院首他们也看不出什么来。
    总不能让皇帝一直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吧。
    “诸位大人眼力实在不济，小可也没有办法。”
    这个还真是，如果面前的不是皇帝，是个普通人的话，林轩还能运用一些非正常手段，但是现在他的患者是皇帝……
    林轩暗暗摇摇头，舌诊实在看不出来就算了，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证明自己的诊断的。
    “贺院首和这位大人往前走，离陛下近一点。”
    望舌这一步，林轩不再揪扯了。
    下面进行是闻诊。
    “俩位大人好好闻一下，陛下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吗？”
    贺院首和副院首俩个蹙着鼻子，凑近皇帝身边努力地闻着。
    “陛下身上一股高贵非凡的龙涎香的味道。”这一次是副院首先开的口。
    神特么的高贵非凡的龙涎香。
    林轩真是服了古代这帮老六了，拍马屁那叫拍的一个绝。
    龙涎香也就是这个名字起的好听一点，其实它就是抹香鲸的肠内分泌物，说难听点着，这玩意儿其实是和那个翔共居一室的。
    林轩恶趣味的想，也不知道皇帝知不知道这个事实，知道了会不会恶心的吃不下饭去。
    “不对，”贺院首这一次没有辜负林轩的厚望，终于闻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陛下的龙涎香香味中还夹杂着其他香味儿。”
    “哎呀，”林轩终于能松一口气了，这个贺院首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贺大人终于使出看家本领来了。”
    特奶奶的，就许你给小爷身上泼脏水，小爷就不能给你点点眼药。
    果然，林轩这句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在夸赞贺院首，但是你仔细一想，就听出问题来了吧。
    皇帝果然脸色变了一变，这个老东西果然平日里尽是敷衍于他。
    这会儿被林轩这么一逼，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啊。
    皇帝身上出现了不属于他自身的味道，这个就足以表明事情不寻常了。
    “还有，”林轩现在等于是现场教学，只不过被他作为典型病例的是皇帝，这大概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诸位大人说一下，刚才你们分别给陛下诊出什么问题了。”
    众太医从贺院首开始，一个接一个汇报他们各自诊脉发现的问题。
    林轩一个一个指出来皇帝因为被下了毒，故而就会为出现这些看起来颇为正常的表象。
    众太医听的不住的点头称是，是他们太狭隘了，未能透过想象看到问题的本质所在。
    林如海老怀大慰，自己儿子原来这么厉害。
    独自一人面对太医院这一帮老家伙，都根本没在怕的。
    并且最后还证明了自己的诊断是正确的。
    简直太牛了！
    “嗳，对了，”皇帝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刚才冯副院首诊出朕肾脉亏虚，需要节制房事，林轩你以为这是怎么回事。”
    副院首这会儿吓得俩腿战线，他刚才真是作死的厉害，圣上怎么可能肾脉亏虚呢？
    一定是他诊断错了！
    “这个三花五顶厉害就厉害在这里，”林轩解释道，“它会随着血液流动渗入人体各个脏器组织，然后具体表现就是各位大人诊脉诊出来的表象了。”
    “朕……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