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塞人来
作者:司愿   开局成哑女?我在荒年风生水起最新章节     
    钱秀珠和姜怀序的预感成了真,一场大雨连下三天,不眠不休。
    “媳妇儿,你不是说梦里大旱吗?雨咋下个不停呢?”姜大郎看着窗外,脸上尽是忧愁。
    他们家离山近,地势比较高,可村里有的人家不仅地势低,还是茅草屋,此时已经不能住人了,只能借住在别人家里。
    最令他担忧的还是地里的收成。
    钱秀珠也有些傻眼,大旱成了大涝,这、这也转变太大了。
    “当家的,梦里可没有这么大的雨,我原本想着灾年还得一段时间才来,就只买了一车粮食,若雨一直下下去,看着却不大够······”
    她斟酌片刻继续道:“我是觉着趁着现在粮价涨的不多,再去镇上买一些回来,咱家地势高,房子也结实,只要不是发洪水轻易淹不了,多囤些粮食也有地方放。”
    姜老大被说动了,“我去跟咱爹商量一下。”说着就要出去,脚步一顿又嘱咐了句,“你做衣裳把油灯点上,不然费眼睛。”
    “哎······”钱秀珠应了一声。
    另一边,姜怀序和姜薇也在支起木窗看雨。
    天上依旧乌云沉沉,没有散去的迹象。
    姜薇叹了一口气,“雨一直下着真烦,都没办法出去玩。”
    “村里好几户人家住的地方都塌了,咱可比他们好多了,姐,你就知足吧。”姜怀序一边翻书一边道。
    眼瞅着屋子里越来越暗,她把书丢到一边,支起脑袋看向姜薇,“雨要是一直下,说不定咱家也要塞人来。”
    姜薇刚想说什么,雨声中夹杂的杂乱人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姜怀序也循声望去,院子里村长身披蓑衣,面有急色,正冲着姜老大高声说着什么,雨声阻断了人声,她听得并不真切。
    “幺妹,你嘴巴开过光啊?该不会真的有人要来咱家吧?”
    姜怀序没有回答,福团正跟她一字一句复述村长和姜老大说的话。
    它的复述可不是空洞的鹦鹉学舌,而是音色、语气一模一样。
    村长:“二堂伯家被淹了,你也知道他家那破茅屋多少年都不曾修过,现在满屋子都是水,跟他家一起被淹的还有你二弟家,他家情况好一些,可柳婶子也闹着要来你们家住,你看······”
    村长年逾四十,跟姜老大却是平辈,而他口中的二堂伯正是甜丫和小风的祖父。
    关系有些绕,为了方便,姜怀序平时都唤他二爷爷。
    柳婆子怕不是见他们家又起来了,厚着脸皮又来作妖的,先不说她心里偏向谁,单单说原身跟柳婆子之前的仇怨,决不能心平气和地共处于同一屋檐下。
    心思百转间,她听姜老大回道:“正茂哥,你也知道我家的难处,要是能选,就让二堂伯来我家住。我还想着明日带大郎二郎出门一趟,去镇上买些粮食回来屯着,剩下他们老的老小的小,再住进来我那前后娘,怕是能闹得鸡飞狗跳!”
    村长姜正茂立即反应过来,“你是怕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这叫防患于未然,万一雨下得久,粮食交赋税都够呛,哪还有人吃的份儿?”
    “行行行,我把二堂伯一家安排进你家,你让弟妹收拾出来个能住的地方,我先走了······”
    福团绘声绘色的复述戛然而止。
    “幺妹,你干啥呢?干啥不理我?”姜薇见自己说了一大堆,姜怀序半点动静也没有,不由得上手推了下。
    姜怀序抬头看她:“我听见了,村长伯伯说二爷爷和小叔家被淹了,要找个住的地方,爹选了二爷爷。”
    姜薇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幸亏不是那个恶婆娘,不然的话家里有的闹了。
    隔壁屋的钱秀珠也是这么想的。
    姜叔俭家盖得也是青砖大瓦房,地势低是低了点,但比起二堂伯一家要好得多,她怀疑柳婆子又打上她家的主意了。
    既然已经说定,姜老大想着先把二堂伯安置妥当,等明个儿再去镇上。
    他叫上姜大郎,披上蓑衣,去二堂伯家帮忙收拾东西。
    看着父子二人走远,钱秀珠有些发愁。
    起房子的时候,为了能住下一家人,特意把每间房子往大了盖,一间房用木板隔开勉强够住。
    现如今再加上二堂伯一家四口,只能硬塞了。
    来到二堂伯家的姜老大不知道自家媳妇儿的苦恼,他此时也很是苦恼。
    “姜老大,你跟老婆子说清楚,情愿让王婆子一家去你家住,也不愿你亲弟弟一家去你家住,这是个什么理儿!”
    “老婆子虽说从前对你算不得好,也从未少了你吃少了你穿,十里八村你去看看,当后娘当到我这个份上能有几个,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半点记不得了,啊?!”
    最后一句尖利的质问,直直砸向姜老大,砸的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柳婆子拿着油伞冒着大雨站在二堂伯门前跟他理论。
    见姜老大和姜大郎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王婆子心里急得抓心挠肝的。
    她一把夺过村长手里的油伞,撑开就气势昂扬地奔赴战场。
    这么多天她也练出来了,能跟柳婆子你来我往交锋上几个来回。
    “柳婆子,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小良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几次三番来俺们家讨吃的,你个黑心婆子不给吃的也就算,农忙的时候还把他当牛使,从天刚蒙蒙亮干到日落西山头,一个十几岁的小娃肩上腿上全是伤,老婆子我现在想起来都心疼!”
    这般说着,王婆子竟哽咽了起来。
    “他是你儿还是我儿?他身为小的孝敬老的不是应当应分?要你在这儿胡咧咧?”柳婆子稀疏的眉毛倒竖,更显刻薄。
    闻言王婆子方才的难过一扫而空,对着柳婆子啐了一口,“你个被休了的老寡妇还要不要脸?现在我才是他正正当当的二伯娘,他要孝敬合该孝敬我,你算个甚东西······”
    吵到最后两人差点在泥地里打起来,村长和姜老大劝架的话压根没得作用,还是二堂伯闹着去找族长才平息了这场事端。
    柳婆子最怕姜氏一族把她赶出十里村,要真被赶出去,她可就没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