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关于我的老婆突然变成我下属这件事
作者:秦阙   无家可归后被上神捡回家当夫君最新章节     
    “大人,今晚院里设宴,说是庆贺您接任提督,连着接风洗尘,安排在贺盛楼,已经拟了帖子来了。”
    澜聿倚着马车软垫闭目养神,闻言睁眼,眉目倦怠,似有不悦。
    “为何定在今晚?”
    澜聿素来都不喜这种嘈杂场面,烦得应付,他风尘仆仆赶回天京又不是专程来赴宴。
    接风洗尘这类的虚礼无非是你来我往的在酒里头拼个真章,席间说的话也没几分可信的。
    “院里好些新人都需引荐,借着这个由头一道见了,能省不少麻烦。”
    寒隐也知澜聿的脾性,只稍稍提了一句,澜聿的打算是在玉霖宫稍作休整就回孤鹜山去,现在平白耽误了时间,难免不高兴。
    澜聿烦得厉害,揉了揉太阳穴,问:“何时开宴?”
    “说是等您到了才开宴,时间还宽裕。”
    “知道了。”
    褚亦棠今日亲审了诏狱里的犯人,诏狱里阴森腥臭,姚载誉待久了就头晕目眩的,褚亦棠在火盆里烧红了烙铁,提着刺啦作响热度惊人的刑具掂了掂,好心让姚载誉出去等着。
    姚载誉感念他大发慈悲,说了句我在外面等着大人就一溜烟地蹿走了。
    这一等就是到了傍晚,天都快黑透了,狱吏才跟着褚亦棠从小门迈出。
    褚亦棠刚净了手,到阶前侧眸,和颜悦色道:“今日辛苦各位了,活干完了都早些回去吧,不必再多留了。”
    “是是,多谢大人体恤。”
    几个狱吏陪着笑,点头哈腰把褚亦棠送下了台阶才回进去。
    姚载誉从石墩子上跳起来,拍拍衣摆上沾的灰,道:“走吧大人,再不去就得误了时辰了。”
    “去哪儿?”
    姚载誉也停下,愣了小半晌,忽地一拍脑瓜,道:“瞧我这记性!忘了跟您说了,提督今日回京,院里在贺盛楼设了宴,要给提督接风,就在今晚。”
    “提督回来了?”
    “可不是吗,一眨眼都快去俩月了,也该回来了。”
    褚亦棠低头瞧瞧自己这一身不太干净的官袍,果断抬步就走,头也不回嘱咐道:“你先去,我回家换身衣服再来。”
    姚载誉挠挠脖子,喊了声:“那您快着点,提督这会儿怕是都到了!可不敢太迟啊大人!”
    褚亦棠朝后挥挥手,示意他放心,拐进墙角,步子一转就不见人影了。
    虽说是订在贺盛楼,可宴席却是设在天河中的画舫里,贺盛楼会做生意,码头停着的几十条画舫都是他们家的。
    文人雅士爱意境,贺盛楼又是天京第一会摆排场的酒楼,数条画舫中灯火通明,彩灯绚丽,笙歌曼舞,乐声悠扬绵长,谈笑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澜聿回玉霖宫时间尚早,沐浴过后又换了身衣袍才来赴宴。
    他进画舫时,好些人都起身举酒迎他,都是在都察院的同僚或主事,个个笑容可掬,高声恭贺他继任提督,未来大事可成。
    澜聿一面谢着一面寒暄还迎,席间还有好些勋贵人家的子弟,年岁同澜聿差不太多。
    船内一头坠着帘子,装潢华丽,贺盛楼舍得下本,就这几面飘飘忽忽的帘子都是月影纱裁的,滚了银边,有风拂进时带起的几连褶皱都像水漾波纹似的漂亮。
    因着来赴宴,澜聿换了身云白素雪的浮光锦宽袖长袍,祥云白玉冠束了长发,月白缎靴,身长玉立,姿容矜倨,贵气天成。
    他入席,多的是人都盯着他瞧,或多或少都在叹,叹澜聿的好相貌,叹他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足以令人羡艳。
    姚载誉也不例外,菜还嚼着没咽,筷子一搁,道:“提督现在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说这往后比起魏先生,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同僚喝了酒,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提督这位子你以为谁都能坐,没点真本事谁敢揽这活。”
    说完又撞撞姚载誉的手,问:“你家大人呢?这都开席了还不来?”
    “我家大人事多繁忙,回得晚,这会儿估摸着也快到了。”
    同僚不屑,打趣道:
    “瞧你嘚瑟的,至于吗?换了个主子不也还得听人家使唤吗?”
    “你懂什么你,你又不在我们这当差,当然不知道我家大人的好。”
    姚载誉拍开他,刚好瞥见画舫雕窗后的身影,他大喜,忙离座去迎,口中嚷着“借过借过。”
    澜聿人在席上,可满心满眼都是回家,他饮了口茶,压下闷燥,抬手扯开了些领口松松气。
    姚载誉接了人回来,面露喜色,走在前面给他家大人掀帘子。
    帘前有倒酒陪侍的女子,他喊了声借过,女子闻声端着酒壶错开身位,恰巧让出澜聿左手边的那片位置来。
    澜聿拈着杯盏,侧身却见一隅衣角,他心紧着一跳,杯盏一松落在桌上,直转过身去看。
    褚亦棠掀帘入内,没穿官袍,穿的是件海棠色的织锦白纹昙花刺绣衣衫,素艳相交,墨黑长发绾了发髻,簪的是支海棠花簪,花枝清丽,高雅脱俗。
    霎时又是一大片人的暗叹声,姚载誉随在他前面,就都晓得他是近前新来接任的按察使。
    澜聿忘了动作,僵在软椅中,褚亦棠没在人前看他,由姚载誉引着入了席。
    姚载誉给他斟了杯酒,又给他使了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大人,按察使司的兴亡荣辱,可都在你这杯酒里了!
    褚亦棠举了杯,隔着数人席位与澜聿在画舫中对望,唇角微微一勾,道:
    “卑职乃提刑按察使司新继任的按察使,与提督大人初次见面,席间来迟,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这杯酒权当自罚,卑职先干为敬。”
    话罢仰颈饮尽玉盏酒液,喉结滑动,玉色肌肤在昏光下润出极有滋味的韵泽,墨发垂坠肩颈,衬着艳色衣料,活色生香,撩人自知。
    一杯酒入腹,满堂都喝彩按察使大人果真海量,对面的勋贵子弟直勾勾盯着褚亦棠喝尽了那杯酒,拍着扇子起哄:
    “提督大人,这美人敬酒,你倒是也随一个啊!”
    “是啊,提督大人给个面子!随一杯啊倒是!”
    澜聿那头点了两盏灯,他肩宽厚,挡了一盏,剩余一盏在他左后方,光不够亮,只能照见澜聿半边袍子。
    他坐了半歇,乌黑眼眸半垂,低笑出声,酒壶倾倒,斟了满杯,澜聿支着扶手,姿态随性,遥遥举杯:“按察使大人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怪罪不怪罪。”
    澜聿把自家人这三个字咬的很重,像是嚼碎了才讲给褚亦棠听,饮酒时也痛快,酒杯覆落,一滴盈余也无。
    “提督大人说这话可太抬举我了。”
    褚亦棠落回座位,懒散散地在指尖盘那枚手钏,眸色晦暗不明。
    姚载誉是最乐的,澜聿这句自家人犹如天籁,那就等于是认了他家大人坐这个位置,按察使司的好日子指日可待!
    褚亦棠醉翁之意不在酒,吃了两勺莲子羹就不想吃了,宴席过半,时间也刚好。
    他故意碰落了手边的杯盏,酒盏落地,发出闷响,姚载誉就俯身去给他捡,褚亦棠笑笑,借机起身:
    “饮酒多了,手都不听使唤,各位大人慢用,我出去透个气儿。”
    他没从后帘走,走的前帘,衣摆掠过眼前,寒兰香在这一众酒气里格外清冽。
    指节蜷进手心,澜聿默不作声用漱盂漱了口,吐进痰盒,锦帕拭干净嘴角,也借口不胜酒力继而离席。
    褚亦棠做事万全,早在来之前就踩好了点,画舫左侧长廊的第三间屋子没人,门可以上锁,且是在长廊尽头。
    堪称约会偷情的不二之选。
    澜聿酒量差,他不是装醉,倒是真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褚亦棠不远不近地走着给他引路,还得防着他的心肝宝贝醉倒翻进河里。
    褚亦棠先去推门,澜聿眼眶周围一片连着眉骨都浮起艳红,看得褚亦棠快渴死了,他反手就拽住澜聿腰间玉带把人拉进房间,快狠准地关上门合起插销。
    澜聿进门的刹那就伸出手把褚亦棠捞到怀里,喘息骤然间短促,他急切地在找褚亦棠的嘴唇,可褚亦棠往后靠了靠,没让他亲,食指抵住澜聿的下唇,坏意地逗弄他。
    “想不想我?”
    澜聿急急点头,吐息含热:“想,我…好想阿棠,好想你……”
    “真乖。”
    褚亦棠撤开手,笑得很坏,勾住澜聿的颈项,指尖摩挲他的发,抬首噙住澜聿殷红的唇瓣,呵气如兰。
    “我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