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烟反而愣了下，她还以为说这话会惹怒卫峥。
    毕竟那个阿玉是他亲妈。
    卫峥笑盈盈看她：“还有什么话要我代为转达的吗？”
    顾明烟没理他，扭头问卫央：“一年前，你去找厉云铮做什么？”
    卫央说：“去寻求庇护，他身上毕竟流着卫家的血，如果有他出面跟义母求情，我们一定会没事，但他却说，他已经和卫家断绝了关系，让我以后都不要去找他。”
    顾明烟垂下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那你知道他死了吗？”
    卫央偷偷瞅了卫峥一眼，点头：“知道，都上新闻了。我当时和卫图还去参加过他的葬礼，只不过是在远处看着，你当时不在。”
    顾明烟当时在医院。
    那两枪让她伤的很重，她差点死了，要不是胸口那一枪打偏了两厘米，又及时送到医院，她那晚和厉云铮会一起死在酒店。
    小张轻轻推了她一下，“顾小姐？”
    顾明烟回过神来：“嗯？”
    小张说：“卫先生跟你说话。”
    顾明烟朝卫峥看过去，他正盯着她，眸光幽暗，“想什么呢，跟你说话都不理。”
    “没想什么。”
    “那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话？”
    顾明烟：“……”
    卫峥哼笑一声：“我在问你，厉云铮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应该知道吧。”
    “新闻上不是说了吗，是情杀，他和别的女人开房，我一怒之下杀了他。”
    顾明烟表情淡淡的：“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我走了。”
    说完不等他说话，转身直接出去了。
    小张立刻跟上。
    卫峥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收回目光后落到卫央身上：“厉云铮……我是说我，真是她杀的？”
    卫央心想，你问我干啥，应该问你自己。
    坐在旁边的卫图说：“不像，虽然新闻里铺天盖地说她嫌疑最大，但我觉得应该不是，首先厉家人对她和以前一样没差别，其次江城警方那边传唤过她几次，但都没有证据，放了她。”
    卫央挪着屁股移过去，指指他的脑袋：“跟我们说说呗，你这里是啥情况？”
    卫峥瞥她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如果你真是厉云铮的话，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卫峥？”
    卫峥却反问了句：“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卫央？”
    “因为我就是我啊，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告诉我，我就是卫央。”
    卫峥懒洋洋靠在沙发里，“我脑子里的记忆也告诉我，我就是卫峥。”
    卫央：“……”
    卫图突然说：“一般来说，催眠不会改变一个人的身份认知，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卫峥想了想：“催眠不能，或许别的办法能。”
    卫图问他：“你觉得是什么办法能让你产生这样的认知改变？”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他掀起眼皮，“卫图，我记忆发生变化的事给你去查，卫央，你调查‘厉云铮’死的那晚发生的事。只要办好这两件事，你们两个人就自由了，我妈那边我会去说，让她不找你们麻烦。”
    卫央眼睛都亮了：“真的？”
    卫峥起身就走：“有进展了联系我。”
    “好好好，你就等好消息吧！我们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真相挖出来。”
    **
    卫峥从客厅走到庭院，没见着顾明烟。
    他的车子在外面停着。
    卫峥四处看看，也没找到人，慧姨从外面进来，他打了个手语问：“和我一起来的那姑娘看到了吗？”
    慧姨回：“看到了，她和那个小伙子走了，我要留她吃饭，她说有事，谢谢我就走了。”
    卫峥皱皱眉，准备走。
    慧姨拉着他，打手语问他：“峥峥，你和那个小姑娘是什么关系？”
    “您觉得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慧姨摇头。
    卫峥笑了笑，又问：“您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慧姨用不解的眼神看他。
    卫峥说：“我和她大概是会生小孩的关系，以后生个小孩给您玩。”
    慧姨睁大了眼睛。
    **
    顾明烟和小张从别墅出来后，就往主路上走。
    这里不是偏僻的山郊外，附近都是一排排的联排别墅，入住率挺高，所以打车也方便。
    她和小张上车没多久，卫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没接，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卫峥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皱眉，把手机扔一边，转动方向盘。
    约摸过了四五分钟，手机响起来。
    卫峥瞥一眼来电显示。
    曹莘。
    他没接。
    手机响了好几声后，自动挂断。
    过了两分钟，手机又响起来，这次不是曹莘打来的了。
    是他妈打来的。
    卫峥想了想，接了：“喂。”
    杨胜玉问他：“你在哪儿？”
    “路上，开车。”
    “那往老宅开吧，回来吃晚饭。”
    “我公司还有事……”
    “峥峥，回来吧，妈好久没见你了，很想你。”
    卫峥沉默了片刻，说了句“知道了”，挂了电话。
    四十分钟左右后，卫峥的车开进了卫家庄园。
    卫家庄园占地面积大，光是关卡就要过两道，有真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守着，他的车牌保安都认识，但也做了例行的安全检查。
    卫家庄园不是卫峥这个少东家的。
    而是他父亲卫道成的。
    所以安保极为严格。
    车子一路开进庄园内部，把车停在了泊车位，卫峥下车时，看到了旁边停着的一辆红色超跑。
    他一进屋，果然看到曹莘坐在沙发里，她穿一旗袍，身材很好，姿态也端的很正，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不止她，杨胜玉也在，还有朱赞。
    看到卫峥回来，朱赞眼神有些闪躲。
    卫峥大概明白杨胜玉叫他回来的原因了。
    客厅里说话的两个女人也看到了他。
    曹莘目光落到他身上，笑着叫了一声：“阿峥。”
    卫峥冲她点点头，不咸不淡的语气：“什么时候来的？”
    “没来多久。”
    “没来多久是多久？”
    “有两个小时了。”
    卫峥拿了茶几上一串葡萄，在沙发里坐下，张嘴咬了一颗，才看过去：“你待的时间也不早了，要留下吃晚饭？”
    曹莘顿了下。
    这话傻子都听的出来，他是在赶客。
    但她曹莘是客吗？
    她是他老婆。
    这也算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