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艺自然看到了林风的表情。
    眼看情况不对，上前一步，挡在了林风身前。
    若这一切真是灵衍所为，她自然要替小师弟挡下。
    毕竟，她是无涯山的大师姐！
    “施主误会了，此间之事并非小僧所为。”
    这是灵衍来到这里后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既然如今所有人都走了，小僧是否可以和施主单独谈一谈？”
    灵衍即便看到了宁小艺眼中的敌意，依然云淡风轻，眼神清澈，既不恼怒也没有丝毫不耐，轻声对着林风说道。
    如今身份已经彻底暴露，林风并不觉得他还有什么值得灵衍图谋的，五宗之人已经离开，若是灵衍要对他们出手，也不会散去前世佛果。
    林风起身，把萧若梅暂时交于三师姐照顾，走到宁小艺身旁，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大师，请！”
    想通了这些关节后，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了，而且在灵衍的情绪感染之下，他暴躁的思绪逐渐回归自我。
    灵衍挥手中一道散发着佛光的光罩笼罩住他跟林风两人，把其他所有人遮挡在外。
    林风跟灵衍在佛光浓郁的光罩之内如梦如幻，即便宁小艺这种阵法大家竟然一时也看不透这灵衍随手布下的小阵法。
    仙人手段当真神秘。
    “施主是否觉得自修行以来一直有人在背后推着前行？仿佛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施主？”
    灵衍率先开口询问道。
    “是，还请大师解惑！”
    林风干脆利落的承认道，甚至连他怀疑灵衍的想法也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灵衍毫不介意，自顾自的说道。
    “小僧第一次见到施主是在寒山寺外，施主身上的因果之大令小僧动容。”
    “所以小僧擅自动用了前世的一些手段看到了施主的因果所为何来。”
    灵衍眼中浮现出一缕追忆沧桑之色，跟他如今清秀的面孔相比极为不协调。
    “当年小僧和道空施主临别之际道空施主曾拜托小僧照顾一下他的宗门，只可惜小僧这一世来到紫微星道空剑宗已经覆灭了。”
    “本以为道空剑宗已无传人，不曾想让小僧在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施主你。”
    “剑尊祖师是否还活着？”
    林风有些意外，灵衍竟然跟剑尊祖师是昔日好友，随即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不知。”
    灵衍眼中也露出迷惘之色。
    “那五万年前剑尊祖师为何没有归来拯救道空剑宗？”
    林风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五万年前，道空施主已经踏进了那条路，无法回头。”
    “哪条路？”
    “不可说！”
    林风只感觉血压噌噌噌的往上涨。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可说！
    要你何用！
    “那大师有什么是可以说的？”
    林风说话的语气都有点不客气了，和尚们打哑谜实在是太气人了。
    灵衍和尚仍然一脸微笑，也不生气。
    “施主，小僧虽不知是何人在背后引导你前行，但以小僧看来此人并无恶意，只是想让你快速成长而已。”
    “至于施主的红颜知己，纯粹是意外，施主不必担心身边之人遭受伤害。”
    “小僧刚刚以前世佛果融身之时，顺便以因果神通再次查看了一下施主的因果。”
    “此人已经离开了紫微星，未来施主也不会再有如此遭遇了。”
    “不过此人的身份来历小僧也没看透，但是跟施主的道空剑宗有不小的因果牵绊，恐非一般之人。”
    “至于你们将来是否还会在遇见，就要看施主你跟他的缘分了。”
    林风悚然一惊。
    灵衍小和尚这一席话无不指向了同一个人。
    那位神秘的何老！！！
    从第一次见到那个何老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那个时候林风刚刚开始修行道空剑经，而且还是第一次出无涯山。
    偏偏那何老仿佛对他以及道空剑宗的历史极为了解，上下五万年讲的清清楚楚，而且还特意点出了他的身份。
    灵衍一席话让林风瞬间感觉拨开云雾，过往的所有事情都能有一个完美的解释，唯独何老那次怎么都说不通，仿佛那何老之前五十年的说书就为了等他出现而已。
    甚至后来何老的无故消失，林风本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林风也没再继续往他身上想，直到灵衍点了出来。
    林风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
    如果是何老所为，那这最后一个想不通的点也能想通了，就是不知道这何老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而且他的修为必定不低，能在无涯道长坐镇之下依然待在无涯城五十年不被发现，一般人可做不到。
    “多谢大师告知。”
    林风恭敬的对着灵衍拜下。
    “施主无需谢我，小僧辜负了道空施主的期望，没能守住道空剑宗一脉，是小僧有愧于施主。”
    灵衍脸上罕见的露出愧疚之色，轻声诵了一句佛号。
    “大师可知覆灭道空剑宗真正的幕后之人？”
    这才是林风最终要问的问题，希望能在灵衍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也能为以后游历星域提前避开一些危险。
    至于五宗，马前卒而已，甚至金蝉佛寺是否参与都不重要了，林风也不会当着灵衍的面问。
    “施主的修为太低了，知道的太多对施主没有好处，机缘到了，自然就会明悟。”
    灵衍小和尚再次打了个哑谜。
    林风一口气憋在胸中。
    死秃驴说话真欠揍。
    灵衍毫不在意林风憋屈的眼神。
    “施主，你那位红颜知己修行的拜香之术有很大的弊端，若你信得过小僧，将来萧施主苏醒之后最好劝其废除拜香之术转修其他功法。”
    临行前，灵衍小和尚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萧若梅，对着林风说道。
    “大师可否明言，有何弊端？”
    涉及到萧师姐，林风不敢大意，连忙追问道。
    以他的眼光见识自然看不出来，甚至还觉得拜香之术极为奇异，是一门不可多得的顶尖道术。
    “施主被拜香之术锁定之时是否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你？”
    灵衍反问道。
    “不错，而且那双眼睛冷漠无情，就像...就像...”
    林风努力回忆起那双眼睛，然而却怎么也记不得那双眼睛的模样，仿佛记忆出现了空缺。
    他原本以为这是神通术法形成的原因，所以记不住眼睛的具体模样，直到灵衍点了出来，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错，那是一种生灵的眼睛，以国运为食，修行拜香之术到顶阶恐有不测之事。”
    灵衍这次没有打哑谜，直接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林风浑身一抖，竟然还有此事。
    “施主，小僧还要继续接下来的炼心之路，若有缘，我们还会继续相见。”
    灵衍小和尚对着林风双手合十，随后潇洒踏浪而去。
    处在震惊之中的林风回过神来。
    茫茫大海之中，已经再无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