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完许芬，阿紫感叹道：“苦命的女人，把希望全寄托在男人身上，最后落的一地鸡毛。”
    张万牛道：“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许芬重点大学毕业，专业也不错，她能放下身段做个一小公司助理？也许只是找个跳板？”
    阿紫道：“不讨论了，先把财务的面试完吧，我去把甘莹叫过来一起面试。”
    张万牛看着甘莹和阿紫面试完后，就和甘莹及阿紫决定了财务的录用人选，甘莹离开后又和阿紫讨论销售的录用人选。
    阿紫道：“程思远你决定首先淘汰出局么？我还是觉得挺可惜的，他是唯一合乎我们招聘条件的人，其他两人其实都和我们的招聘要求不相符。”
    张万牛道：“肖峰不符合么？他的简历是符合我们的招聘要求的。”
    阿紫道：“肖峰专业，学历等等都符合我们的要求，可工作经历不符合呀，他没有原材料方面的销售经验，你看他简历，他现在的公司是做设备的，和原料差的远呢？”
    张万牛看了一遍肖峰的简历道：“确实没有原料的销售经验，韩晓莹么工作经历又不足，才工作一年不到，按说都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可我们这么一个小公司，要求太多了招不到人呀。”
    阿紫道：“我对肖峰的印象不错，这小伙还是有点见识的，只是看他意思不一定会来。”
    张万牛道：“销售就定肖峰和韩晓莹吧，薪水么我们可以和他们再谈谈，能来就来不来我们就不要勉强。”
    阿紫道：“那么助理呢，看来也只能二选一了，许芬和孙依依两者选一。”
    张万牛道：“按照我们的招聘条件，其实两人都不合适，孙依依没有助理的工作经验，许芬已经几年没上班了，还能适应上班么，这都是要打个折扣的。”
    阿紫道：“我内心呢其实是想要许芬的，可理智告诉我许芬就是来了也干不了多久，她的学历专业个人素养就不会满足于干小公司助理的，来干也只是因为前面几年荒废了，需要一个跳板，我们不能当这个跳板，不然又要重新招人。孙依依么，又有不少问题，一是没有干过助理工作，二是来做助理的话生活上估计会有压力，要租房什么的，薪水估计不够花。”
    张万牛道：“只要她愿意来，就说明她自己想好了怎么处理生活上的事情，薪水我们按照约定给就是了，干不干的下去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我们管薪水按时发放就好了，生活上的事让她自己处理好了。”
    阿紫道：“也好吧，就这么定下来吧，我们制定的规则总是得不到执行；而应聘的人也对我们的规则熟视无睹，最后胜利的偏偏是那些不守规则的人。”
    张万牛道：“你不知道现在有很多萝卜坑招聘么？所谓的规则不过是个玩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解释权在自己手里，合符规则的找个理由踢了就是，不合规则的找个理由招进来就是。”
    阿紫道：“这不单是解释权的问题，核心的问题就是规则本身就是对弱者制定的。这个世界所有的规则都是强者制定，然后弱者来遵守；真理在大炮的范围之内，拥有大炮谁还稀罕什么规则，没有大炮你就得听人家的，人家强者怎么说就得怎么干。”
    张万牛道：“我们算哪门子强者呀，我们这么个小公司，我们这么点资金在富商云集的大上海算个毛呀。” 阿紫：“我们是不算个毛，可我们也在制定规则，尽管得不到彻底执行，尽管适用的人有限。”
    张万牛道：“这个么就涉及圈子问题，涉及食物链的问题了，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则，每个食物链都有每个食物链的规则，我们虽然是个很弱小的圈子，食物链也不高端，可我们依然可以制定一些规则，如招聘人的要求，用人制度等等。”
    阿紫道：“应聘者也有选择权呀，感觉不可以可以不来呀，干的不爽可以辞职呀。”
    张万牛道：“是可以不来，是可以辞职，可你总得吃饭吧，总得生存吧，还想发展吧，而要生存要发展就得要工作，现在哪个公司招聘不是一大堆要求，年龄，学历，工作经验，性格等等，各种条条框框多得很，这么多要求能有几个能完全满足的？满足不了怎么办？”
    阿紫道：“还能怎么办，凉拌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张万牛道：“你这就犯了流寇主义的错误了，流寇主义是没有前途的，就像炒股票，这个股票玩不好亏了一大把就想着从别的股票上扳回来。”
    阿紫道：“你咋又扯上股票了呢？以你说怎么办？这个公司要求达不到难道还要死乞白赖的求人家收留自己？”
    张万牛道：“你看看我招聘的几个人，又几个符合我们招聘条件的，可最后不还是要招他们么？因为他们不遵守规则，无视我们的要求而获得了机会，最后还有部分人得到了机会。可符合要求的人却被我们淘汰了。”
    阿紫道：“这说明我们的要求不合理，因而只能招达不到要求的人进来。”
    张万牛反问道：“可符合要求的我们却不要呢？”
    阿紫笑笑道：“因为我们还有潜规则。”
    张万牛道：“是的，各行各业都有明规则潜规则，而潜规则比明规则更通用，只是潜规则拿不出台面。”
    阿紫道：“有什么拿不出台面的，不就是给不出人家想要的薪水么？”
    张万牛道：“你以为这能拿出台面么？哪个公司会明白无误的告诉你，我们公司没钱，给不了你想要的薪水，这样做的公司很少吧；大量的公司拒绝你都不会把真正的理由告诉你。”
    阿紫道：“你才当上老板咋懂这么多道道呀，哪里学的？”
    张万牛道：“从书上学的，从历史中学的，你看楚汉争霸，为什么最后胜利者是刘邦而不是项羽？就因为刘邦不为规则所惑，敢为打破常规。”
    阿紫道：“一个是小人，一个是君子，小人无所顾忌，君子束缚太多，君子当然斗不过小人。”
    张万牛道：“商场如战场，我们从商的就不能太君子。太君子最后也当不了君子，公司破产了，发不出工资了，拿什么当君子？”
    阿紫笑道：“绕来绕去，你还不是为自己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找理由。”
    张万牛道：“所有的理论，法律都是完整的体系，都能自圆其说，但单独拿出来都有缺陷，而断章取义是古人惯用的手法，因为不断章就无法解释多少荒唐事情。”
    阿紫道：“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人，单独的个人，或者某个群体，都是一个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断章，所以只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果都从全面的考虑，永远都没个头。”
    张万牛道：“存在的未必合理，不合理的之所有能够存在，只是因为它尚在人们容忍的范围之内，一旦突破这个范围，不合理的终究会被追究。”
    阿紫道：“你有点理想主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