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昊北楼大韩百思求解 牧羊海顾影一诉衷肠
作者:肃月暄   飘雪之殇最新章节     
    初春,作为阴山山脉一系中的大青山的南麓早已春暖花开,万千芳华,姹紫嫣红。而大青山北麓,犹自天寒地闭。
    由零下70度的北冰洋起始的冷空气,在西西伯利亚平原集聚、酝酿,形成西伯利亚寒流,席卷南下,纵横驰骤,过内蒙古大草原,直抵阴山脚下。所过之处,风刀霜剑、天寒地冻。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景物更不堪其辱,只惜逃避无门,惟坐以待毙,一似凝结。
    如此,来自大西洋、太平洋和印度洋的暖空气经喜马拉雅山脉、唐古拉山脉、巴颜喀拉山、祁连山、秦岭和青藏高原、黄土高原的渐次阻挡,长途跋涉近阴山南麓已是强弩之末。而受北冰洋和千岛寒流直接影响而形成的西伯利亚寒流则一路无碍,畅行无阻,咆哮而至阴山山脉时,依然气势磅礴,寒势汹汹。
    阴山山脉毕竟势单力孤,虽竭力阻挡,终不能使其尽数退兵,经数月反复拉锯、僵持,才有西伯利亚寒流略显疲态,愤愤而返之举。
    于是,才有这同一时空下,阴山南北的冰火两重天,气候的迥异,景物自截然不同。霄壤迥隔,物色突变,便若时空的穿越,不胜新奇。
    庆北县,这个塞北的小城也必经寒冷而漫长的冬季。每年也仅有7、8两个月呈现出水草丰美的气韵,也仅有这两个月,你才能享受到蓝天、白云,绿草、碧水勾勒的绝美画卷,“风吹草低见牛羊”便不只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而是心灵上的舒快与畅意,引人向往。望万里穹苍,天地疏影,恬淡安闲,便入流光幻境。
    庆北县西湖,原名牧羊海,本是自然天成的一片水域,顾名思义,是牧羊人饮羊休憩的水域,面积不大,但也是庆北县原住民休养生息的发源地,是古代庆北驿站设于此的原因,毕竟人类都是傍水而居的。
    近年来,随着旅游经济在各地愈演愈热,庆北县政府也“触景生情”,将牧羊海扩挖,修绕湖小路,植以杨木;建入湖栈道,杂以凉亭,欣欣然便有旅游景区的味道。只惜地广人稀,虽竭力申请成功3a景区,依然鲜有人光顾。只有庆北县当地人闲暇时,勉为其难,去“赏光”一二。
    此时节,寒风凛冽,草木皆“冰”,那湖面虽兀自在白云荒草中寂寞无聊地摇荡,但水中浮冰依然若隐若现。冽风时拂,驱冰积岸,经日冻结成条冰,表如浮雪,而去表则晶如宝石,冰润剔透,不忍释手。
    邱牧阳拨弄着冰条,让他在手中慢慢融化,直冻得手心通红,便又去换了手继续“勘察”。
    “你做甚?你是和我来玩的,还是来看冰条条的?”顾影显然对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充满鄙夷,看他蹲踞的姿势,半撅的臀部弧线,便突发奇想,有蹬他下去的欲念,忍不住用脚面踢了踢他屁股:“再不起来,我踢了哈……”
    “我在计算融化这冰,和融化你的心,哪个时间比较长一些。”邱牧阳一脸真诚。
    顾影却不理他,转了头去看水天交汇处,她似乎不太喜欢邱牧阳这种暧昧、撩拨的话语,她是不明所以地想靠近他,她不知这是不是爱慕,但自己就是不可抑制地想靠在他身边,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她打心底里希望他深情、诚挚地对待自己,在她的内心中,爱情是神圣而庄重的,而不是他这种嬉笑无形,略显浮浪不经。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怦然心动。她也隐隐感到他的心,不只是因为他类似“做我女朋友”之类直抒胸臆撩拨的话语,而是从他的神情举止得来的柔情蜜意的体味。相比较火辣辣的甜言蜜语,她更想体验他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默默关怀。
    邱牧阳自然知道这些,但不直抒胸臆,靠这短时间的接触,循序渐进地暗示私心是无法“阐述”他急不可耐的心情的,他不得不走语言的捷径,发起一波一波的攻击,以使她心旌摇曳。
    “影,我知道你怪我没有正形,说话轻浮,但我是因抑制不住喜欢你才这样的,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我的内心,我就是想见你,想对你好。”邱牧阳情出双眸,温情尽显,无奈而执着的目光来势汹汹,恰似太平洋暖流奔袭而至,直接将顾影笼罩在情真意切、情景交融的童话世界里。
    顾影便蓦地转过头,凝视着他,心中波涛汹涌。之于语言,这正是她期待的邱牧阳该有的说话方式,缭乱却真切,无尽滋味,甘之如饴。便觉不负十日来的相思,欣慰地笑了,视线竟不愿离开他的目光一丝一毫。两人便自相顾无言。
    女人,这个物种,是一个心口绝难统一的品类,她明知这世界上就是有人面兽心、虚情假意,但她依然会因男子炽热疯狂的攻势短时间沦陷其中,饮鸩止渴。
    她们最想听的就是男人直截了当、斩钉截铁地说“我爱你”,而且是夜以继日,无休无止。你给他买了金首饰的效果,可能远达不到每逢节日送她一束花、一句“我爱你”来的花成蜜就、功德圆满。女子至死不渝的浪漫情怀,驱使她无时无刻不奢望自己的感情生活就是一个美轮美奂的浪漫爱情剧,而且新颖别致,独一无二。
    直到体味到了虚情假意,直到经历了被骗财骗色,直到体味到了男人的居心叵测,最终撞了南墙才略有反思。当然,犹有大部撞了南墙也不知回头,她们多会默默收拾残局,并经历短时的一年半载或长时的三年五载休眠期后,毅然决然地再次投入到下一个浪漫情景剧。
    尽管出发前,会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 不能明知故犯。貌似已汲取教训,并将失败经验融会贯通,也深感自己能深谋远虑、“老成持重”,但还是又冒然重披甲胄,决胜千里之外去了。真视死如归,全无顾忌,直至遍体鳞伤。
    邱牧阳深得其髓,做爱做的事,不如说爱听的话,既然女人只是爱听好听的,这轻微成本支出,正中下怀,能不欣然为之?
    由此,邱牧阳便轻易地容忍了自己的虚情假意。他其实豁达而自私,他的豁达在于他能容忍这世间人与人之间所有的虚情假意、心口不一,但独独不能容忍兄弟及爱人的背叛。当然这一切是单方面的,他不能接受韩若冰、孟凡千兄弟之间或有的假仁假义,更不可能容忍党湘云或有的婚内出轨,但是已经允许自己实实在在地在外招蜂引蝶,这便是他的自私。
    当然,他坚信韩若冰、孟凡千不会背叛兄弟情谊,自己也绝不会去背叛他们。也相信党湘云不会轻易背叛自己、背叛家庭,她固有的性格与家庭教育决定的。而自己虽不屑成为虚情假意之人,对女子都是“有感而发”,但形成的既定事实,实质上,已算是一个思想卑劣的小人。原是沐平的深居浅出,而今是庆北的海阔天空,轻易地便放飞了自我。
    “唉,既天性使然,就顺其自然吧,既然生活所逼,就尽管色迷心窍吧!”邱牧阳心里想着,表情由沉重到舒缓,从自责到舒畅,从情凄意切到笑意绽放。
    如此得自由发挥,却诱使顾影也莞尔一笑,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靠。邱牧阳岂能放过这绝佳机会,猛地抓了她一双冰冷的小手,紧攥在手中,那顾影假意挣脱了几下,便束手就擒了,暗自体会来自他手掌的股股热流。她知道邱牧阳今天的出现绝非意外,她隐隐感觉到他是来者不善,或是抱着追求自己的目的来的,只不过还不明晰,更不确定。
    自去年上班以来,周围人对自己的表情言辞,也诱使她反复思考,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的魅力还是远异于常人的,长相清秀的女子都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顾影当然不能例外。之于与邱牧阳的相逢,几天来,她便从只是想体味到一个男人的触摸、拥抱,很快上升到设想一个王子,骑着白马向自己奔来,然后兴奋地把自己这个黑姑娘搂在怀里。
    周围人给的赞许目光,不可避免地使她的自信心些许发酵。但她终究知道自己不堪的家庭窘况,不敢有不切实际的梦想,她把这种自卑掩饰住,渐渐变成一个内心柔弱,外表冰冷的女人,给人以酷似拥有钢筋外壳的假象,其实她知道自己内心是何等的脆弱不堪,对爱情的渴望,或对方一个温情的眼神便让自己难以招架,从而沉浸其中,坐以待毙。
    其实,那日大厅邱牧阳的一个关切的眼神就把她融化了。这个气度非凡、仪表堂堂的远高于县城级别男人的男人,很轻易地就在顾影的心里,激起涟漪。邱牧阳的身影已经萦绕多日,她早已在心中暗暗设想并希冀他就是那个白马王子,一个有责任,温柔善良爱自己的男人。
    那日被他“绑架”上车,他霸道无理却有温情款款的模样,径自在脑海里萦绕多日,几近夜不能寐、食之无味,她惭愧自己走火入魔的同时,情不自禁地去感触、去体味这种思恋,有种苦涩、有种甜蜜,不可言喻却妙不可言。
    对于他说早晨来接自己却失言爽约、销声匿迹,她是心存怨恨的。她为了矜持,初时是想他来又怕他来的,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出奇不穷的男子。但连日的待而不见,使她由期盼到失落,甚至潜意识里已认为或是轻浮浪子撩拨人的涎言涎语,不负责任的信口雌黄,她便不再希冀什么,只以为是一种幻想。
    正当她准备敲定自己就是痴心妄想时,他,邱阳却蓦地出现了,而且变成了“邱牧阳”。一切让她不明所以,顾虑重重。她不发一言,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当她说,你走吧时,她也是怕他直接走了的。
    从来没相遇,便无需相知,而相遇了,再离去,反而变成了遗憾、不舍。或许以后再也没机会相见,也或只有把这种心灵的异动再次放在心中。
    所求非所得未必遗憾,或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内心中,她只能勉为其难地用这句话安慰自己。但此刻他的表白已经深深地搅动了她本已活活欲舞的情丝意绪,只不过她犹自强行按捺,竭诚以待。这个时间不能太久,情感已含苞待放。
    “影儿,我想给你说,其实今天我是故意的……故意找事来见你的,我控制不住,就是想见你,那日大厅,我一见你就……就有保护你的冲动……”
    顾影立时便惊诧于两人内心的不谋而合。一切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这种感觉异常奇妙,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设想的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却又自然而然,就这么,在牧羊湖畔,在这样一个情景闲适、阳光清丽的下午,不期而至,恍如梦境,却又真实得令人愉悦难抑!
    “我也是……”顾影虽是废吃奶的劲用鼻子哼出来的三个字,却也让自己感觉一身轻松,她便无端地自豪于自己的勇气而暗自窃喜。
    “啵……”邱牧阳没有丝毫犹豫吻上她的唇,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越是犹豫越是会乱了操作流程。就那么轻轻一下,力度恰到好处,轻如笔触,恰似温润的手指轻轻拨了六弦琴,空灵清幽,余音袅袅!
    两人便都凝视着对方,空气仿佛凝滞。
    ……
    此时,昊北楼气氛一似暴风雨来袭前的宁静。
    和部分矿业公司部门主任聚餐完的孟凡千也早已回到昊北楼,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的小跟屁虫郑北,因孟凡千其一天不在昊北楼的原因,上午一早就去二八大杠烧烤城去看他父亲郑昊去了。午时,韩若冰和郑昊打招呼时,她就在旁边,知道那种场合她不便多言,只是做了个口型,韩若冰知道那是在叫“大哥”,会心一笑。而此刻,韩若冰表情凝重,自顾抽烟,不发一言。
    “冰哥,太安静了,我有些担心,会成功吗?”谢雨文心中忐忑,语气却尽量平缓。
    “没问题,只是现在导火索虽然点燃,还缺催化剂。”韩若冰掐了烟,看了一眼谢雨文,又看了一眼孟凡千,略一思顿:“现在有一个办法,就是我去尹老处走一圈,让张世铎感觉情况有变,以为尹老要出手,刺激他一下,但问题是,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他,再整个打错电话,肯定不合适。”
    “是啊,二哥已经有过聚会摆烂的行动了,不可能再……哎,对了……”谢雨文起身坐到韩若冰身边,抓了他的胳膊:“让二哥借口问马宇辉龙源公司能不能接收他入职,顺便说一句,你去了尹爸处,不就得了?”
    “对,这个电话我可以打。”孟凡千立刻睁了眼睛,坐了起来。
    韩若冰靠回沙发,闭目思索。良久,方郁郁地说:“太急切了,这中午刚说过,没出3小时,就又一个电话,不符合常理,但不说马宇辉汇报没汇报,即便汇报过,这短时间频繁出现老二的名字,也会让张世铎起疑,这个老狐狸难对付。这招是招,时机不对。”
    “那就缓一两天吧。”谢雨文上下抚他胸,平复他闷怀一般。
    “缓?我担心合同未签,油已抽完。”韩若冰苦苦思吟,突然又问:“三干啥去了?”
    “你不是把人家赶回他项目部基地去了。”孟凡千语气中好像有点责怪韩若冰。
    “算了,即便他在,也无济于事,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事情缘由,也没办法出主意。”韩若冰又去茶几上拿烟。
    “哥,你少抽点,中午回来到现在10支了,别伤了身子。”谢雨文起身按了烟盒、火机。
    “我这脑子,不抽烟想不了事,过了这段,我就少抽。嗯?雯雯。”韩若冰好似强挤出一个微笑。
    谢雨文不得已,给他拿烟,塞到嘴里,点了。韩若冰抽了一口,喷出烟气的一刹,舒然一笑,拧了她的脸蛋:“雯雯……”
    谢雨文便抬了他胳膊,钻了过去,揽了,脸贴到他胸膛上。
    “哥,小嫂子,矜持,矜持,这还一大汉呢,哈哈哈哈”孟凡千做蒙眼扭头状。
    “哼,就是让你看戏。”谢雨文便愈加揽紧韩若冰的腰。
    “啵……”韩若冰不失时机地迅疾吻了谢雨文一下,冲着孟凡千得意的笑。
    ……
    在顾影的心中,吻的含义远大于拥抱,吻过了就代表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它的神圣程度仅次于两人的结合。再怎么着也要牵手抱了,才能触及,素常,她设想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温暖安全的拥抱。而此刻,手是牵了,不但牵了还是紧紧地攥了,但拥抱却没有实实在在发生,便被夺去了初吻,这节奏有些太快了,这才第二面,怎么能这样?
    这个情节,突如其来的发生,使她震惊,又使她心情激越,便不知是甜蜜还是失落。猝不及防的到来,让她未及体会,已戛然而止,这让她觉得有点不真实,于是,思绪翻涌直至把思维搅得一片空白。她不禁抿了抿柔软的嘴唇,突然意识到什么,瞬间羞涩起来,怕他再亲上来,却隐隐期盼他再吻上来的想法,明争暗斗,抬眼看他,跌宕昭彰、理直气壮的眼神,脸颊不免愈加滚烫并一片绯红,蓦地便低了头去。垂向他胸前,以期他不会发现自己因“砰砰”躁动的心而触发的波澜起伏。
    静谧良久,他终于没有再吻上来,只是将她轻轻地揽在怀里,她便感无尽的温暖来袭。
    “若是前世回眸,让今生结缘,便岁月如梭,人生蹉跎,更沧海桑田,红颜老去,也望长相厮守,相偎相依。”邱牧阳心中泛起的语句,却是不由自主脱口而出,那顾影听了心便是一怔,正欲起身望他时,却被他轻推了身子,见他张目凝神,豪言壮语:“若相依,莫别离!”
    他目光坚定,真情流露,锐不可当。顾影便觉他有气吞山河之势,兀自抛戈弃甲,举手投降,臣服在他浩瀚无垠的温情里,颠了脚尖,主动吻了上去,却生硬如同盖下印章强按不起,间或又像在压饺子皮,擀来覆去。邱牧阳却不挑明,紧紧地抱了她,他很清楚这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女子,尚不经世事,便有了愧疚,有了责任。
    ……
    “我真的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子,从心而发,我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真的好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一想到你的样子,我就会情不自禁的笑,那段日子,我总是睡不着,睡着了也会因为梦见你,在梦中笑醒。我很庆幸在21岁的时候就遇到了你,你没让我等太久。你说了却不来接我,我是生你气的,我吃不下饭,那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就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只是逗逗我,然后就不想理我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我自己,就不是自我感觉的那么优秀,你让我伤心了,坏邱阳。”顾影捶打他的胸口:“我都想大哭一场,撕心裂肺地好好哭一场,我都想我们是没有结果的,你只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我没能真真切切地吸引你,让你喜欢。可……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你,我觉得我好可怜,好不容易有一次心动,竟有这种结果。你太狠心了,十天不出现,也不给我一个消息,哪怕你不想继续,你给我说一声不行吗?我又不会赖着你不走,我只是不甘心,还想见你一面,想和你道个别,说不定你会解释一下,哪怕是假的,我也会不顾一切去接受的。”
    “影儿……”邱牧阳抱了她,不知语从何出。他知道必定是这个结果,自己一眼就看出她的性格,明知她一旦入情就会全身心投入,用情深不可测,是无休止的精神恋爱,这种方式太累,弄不好她会爱极生恨,做出不可预估的事情来,但此刻剧情已由不得自己编写了,“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 的想法已是空谈。
    “我都快觉得无可救药时,你就出现了。”顾影便仰了头欣笑地望他:“再见你,我依然会心动,这种感觉很奇妙。现在你抱着我,我觉得我浑身都舒畅了,好快活,真的好快活。”
    “啵……”邱牧阳微笑着,轻吻作答,依旧不发一言。
    “不过,我……我还是难受,想你再抱抱我,使劲抱抱我,好长好长时间的那种。”言毕,顾影负情凝神,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