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娜美甩动蓝色的短发，回头看着黛西：“喂，你就那么相信梁霄？”
    小泽娜美——玉祖命
    “当然！”黛西用力点头，“你见过任何一个人来到甲级，却还在为凡人最朴素的委屈而伸张正义么？”
    “那不是因为可以攒信仰之力么？”小泽娜美狐疑。
    “是先帮他们伸冤，才发现可以攒信仰之力！”黛西更正。
    小泽娜美觉得那铺天盖地的梁霄粉丝团可能是黛西建立的，她现在的所有举动都标志着——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粉丝头子，而且智商还不太高。
    “他完全可以选择把你扔在东洋的，但还是帮你激活了东洋第一个神格，也是最后一个神格玉祖命，把你带到大夏，甚至还带到金吾卫交流学习。”黛西伸手揉小泽雅美的脑袋，似乎是在教育她要感恩，尽管她们两个同岁。
    “师父原本以为他想泡我……但是我们好像都看错了，他和萧小姐的感情非常好，他们像是真正的夫妻那样相处，互相迁就着对方。”小泽娜美扶着栏杆，看着同胞咬牙切齿啃馒头的模样，她不忍心再看，又不忍心不看。
    “啪。”一个黑色塑料袋扔进了底层的商铺，那些东洋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一个个都叼着馒头上来一阵争抢，强如小泽娜美都没看清袋子里的东西，就被抢夺个精光。
    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好像是在喂池塘里的鱼，甚至圈里的猪。
    “那是什么？”小泽问黛西。
    “一些临期的肉松，体力劳动还是要补充蛋白质的，有时候我路过的时候会从仓库里拿点，梁霄说小泽奋战在一线，战后要把这些人活着交还到你手上。”背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山城节度使陈远，号称节度使中战斗力第一的男人。
    他的战斗力是否第一有待商榷，但是治理能力倒数第一毫无疑问。
    “节度使先生，您怎么来了？”黛西看向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嘴里叼着两根烟，潇洒自在。
    印象中大夏的每一个节度使现在都应该忙得焦头烂额，他活得真不像一个节度使。
    “赤甲让我把节度使辞了，让镜诗来担任。”陈远好像丝毫没有因为丢失职位而失望，尽管这是三个月内第二次解职了。
    镜诗这位长腿女神踢技在天策府算是第一，之前是金吾卫一队队长，在之前的保卫战中累积战功成为金吾卫三位副队长之一，短短几天又成了山城节度使，可谓是火箭提拔。
    “梁霄约我来喝茶，现在的洪崖洞又没有穿热裤的姑娘，夜晚也没有灯火璀璨。”陈远含糊不清地说着，看见天际一道流光闪烁，落到他们头顶上方三十米左右的位置。
    那道光芒冷冽，好似一道月光切开云层泄落在建筑的某个角落。
    显然是月欺霜到了。
    她身披银甲，背着斩马大刀，一头长发似乎刚刚洗过，干练爽利。
    “欺霜这气息……甲级中期了吧？”陈远爬到她所在的楼层，拍着手，一边对身后两个外国姑娘介绍，“你们看，我带出来的人，现在是大夏的中流砥柱！”
    “你怎么才甲级刚入门？”月欺霜直接一句话打断了陈远的发言。
    陈远大怒：“什么叫甲级刚入门，那叫甲级！全世界能有多少个甲级？！”
    “你怎么才甲级刚入门？”一把黑伞腾空，李长戈踏着黑伞落地，对陈远发出自己的疑问。
    “你怎么才甲级刚入门？”梁霄也紧随其后。
    “有完没完了？！”陈远要暴走了，全世界能打得过他的人类不超过两个手掌……这里占了一半。
    “陈远伯伯！”林苏雪蹦蹦跳跳地拿着一个冰淇淋跳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我哥给你激活神格的时候不是甲级入门了么？怎么现在还是甲级刚入门？”
    陈远很想退出群聊。
    月欺霜带着他们穿过洪崖洞，到了上边的火锅店。
    九宫格热气腾腾的，鸭血、鹅肠、毛肚、大刀切肉一盘盘放在小碟子里，等着下锅一起沸腾。
    火锅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梁霄、陈远、月欺霜、李长戈、雨昊、萧雨彤、林苏雪、黛西、小泽娜美一共九个人，多是患难过的战友，朋友。
    梁霄坐在那里，先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今天我请客。”梁霄开口，“点菜点酒随意。”
    酒过三巡，吃饱了，只剩下牛油火锅咕噜噜地冒着烟。
    梁霄拿出一个保险箱把自己两台手机和通讯手环往里一扔：“把所有通讯设备放进去。”
    其他人脸上满是错愕，显然连一起过来的萧雨彤、林苏雪都不知道梁霄想做什么。
    月欺霜和黛西两个人的动作最快，手机关机，摘耳机，扔进保险箱。
    梁霄把保险箱放到李长戈手里：“带回燕都，其他人跟我走。”
    “卧槽？去哪儿啊，带我一个。”李长戈睁大眼睛，“你小子不信我是吧？”
    “我们要离开几天，你最熟悉方舟审判的打法，你留下。”梁霄的手放在了李长戈的肩膀上，“在我回来之前，你给我保证大夏一寸阵地都不能丢。”
    “md，难度那么大么？我就是个成人店的老板。”李长戈一把拍开梁霄的手，“你让我混吃等死行不行？”
    “再帮兄弟一把。”梁霄接着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李长戈心里顿时觉得压了座山，对这个孤儿来说，家国大义没什么想法，但是兄弟情义……
    “最后一次。”李长戈拍开梁霄的手，“但是我的打法你是知道的，打不过的架我不打。”
    “打不过的架，你让赤甲来。”梁霄说着，走到火锅店的厨房，拉开一个柜门，那走柜门后的木板，里面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呼呼地往外吹着冷风。
    “其他人，跟我来。”梁霄说着，向着洞口一跃而下。
    从外面看起来，这家小店依旧飘着火锅的香气，里面的人，或许是在决战之前见一面，在叙旧，在酒香中回望过去，畅享未来。
    但是真正坐在火锅前的人只剩下了一个李长戈。
    他再次伸出筷子，把大刀肉片扔进沸腾的锅里。
    几秒后，他去捞，肉好像不见了。
    放下筷子，拿起保险箱，头顶的天空似乎有飞机掠过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杯子，对着天空说：“一路顺风。”
    然后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