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李长戈理解的方舟审判
作者:秉灯人   世间若有不平事,午夜奉我一炷香最新章节     
    梁维尼,黛西,两个生力军带着他们的人冲进了战场。
    来的还有小泽娜美,那个在东洋机场遇到的蓝发姑娘,梁霄让她获得了0499玉祖命神格,现在她是国际支援队的一员,为人类奋斗,也在为同胞战后的生存权奋斗。
    她管梁霄叫师兄,他师父秋田吉康让她这样叫的。
    绝大多数时候梁霄都是个心软的人,你叫他一声师兄,他会保着你的。
    长长的铁路和浓雾没有尽头,李长戈和梁霄各自在两根平行的铁轨上走着,好像在走独木桥。
    浓雾中看不真切,这对身影居然有些三分像热恋中压马路的情侣。
    李长戈叼着烟,慢悠悠地说着:
    “方舟审判啊……最开始的时候,李黄粱想要探究冲破甲级,冲破超凡者生命极限的秘密,他带着天下道门的经验走出海外,建立了方舟。”
    “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各国死守着食人种的秘密,都觉得食人种是一种隐秘的外星生物,都觉得自己的研究已经快人一步,没有人想合作。”
    “于是李黄粱只能去找孤儿,尤其是在战乱地带。”
    “救着救着吧,就陷入了迷茫,他们开始觉得食人种的存在其实是人类的自作自受。”
    “那些战乱,那些纷争,那些土地和资源的争夺诞生了灾难和恐惧,然后食人种开始滋长——从这个角度来看,食人种并不算是什么邪恶,而是这个世界自我调节的一种手段。”
    “在师父留下的传承里,当年的他问了今天的我一个问题——那些孤儿去找北美报仇,我们该不该阻止?”
    “北美用炮弹摧毁了他们的家园,他们用食人种淹没的北美,这时候我们该不该站出来告诉那些孩子——你们不能用食人种。”
    “在他们历经苦难的时候我们只在网上发表怜悯,但在他们报仇的时候我们居然拿起武器去阻止他们?”
    “他们用食人种是因为只有食人种会给他们力量。”
    “你爸妈被人打死了,你去报仇难道还在乎手段合不合法?”
    “师父说——他说服不了李黄粱去阻止这件事,整个天下道门都说服不了。”
    “最后他们只能给出一个结论——食人种的泛滥,是人类纯粹的自作自受。”
    “到了这里,方舟审判就走上了和初衷完全不同的道路,他们想要让人类和食人种一并灭绝,然后由摆脱了人性吸收食人种基因的全新物种——超凡者接管这个世界。”
    “他们要建设一个个乌托邦,每一个人都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向着让蔚蓝星域成为更高等级的星域而努力。”
    “他们希望财产是公共的,遗产是公共的,每个人在适合自己的岗位上拿着相同的报酬。”
    “这一切只有在抹杀人性的前提下可以实现。”
    “有人同意,有人反对,然后方舟审判先和食人种爆发了一场战争,李黄粱就死在那个时候。”
    “方舟审判分崩离析后,他的遗产被人拿走,重建了这个组织。”
    “组织的目的还是一样简单——人类没救了,放任人类这样下去只会让食人种数量越来越多,干脆在食人种彻底压死人类之前,提前策划一场两个种族的决战,最后超凡者重启这个世界。”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计划挺伟大的。”
    “如果你站在一个全局的角度上来看,这个计划更像是电脑即将被病毒攻陷,你选择格式化电脑,清除所有软件来保护硬件。”
    “当时在传承里,师父问我认不认同方舟审判的想法时,我说——如果形势真的到了这一步,我认同。”
    “师父狠狠抽了我一巴掌,然后把传承给了我。”
    “我也不知道这老头什么意思,反正他让我想办法把方舟审判掌握在自己手里。”
    说着说着,李长戈看向梁霄:“他说如果我掌握不了,那就把这些事都告诉你,看看你想走哪条路。”
    梁霄看了李长戈的脸很久。
    如果是别人这样告诉自己,梁霄一定觉得那个人是在策反。
    但面前的是李长戈,救过自己,救过萧雨彤,他在凄风苦雨中撑着一把伞,保着山城那一亩三分地上的人。
    他不争名,不夺利,他随波逐流,却在风雨中成为中流砥柱。
    梁霄觉得他不是在策反,他真的担心九州监察走上方舟审判的老路。
    梁霄低头看着脚下的铁轨:“不是我挑拨你们师徒感情,我觉得他是在甩锅。”
    李长戈愣了愣,他似乎没想到这方面。
    “从律师角度上来说,这段话有一个明显偷换概念的点。”梁霄抬头,发现自己即将走进车站,“这是一条剥离人性才能成就的路,但是纯种的人类死亡了,并不意味着人性的剥离,如果真的要重启这个世界,那就让人类、食人种、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物与文明一并消亡,等待地球重新选择一条生命的进化之路。”
    “如果做不到,那这条路就不该是这样走的。”
    背后亮起了火车的灯光,又一班列车将要进站了。
    灯光撕破了浓雾,它准时准点地进入郑州站。
    “趋吉避凶,这不是人性,而是所有生物的特性,下一代的生物大概也是这样的,所以别寄希望于重启了。”梁霄低头,看着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鳞片,“老李,我还是相信拳头,你呢?”
    “我不信拳头。”李长戈摇头跳向一边让列车进站,两个人被火车分开,李长戈自言自语,“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走到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