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是人吧？”梁霄走到电梯边，回头看那个前台小姑娘。
    他觉得这个姑娘的眼神很有意思，这段时间他平均每天都要看见五个食人种，但是没有一个食人种的眼睛那么充满灵性。
    又像是纸人的脸上嵌入了活人的眼睛，说不出的怪异。
    小姑娘一捋额前长发，挡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是的呢，改造得怎么样，梁总监察？”
    她的笑容很好看，但是脸上的血色是腮红画上去的，嘴唇上口红色号很淡雅，但是和皮肤其他位置的青白色难以衔接，看久了好像是在看一个活了的纸扎人。
    对方能把一个食人种明晃晃地放在前台，摆明了就是告诉梁霄——我知道你来了，而且今天在这里的人都不怕死。
    “还不错，你们的生物科技进步得挺快。”梁霄心中明白，这大概是方舟审判的新科技，这个组织在人类和食人种之间游走，生物技术掌握得相当纯熟。
    他还是尽量表现得毫不惊讶，以显示天策联盟情报机构的强悍，让对方觉得自己在方舟审判也有着极多的暗探。
    “议长在三楼餐厅等您，电梯里有人会带您上去的。”小姑娘红唇弯曲挤出笑容，“我们准备了茶点。”
    梁霄叹口气，摇头：“我在天策联盟也给议长准备了茶点，可惜他一直不敢去喝，挺怂的。”
    说完，电梯门开了，空无一人。
    只有一面镜子，映照着梁霄的脸。
    但是很奇怪，正常的镜面应该是与真人对称的，面前的镜子并没有形成镜面对称效果。
    梁霄觉得这不是穿帮，而是对方明晃晃地告诉自己——镜子是一个食人种。
    “镜中人，中阶食人种里常见的一种，我太特么熟悉了！”梁霄甚至直接伸手进了镜子，和镜子里的自己握了握手，“当时我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就宰过一只，看见你很亲切啊！”
    镜子里的食人种明显还想故作玄虚一下，但是梁霄打碎了他的节奏。
    当时在幸福里公寓的时候，一个镜子里的食人种吞噬了保安服，再要吞噬梁霄，当时梁霄拿着一块镜子碎片一路疯砍，最后靠着电梯坠落的冲击力活活震死了镜中人。
    后来林苏雪承认是自己觉得应该给梁霄一个机会，于是切断了电梯的缆绳——能不能活，就看梁霄的命硬不硬。
    梁霄说的是事实，可是镜中人觉得很憋屈，什么叫“我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就宰过一只”？这句话和人格侮辱没什么区别。
    可能是看穿了对方的想法，梁霄脸上的笑意更甚：“别多想，我就是在侮辱你们这个种类……太逊了！走吧，带我去找议长。”
    镜中人觉得很难受——你今天如果还是个普通人，看我怎么弄死你！
    可惜了，直到梁霄到了三楼走出电梯，他都没有任何发飙的机会——对方现在是特么的甲级，而且按照他妖孽的修炼速度，很可能已经甲级中期了！
    一路上，梁霄看见很多漂亮姑娘在迎接自己，脸蛋很棒，身材很棒，种族也很棒。
    十七个姑娘，十七个种类的食人种，梁霄甚至看见了猫娘。
    最后，他才看见坐在茶餐厅里，正在洗茶待客的中年人。
    一个像极了方舟议会议长莱茵·赫伯特的中年人。
    他听见脚步声，慢悠悠地抬头：“梁先生一路走上来的时候，故作轻松的模样，显得有些僵硬。”
    梁霄没有看他，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还扭着头看后面，嘴里自言自语：“有时候仔细想想，食人种其实挺棒的，能够实现一些通过特效才能搞出来的比例……比如那个长腿猫娘，这腿长快一米一了吧？”
    梁霄回头看向中年人，问了句：“怎么称呼？”
    他似乎丝毫没有听见对方的讽刺。
    “莱茵·赫伯特。”对方脸上挂着微笑，把一杯茶摆到梁霄的面前，“来到大夏，按照大夏的规矩，请您喝一杯。”
    梁霄二话不说，把两杯酱香拿铁砸在桌上。
    “咖啡是你们的规矩，酱香是我们的规矩，咱们谁都别占谁的便宜。”梁霄直接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既不用喝对方的茶水，又不显得自己怂。
    “在我的印象里，莱茵·赫伯特先生是一个为了人类奉献一生的老英雄。”梁霄说着顿了顿，“哪怕他人设崩塌了，我也不太愿意用这个名字称呼你，你换个名字。”
    莱茵·赫伯特：“？？？”
    “就叫小约翰吧！我小学英语老师叫老约翰，一个做梦都想赚钱去洛杉矶开餐馆的中年人。”梁霄打开咖啡，闻了闻，“后来他的梦想实现了，两个月前餐馆开业的时候发了朋友圈，上个月我炸掉洛杉矶的时候看见了他的店，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街角，我特意在他的店门口摆了三根香烟。”
    莱茵·赫伯特内心五味杂陈：我特么现在做不了莱茵·赫伯特也就算了，居然要当一个小学老师的儿子？
    “梁监察，这是我的地盘，这里有四个甲级强者，这里的信号屏蔽了，我们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莱茵·赫伯特的手伸向咖啡，但最终还是顿了顿，拿起了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梁霄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食人种的隐藏能力极强，甲级食人种不主动攻击的话，几乎完全没法发现。
    不过他还是面带微笑：“四个？我还以为十个呢！你打算再谈会儿还是直接打？”
    “梁监察胆识过人啊。”莱茵·赫伯特看吓不到梁霄，脸上笑意更盛，“今天让梁监察来，是想向梁监察展示一下成果……展品您已经看见了。”
    “猫娘？”梁霄拿着咖啡饶有兴趣地再看了眼。
    莱茵·赫伯特对梁霄插科打诨的本事已经见识了，他脸上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在人类与食人种赌约即将生效的今天，方舟审判研究出了一种技术——把人类改造成食人种，同时保持人类思想的技术，梁先生已经见识了。”
    “当然，不管梁先生感不感兴趣，全世界各国超凡者主要领袖也接到了我们的邀请，观看我们的全新技术，他们似乎都很感兴趣。”
    “我想，我们合作，大夏人一定会安稳地度过这一次灭绝性的危机，同时，拥有食人种般更强的力量。”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对么？梁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