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三百年前的信笺，羽毛笔沾染墨水写就古堡“约克山东”的地址。
    下面一个个来自不同时代的人名，标志着古堡的几代主人之间的传承。
    这座始建于1701年的城堡因为无数名人的婚礼，已经成为的守护爱情的标志。
    梁霄不知道一座城堡的价值，他只知道大概值很多钱。
    但是他的人设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所以他起身，放下手中的牛角餐包，
    “我们大夏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梁霄伸手推辞，“而且我来欧洲，只是商议食人种和方舟审判的事情，与利益无关！”
    他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那张兰姆·阿涅利让他填写的支票。
    “当时随便写个数字，为了让各位相信我会尽力救助陷入幻墟的人。”他说着把支票推到了兰姆的面前，“这张支票，您也收回去，梁霄来欧洲，不是来赚钱的！”
    长桌之上，人们微笑着赞叹着。
    但大家都是人精，当然没人觉得梁霄是真心想推辞——或许他只是看不上。
    连五十亿欧和一座三百年大型古堡都看不上，他的胃口有多大？
    幸福里公寓二层入口，林苏雪把陈蔓拉了出来：“你快帮我看看，我哥怎么又把钱扔回去了？他虽然是个好人，但到手的钱不赚王八蛋啊！”
    陈蔓：？？？你哥是个好人？？？那个拿白纸把我蒙住不让我呼吸，一旦挣扎喉咙里的强碱就把我胃肠烧烂的人是李长戈？
    从一层大厅的一扇窗，能看见梁霄的第一视角，陈蔓看着梁霄推却万金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作呕。
    在黛西的眼里，梁霄就是诺亚方舟，只想带着人类走向生命的彼岸，所以永远把梁霄的行为往好处想。
    在陈蔓眼里，自己只能算个坏人，而梁霄则是彻头彻尾的恶魔，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居心叵测。
    这时，只见梁霄依旧站着，发出一声轻叹：“各位在座的都是长辈，都是身经百战，执掌一方的聪明人，大家都有着大智慧，我梁霄也不在大家面前弯弯绕绕的了。”
    他环顾这些贵族，心中感慨着欧洲的现实——这些贵族全是超凡者。
    人类激活命格的几率没那么高，那么唯一的解释是——家族里哪个人成为超凡者，家族里那个最高等的爵位就由他继承。
    也对，用家族资金打造超凡者，给超凡者地位，然后超凡者保证家族的繁荣昌盛。
    梁霄简单地说了一下人类世界和归墟之路之间那个布满锁链的空间，说北美的航天计划曾经到达过那个空间，说陨落在那个空间里，曾经与食人种血战的诸路神灵。
    然后，重点说了自己关于不平庙的构想与实践。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梁霄在用不平庙收集信仰之力，天地正气这件事情欧洲肯定有所耳闻。
    而且当时耶稣神格在完全湮灭之前就曾经提到过关于信仰之力的事情，搞不好欧洲的古籍里也有这方面的故事。
    梁霄深知，要想取信于人，必须拿出来真东西来。
    “梁先生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来我翻阅国王藏书阁的旧约圣经时，见过未曾记录在印刷版里的一句话。”长桌末端的荷兰伯爵与身边的人轻声低语。
    在座的都是超凡者，这么近距离的轻声低语被他们感知到，于是这位伯爵瞬间感觉几十道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射向了他。
    “奥维斯伯爵先生，那句话是什么呢？”兰姆·阿涅利问。
    这位伯爵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是在回忆，在思考，脑海中翻阅着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张羊皮纸。
    他低语：“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光照不到心里，我便消弭了，于是亲自给魔鬼留了余地。”
    他像是唱诗班一样低吟着句子，“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这句话在全世界发行的圣经里是有的，消失的是后半句。
    这句话乍一听就是一句普通哲人的警世恒言，只有你放在特殊的情境里才会感到怀疑——是不是我们缺失信仰，所以神灵不再返回人间？
    那什么是信仰呢？
    各地的神庙依旧有人在瞻仰，历史书上依旧有神灵留下的遗迹，教堂的钟声永远伴随着信徒们的祷告。
    “你们具象了，也限制了神灵。”主位之上的梁霄缓缓摇头，“曾经大夏也是一样的，我们将那些曾经有丰功伟绩的人类当做神灵去祭拜他们，希望得到他们的保佑，我们将此当做信仰。”
    “我们错了，神灵可能不是那些过去的人，而是现在活生生在这个世界上，庇佑一方的人类。”
    “当你以雷霆劈开世间黑暗的时候，你就是宙斯了。”
    “我想议长教授那么多的学生，将欧洲的食人种危害压到最低，或许他也符合这个标准——我想试试他能不能得到神格。”
    梁霄说完一段话，刚刚要换气直接换下去，立刻有人说话：“议长是有神格的。”
    “是的！”梁霄拿起手中的刀叉，对准了面前的法棍面包，“阿涅利·法拉利·黛西同志和我提起过这件事，当时我只觉得以议长的功绩，他的神格强度还是太低了……或许他可以和我一样，通过为民伸冤的方式去获得一份正气，去开启那个尘封的世界……”
    “我的初步设想是在各地建立神庙，接受民众的伸冤，毕竟你们欧洲和大夏不一样，大夏想要办一件大事，天策府和千牛卫都能为我申请到足量的资金，我算了一下，一个神格平均需要300亿资金支出，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你们欧洲则是需要有个人领头，向各个家族各个企业筹措资金，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议长了。”
    梁霄说完开始切面包，涂上黄油，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他饿了。
    长桌之上，人们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幸福里公寓里，林苏雪扯着自己的双马尾跳脚：“哥哥干嘛啊？怎么把好不容易探寻到的获得神格的方法透露出去了？那欧洲不是后来居上了么？”
    身后陈蔓用那蛇魅的眼神盯着梁霄的举动，忽然问了句：“如果这些人拥有了获得神格的办法，就能获得神格么？”
    “当然不能！”林苏雪斩钉截铁，“哥哥能获得神格，是因为我们在归墟之路把灵魂提升到了极致，本身又拥有耶稣、撒旦、奥丁的三神格融合，才用强大的神力强行唤醒了一个个大夏神灵，那信仰之力只是一把钥匙，让神格觉得继任者的人品可以被托付。”
    “恶毒！”陈蔓忽然给了梁霄两字评语。
    林苏雪回头，双手叉腰：“你再说哥哥，我把你扔拔舌地狱里去了啊！”
    陈蔓稍稍往后缩了缩，向着梁霄的方向竖起大拇指：“睿智！”
    林苏雪满意地微笑，然后凑了上去：“快，跟我说说哥哥到底在干什么，说得好我给你个痛快，放你去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