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给自己取个名字，然后带我去看看是谁要毁灭你的人生。”梁霄又伸手把魔女拉了起来，屁股都没把地板捂热乎。
    “你找不到他们的。”魔女被梁霄拉起，这短短几分钟里，她的脸从狠毒，到迷茫，到现在的凄然，然后她开口。
    “组织一共有19万人，他们可能是路边的清洁工，可能是最底层挣扎的走线者，可能是中餐馆里的洗碗工，可能是华尔街巨头，甚至可能遍布全世界所有大国的核心。”魔女轻轻摇头，“凡人只知道光照，共济，他们看不见真正掌控世界的力量，他们叫——方舟审判。”
    黛西绷直了身子，欧洲超凡者议会的别称也叫做方舟议会。
    月欺霜愕然，心想：这就感化了？刑讯逼供都没那么迅捷吧？
    “缺什么就给什么，梁霄最擅长弥补心理创伤了。”赤甲低语，从梁霄没杀魔女的那一刻他就猜到结果了。
    面对魔女这种人，你得学会设身处地，但是生活一帆风顺的人来劝说肯定是隔靴搔痒。
    只有真正从困境中走出来过的，才能把话说得那么歇斯底里。
    “议会内部虽然有些看不见的触手，但是大多数的力量我很清楚，肯定没有参与这件事。”黛西斩钉截铁地反驳。
    “不是你们那个十二个国度组成的，效率低下的破会议。”魔女鄙夷地看了眼黛西，“从‘方舟’人工智能立项开始，方舟的计划就是用一场潮水淹没世界，筛选出一条更加精简而强大的生物链。然后集合这个世界和食人种的资源，潜力，尝试往上推动。”
    “行了，你们别大眼瞪小眼了，你俩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组织！”梁霄挥了挥手，阻断魔女和黛西两个人的眼神交锋。
    魔女这么一说梁霄就明白了，所谓的方舟审判就是用方舟人工智能做出最优筛选方案。这个组织背后的人也知道星域上限这件事，不知道是人类在利用食人种，还是食人种在利用人类，或者是双方自作聪明都觉得自己利用了对方。
    总之他们在用大浪淘沙，重铸生命的方法去强行完成这次生命进化，设想很天才，也很残忍。
    “他们这个方法说到底就是一个程序，他们想尝试维持这个世界的基本运行规律的前提下替换个体，比如把黛西换了，把我换了，把赤甲换了。找到更好的基因组成方式和训练方式后，再把已经被替换过的人换掉，就是一次次地程序升级，直到程序完成升维。”梁霄鼓掌，“这种方法挺棒的，隐蔽，悄无声息，极少量破坏社会运转。”
    “棒？”魔女开始搞不清梁霄的逻辑，他不是坚定的反对者么？
    “我是说，对于程序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更新方式，但是他得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不是世界的操控者，人也不是不会反抗的字节。”梁霄对着魔女摇了摇头，“你们背后的老大是谁啊？他搞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现在呢？他想用这种方法格式化，重启一个城市做实验？”
    魔女的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生化危机，尸潮涌现，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场失控，是一场意外。
    就算知道方舟审判存在的人也会认为方舟的计划出现了失控。
    但梁霄的观点是——格式化，重启，实验。
    这和魔女得到的情报不谋而合。
    “我也觉得，这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进攻！”黛西开口附和，“如果这个组织打算完成人类实力维度提升的话，最好收集一个城市所有人的基因，然后直接灭绝这个城市里真正的人类，将听话的自己人放进去，按照原来的方式进行生活，然后依次对每个人升维，形成全世界的人类升维样本！”
    “最后北美只想要人类世界解释——洛杉矶出现一场抗议动乱，导致大量商铺，车辆被砸，基础设施被破坏。然后在几天内完成秩序梳理，一个月内完成重建，洛杉矶就还是洛杉矶，因为每个人都被替换了。”
    大家再次看向黛西。
    人们发现黛西的智商其实很高，大局观很很好，一句话点透了问题的关键。
    公主的思维能力和想象力还是很棒的，但是太容易先入为主了，在她的印象里，梁霄是个愚钝但品性高洁的苦行者，天赋低微但是生活给他的苦转化为他的幸运，从而踏上通天大道。
    所以她对梁霄的初衷和偶尔的灵光乍现都不会感觉惊讶。
    梁霄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公主的脑海中生成这样一张人物画像。
    但是公主确实把自己想说的一切表达得清晰明确，甚至她还想清楚了“灾后重建”工作，比自己都多想一步，不愧是被当成下一位议长培养的家伙。
    “现在怎么办？阻止丧尸蔓延？”月欺霜抱着长刀靠着墙根，等待弟弟发号施令。
    “多点开花，哪儿挡得住？估计梁霄骗小姑娘……”赤甲开口，看见月欺霜瞪了他一眼连忙改口，“梁霄点化迷途羔羊的这段时间，洛杉矶已经全城沦陷了。如果你们分析得是正确的，我们只能等，看看这个方舟审判用什么办法清理掉那么多丧尸。”
    梁霄看向魔女：“知道他们下一步行动计划么？”
    “每一步的行动都有负责人，我只负责杀她，杀完就去欧洲替代她的角色，后面的任务等通知。”魔女扫了黛西一眼，两个人继续互相瞪对方，比谁眼睛大。
    “通知任务的方式是什么？”梁霄追问。
    “我们这种被制造出的人，思想能够进入一种特殊的，类似于归墟之路的副本，每个人都有一个专属房间，在那里我的上级可以对我进行交流，只能他召唤我，我无法召唤他，而且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魔女耸肩，表示自己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加密方式很高明，梁霄都觉得有些棘手。
    他嘴里呢喃：“等着对方出现再去找他们，太被动了，得让对方主动来找我们。”
    萧雨彤贴着梁霄站着：“怎么找？除非这女孩身上有定位系统，现在很少有人在谍报者身上装定位了。”
    这一个月时间的风声鹤唳，无人可信确实把萧雨彤的反追踪给练出来了。
    确实，你能追踪我就能反追踪，作为一个在暗处的势力，最忌讳在自己人身上安装这种可以给敌人提供线索的设备。
    “要不然……”梁霄忽然抬头，摸了摸下巴，“我把洛杉矶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