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淡定，你哥还没结婚，你别拼着拼着少了点什么东西……”梁霄连忙制止林苏雪。
    “你是在质疑一个四阶顶峰生物的能力和见识么？”神格对梁霄的态度感到疑惑，他觉得林苏雪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至尊。
    “强归强，不靠谱归不靠谱，两码事。”梁霄连忙让神格闭嘴。
    他和林苏雪天生互补，他不做没把握的事，林苏雪不做有把握的事。
    “哥，你要相信我，我有把握的！”林苏雪撇着小嘴信誓旦旦。
    “几成把握？”梁霄问。
    “管他几成，干了再说！”林苏雪大有把梁霄献祭的架势。
    林苏雪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对哥哥下手的时候从来只通知，不商量。
    梁霄感觉自己被推着往不平庙门外走，自己的灵魂和堕落圣天使放一起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一节节拆分开来。
    把他们融成液体，扬成气体，用尽一切方法把他们打开，与那浩浩荡荡的天地正气相合。
    天地正气几乎没什么副作用，很容易吸收，但林苏雪是要在神格，人类，正气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创造出一个类似于怨灵又能在世间行走的生命体。
    这个生命体最好能在现在就把来自食人种的“命格”给抹掉，也抹掉食人种带来的副作用，那谈何容易？
    山城被惊动了，赤甲带着山城另外两个乙级强者用最快速度赶到了不平庙，但是他们进不去。
    一旦靠近不平庙，大脑立刻一阵鼓胀，像是要炸开。
    周围整整三十公里的人们发现自己的手机信号不断上下跳动，有些手机甚至直接没了信号。
    世界也被惊动了，无论是监测卫星，通讯卫星还是气象卫星都能明显看见山城上空的辐射与云层变化。
    “地震？”
    “海啸？”
    “还是山城在做什么对撞实验？”
    全世界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山城，可惜山城谍报网基本被拔除干净，他们在山城的眼睛瞎了。
    “把不平庙附近的道路封了！”赤甲下令。
    他忽然感觉有些可笑，自己一直和梁霄在等，看看谁敢封不平庙。
    没想到自己是第二个下达封庙命令的人。
    看不见的，无法感受的能量不断冲击着小小的破庙，赤甲偶尔能看见梁霄的身影。
    偶尔又看见梁霄像是气体一样飘散，像是雨水一样坠地，像是流沙一样扬起，又像是食人种一样死死贴在地上。
    “他在干嘛？”有人问赤甲。
    “鬼知道。”赤甲回答了三个字。
    倒也是实话实话，全世界只有林苏雪知道梁霄此刻在经历什么……连梁霄自己都不知道。
    陆陆续续天策府不少人都感应到了这里的异常，来到了不平庙附近，只是没有人能靠近不平庙最后一公里。
    他们只能等。
    “用人类基因做媒介失败了。”
    “用神格做媒介失败了。”
    “用我自己做媒介也失败了。”
    “只能试试用本源做媒介，哥哥有戾和疾。”
    “但是本源能被互相同化么？”
    “很危险吧？”
    “哥哥好不容易破了这么一个大案，搞出那么大的一场风暴，引起那么浩大的正气，千万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啊！”
    梁霄躺在那里，他已经被拆得麻木了，听着林苏雪的自言自语，他倒是理解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
    贪官缩头了，污吏也畏手畏脚，未来可能不会再有那么强大的能量潮出现。
    这波能量潮足以把梁霄推上甲级，但是甲级有什么用呢？
    甲级救不了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同化本源吧！”梁霄发声鼓励林苏雪，“都赌那么多次了，不在乎再赌一把！”
    “会很危险，如果作为人类的基因和思想被本源磨灭了……”林苏雪咽了口口水，“那么哥哥……”
    “赌了才有可能赢。”梁霄的语气很平静，“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命运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
    在一场决定人类命运的实验中听见这四个字，林苏雪忽然噗呲一乐。
    她想起了梁霄曾经在幸福里公寓不顾一切地冲上四楼，跟自己说了句“交个朋友”。
    两个人的故事就开始了。
    她们好像一直在赌。
    梁霄赌林苏雪还有点残存的人性。
    林苏雪赌梁霄会帮自己平反。
    他们都赌赢了。
    两兄妹是求稳的老实人，普通人，被命运逼得只能走上赌桌。
    但是自从走上赌桌，命运没让他们输。
    或者说，命运给了他们1%的赢面，他们找到了。
    “命运要是不打算和我们交朋友呢？”林苏雪说着，将自己的超级本源“同”捧在胸前。
    “那就干他。”梁霄闭眼，感觉两股本源在身体里虬结的感受。
    下一秒，林苏雪扬拳，狠狠砸向梁霄！
    山城近千万人听见了声声巨响轰鸣。
    好像有人在耳边捶打钢铁。
    人们愤怒地推开窗，寻找音源的方向。
    他们只能看见天上的云像是手掌一样，散开，聚合。
    再散开，再聚合。
    整座城市上空的浓云越来越厚，渝中区的天空还在不断响起巨大的声响。
    【山城渝中区出现连续雷暴！】
    【山城出现异常现象，是不是要有大灾了？】
    【赶紧收拾行李跑吧？】
    【跑？跑到哪儿去？小灾不用跑，大灾跑不掉，安静呆着吧！】
    【会不会是有什么超高科技实验？】
    【你家高科技实验在市中心？】
    互联网上，人们众说纷纭。
    忽然，天暗了。
    厚厚的积雨云笼罩住了整个天空，再也没有一股力量能把它分开。
    整个渝中区的电压开始不稳，信号传输速度急速下降。
    捶打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越来越小。
    超凡者发现不平庙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微弱。
    于是他们开始尝试接近不平庙，走进不平庙。
    破庙还是和以往一样，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唯一不同的是，神案之上多了一颗蛋。
    一颗一人多高，黑色的，看起来像是化石的蛋。
    他们用最先进的仪器照射，找来能够透视的超凡者观察，却依旧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梁霄呢？”有人问赤甲。
    赤甲只能指向那颗蛋。
    他也不知道守在不平庙的梁霄去了哪儿，这颗蛋只能是唯一的解释。
    “啪”
    一滴雨砸在了蛋壳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人们抬头，看见雨滴落下。
    好大的雨滴，每一颗都有大拇指粗细。
    它连成雨幕，在几分钟之内蔓延开来，将整个山城困在雨牢之中。
    路上的车慢慢都靠边停下了，因为雨刮器开到最大，他们也看不清回家的路。
    人们缩在车里，缩在屋檐下，缩在房里，惊恐地看着暴雨席卷整座城市。
    天。
    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