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的能量被两个人分成了两支军队。
    每一股罡气，每一颗石子，他们都是天地之间的一个卒子，在各自的统帅扬棋之后拼死搏杀。
    女鬼强势，梁霄弱势，但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几秒钟就能立刻分出胜负的。
    林苏雪没有再说话，她不打算附身在哥哥身上了。
    几天前，梁霄用一招“凤鸣岐山”都只能撑五秒，现在他捏合命格和神格突破重围，再硬生生用出不平庙萧道人展示的这一招“琼天剑海”。
    每一步看起来都不可能，但是梁霄做到了。
    “看我秀他！”梁霄说这句话的时候，估计心中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林苏雪原本觉得梁霄用出“堕落神凰”挡一招以后，想用自己超凡绝伦的速度往赤甲那里跑，逼对方离开。
    可是梁霄在反打，他不止在反打，他在冰剑之中穿梭，身体直奔空中那一席白衣而去。
    他居然想留下这女鬼！
    “我哥疯了。”林苏雪给梁霄的行为下了四个字的评语。
    梁霄真的疯了，他就好像潘凤指名道姓找吕布单挑，真的被他破开冰剑冲到了女鬼的面前。
    尽管浑身骨甲被冰剑砸得破碎不堪，哪怕身体到处遍体鳞伤，可梁霄的气势越来越强。
    在生死一刹的危机面前，每破一步，他都感觉自己的气机都在发生变化。
    他体内的能量好像越来越弱，但是五脏六腑之间的联系愈发紧密。
    身体里的气机在不断地同化，再同化，整个身体所有的细胞好像拧成了一股绳！
    当梁霄来到女鬼面前，将燃烧紫色光焰的长刀狠狠劈落时，女鬼确信，梁霄已经五内聚一！
    五内聚一，是为丙级，身若钢筋铁骨，气通康庄大道。
    自己铺天盖地的进攻，居然逼得梁霄冲破了丙级！
    他激活命格，有一个月么？
    “痛快啊！”梁霄感受着身体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声长啸，双手握住长刀照着女鬼的脖子一刀斩下！
    “咔！”那女鬼苍白的双手生出幽幽利爪卡住了梁霄的直刀。
    “你当真不把乙级放在眼里？”女鬼一声怒斥，利爪用力，直刀发出一声哀嚎居然开始弯折。
    梁霄惊了，大吼一声：“这就是你2750万造的刀？！”
    “刀造价1985万！别特么给我虚报价格！”另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深沉，稳重，带着金属共振的声响。
    女鬼这才明白梁霄拼死反击的意义——他在等人。
    大夏天策府山城节度使赤甲！
    “把她砍了！剁成怨灵，然后我用人皮经卷把所有秘密都挖出来，山城背后肯定是他们在捣鬼！”梁霄一边往后撤一边大喊。
    赤甲没说话，挥刀引动惊雷，赤红色雷霆照亮半个山城，落在他的刀锋之上。
    然后一刀劈裂女鬼血色利爪。
    “哎，不是我打不过这女鬼，主要是节度使抠门，给我做的刀不行！”梁霄摇头啧啧感慨，“偷工减料害死人啊！”
    赤甲想骂娘。
    刀不行？申请武器的时候你丫才戊级，戊级武器造价标准是1100万，你那两把武器造价合起来都快五千万了。
    谁特么知道你楞要跑去跟乙级干架？
    于是赤甲把怒火发泄在了女鬼的身上。
    ……
    女鬼死了，是活生生被剁碎的。
    临死那布满血丝的眼球还直勾勾地看着跟战场合照的梁霄。
    她的组织猜得没错，杀梁霄一定要速战速决，大夏有许多精锐藏在山城，这个养蛊之地不能用了。
    如果只是一个赤甲，女鬼是能跑的。
    但是加上千牛卫的于瀚海，还有金吾卫的陈远呢？
    他们藏在山城，等待着幕后黑手的反击。
    一个丙级巅峰，加上两个乙级。
    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形成的怨气冲天，恐有凶灵之姿。
    于瀚海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破碎的白衣，还有被他亲手剁下来的小臂：“幽魂歌者，她应该是西亚的巫女莉莉桑吧？”
    “是她，曾经是方舟联盟的天才，现在恐怕已经和巫族联盟了。”陈远再次陪了一根烟，长吁短叹，“好好的一个天才，何必呢？”
    四周围的怨气很浓郁，让山区的温度都下降了五度左右，隐隐能听见哀嚎与哭喊的声音从风里传来，又在风里消逝。
    “这样的怨灵，能用人皮经卷？”赤甲问梁霄。
    这些日子他们也看出来了，梁霄会很多种命格——有可能亡命狂徒的意思就是在生命力极强的基础上，一堆命格瞎用。
    “能。”梁霄信誓旦旦。
    “不怕怨灵反噬？”赤甲皱眉，“这不是一般级别的怨灵……怨灵呢？”
    他忽然发现，怨气不见了，这山林冲天的怨气好像在瞬间被什么东西吃了进去。
    梁霄还很应景地打了个嗝，搞得好像被他吃了似的。
    “什么怨灵？我才是怨灵！我的哈雷摩托车没了！”梁霄唉声叹气，“你看看我这一身伤！你赔我一辆摩托车！”
    “凭什么我赔？而且这车不是月欺霜的么？”赤甲怒目圆睁，都忘了怨灵消失这件事了。
    “一个乙级女鬼，在节度使办公室以北25公里的山区趴着，被一个新人挖出来，追着新人满大街跑。”梁霄啧啧感慨，“要不是我车技好，早凉透了，而且逃命的车居然还是问队长借的……你说作为节度使，该不该出钱？”
    “该！”于瀚海和陈远同时说。
    “该个屁，你们俩出钱啊？！”赤甲转移目标对着两个老兄弟瞪眼。
    \\\"如果我是节度使，我肯定批钱。\\\"陈远耸肩，“可惜我被撤职了。”
    “如果我是节度使，我也出钱。”于瀚海轻叹一口气，“可惜没这福分，没到乙级。”
    梁霄摆弄着手机：“一辆杜卡迪sp2超级跑车，一辆川崎越野跑车，合起来不到一百万，申请表我发到群里了，谢谢老板！”
    赤甲很想抽梁霄，于是再次问了句：“凭啥？！”
    “凭我把怨灵掌握的名单问出来了。”梁霄打了个响指，“想知道不？”
    梁霄用人皮经卷查一个刚刚成型的怨灵有点困难，但是怨灵是纯灵魂体，林苏雪把她拉进公寓，拉进二层，跟陈蔓做了室友。
    看见那些刑具的第一时间，女鬼就招了。
    赤甲没说话，开始掏手机。
    “申请批准了，明天一早让采购部去买，中午之前送到你爹那里改造，改造费用一分不少，加急费用照单全付。”赤甲拿起梁霄的手握了握，“合作愉快，现在，把名单告诉我！”
    陈远和于瀚海于是虎躯一震。
    他们知道，今晚的山城面临一场瓢泼大雨，大雨之后，万象更新。
    梁霄咳了咳，回头看向深夜灯火阑珊的城市：“记得陈震么？那个因为误杀平民羞愧自尽的队长。”
    “他在养食人种，养冤魂。”
    “想成为第二个，天命神皇。”